回去的路上,凌牧云忽然想起,贾管家说要童男童女血液。
“是何术法如此丧尽天良?”
叶二哥沉吟片刻,说道:“再结合公司所说的魂魄丢失,那多半是抽灵术。”
拘灵之术来源于道家的拘灵遣将。
别有用心的修道之人,别出心裁,将此术结合邪道的迷魂之法,创造出抽灵之术。
其主要作用,是将一人的三魂七魄,抽出其中一魂一魄,再将其他魂魄融合其中,用以控制原主人。
但其他魂魄多有不容,与主魂形成对立,因此需要朱砂等物予以辅助。
太守家小姐这种情况,要更为复杂。
“用童男童女血液,怕是与幽州有关。公子,此间事,并不好沾惹。”叶二哥劝解道。
幽州向来神秘,有人称之为六道轮回之所,有人说是孤魂藏身之处,也有传言,是四凶共工辖管。
即使通天涯出身的叶二哥,也知之甚少。
但凡去过的人,能全身而回的,都讳莫如深,有此可见一斑。
“蒙在鼓里这种事,实在是让我难以释怀。且不管幽州如何神秘,先查谈清楚鲁宗之女到底是何缘故。”
凌牧云隐隐感觉,此女所害之病,是人为导致,且与异族有关,至少,祆教拖不了干系。
“公子有遁甲天书,其内对拘灵遣将之法,应有记载。”叶二哥提醒道。
左慈修了遁甲天书,最是擅长驱使鬼神。
叶二哥所说,不无道理。
凌牧云得了叶二哥的指点,急匆匆赶回客栈。
刘子骥已翻看了半部天书,口中喃喃自语,凌牧云二人进入房门,竟全然不知。
“刘先生,稍事打扰。”
凌牧云将手盖在遁甲天书上,打断了刘子骥的背诵:“我须查看其中拘灵遣将之法。”
“小友尽可查看,有什么不解之处,倒可和刘某探讨。”
“你看过了此术法?”凌牧云瞪大了眼睛。
临时抱佛脚,且本修行的是刚正雷法,再转而去看遁甲之术,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作为。
听刘子骥说辞,他应是有所得。
“刚巧看完,有些心得,但遁甲天书乃不世奇书,想参悟通透,须漫长岁月。”
凌牧云一看有门,省了自己许多功夫。
便将太守府所发生之事详尽说与刘子骥。
“书中确实有此记载,只不过操作起来过于繁琐。”刘子骥沉吟片刻:“但原理倒是简单,以惊吓之法,让受法者神魂不稳,再以拘灵之术捉住一魂一魄。只不过,遁甲天书对此记载,多用于失魂落魄,却没有害人之法。”
术无正邪,全在使用者心术。
即使传闻中的赶尸之法,也须沐浴更衣,三拜九叩,得了尸主人同意,方显灵性。
“说左神仙参与其中,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凌牧云充满恶意的想着。
“公子此言差矣,天下术法,想通者不知凡几,就说这遁甲天书,与诸葛氏的奇门之术,便有些许相同之处。”
诸葛氏的奇门遁甲之术,出自武侯,与遁甲天书的关系已不可考究。
但其独到之处,如六丁六甲、锁魂等术法,在遁甲天书中也有提及。
“如果这样,今晚,须要刘先生与我同走一遭了。”
“去哪?”
刘子骥断然没有想到,清白一生,号称高洁,竟做了梁上人。
那倒罢了,竟还是偷窥女子闺房。
鲁氏之女,害了邪病,在下人眼中,是衣衫不整,在梁上二人眼中,就有些风光无限的味道。
刘子骥半遮着眼睛,老脸羞红,却又碍于凌牧云须探查究竟,只能偶尔瞟上一眼。
只不过其行径,在凌牧云看来,倒是更多了几分猥琐。
女子身材娇柔,体态丰美,若不是双眼无神,只有眼白,能迷倒多少男子,实属难说。
“可看出什么端倪?”凌牧云小声的问道。
“按书中详述,这等显像,不是丢了一魂一魄,反倒是邪魔入体。”刘子骥仔细的回想着天书中的寥寥数语,加上自己的理解继续说道:“鲁家女子意志还算顽强,唤做常人,早被邪魔控制。”
在床上翻滚,不过是女子灵魂的反抗。
“走,回去再说。”
凌牧云招了招手,从屋顶上如蜻蜓点水,转道客栈。
“天书里可有什么方法,控住邪魔?”
“有!但较为困难。”刘子骥继续说道:“选一晴朗之日,请甲子神王文卿捉拿妖邪。这一步倒是不难,以我修为,加以法台,并不难办。最难的是,晴朗之日,须有霹雳自天而降。”
“为什么需要雷法?”凌牧云下意识地问道。
“自古雷霆,最为刚正,对妖邪最为克制。雷霆之威,可让邪魔一时不能轻举妄动。”刘子骥怕凌牧云不懂,解释道:“就像猫之于老鼠。”
“刘先生所谓的最难,我反而觉得最为简单。”
凌牧云瘪着嘴,没有笑出来。
“道友切莫误解。道友的掌心雷却有精妙,可对比于雷霆之术,怕是力有不逮。”
刘子骥说得委婉。
“刘先生暂且放心便是,我自有术法,可唤雷霆。”
凌牧云一脸自信,让刘子骥半信半疑。
碍于凌牧云赤心,只好点了点头:“那倒是可试上一试。”
“公子,这等事,如真是与幽州有关,怕染了些许麻烦。”
“咱们惹的麻烦还好么?”凌牧云一脸苦笑。
上古四邪、上古四凶,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
据载,舜帝流放四凶,不是诛杀。
“是这个道理,即公子有此意,那便做得更完善些。治病之日,我去祆教寻事,让其无暇顾及太守府。”
叶二哥打定主意。
祆教须童男童女血液之事,也须调查清楚。
“叶二哥需得当心。白天遥遥地看了那刘禅一眼,不是草包模样,想必有些手段。还有那一对……奇人,想来也不简单。”
凌牧云叮嘱道。
“如何进入太守府,劝说鲁宗之相信我等?”
“这点交给我,刘先生莫担心,且准备法台事宜便可。”
凌牧云想到了贾管家。
作为太守府的管家,向鲁宗之说些好话,且事关其女,想必,鲁宗之断然不会拒绝。
江湖术士野郎中都请了一堆,怎会在乎多一种方式?
总好过以童男童女之血,戕害性命,只为了自己女儿。
此等事,鲁宗之做不出。
“我的儿啊!”
太守府人呼天抢地,惹得鲁宗之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