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如今魃神和陛下谁厉害,我们就跟着谁走!”
“大师,我相信你,你快证明给他们看看!”
“拉倒吧,陛下可是真龙天子,普天之下谁敢不从?!”
他们可不管玄机和尚这番说辞,反正报应降不到自己头上,既然有人顶雷,就当是看个热闹,也得把这件事搞清楚了!
听着下方百姓一阵阵起哄,老和尚顿时脸色煞白,微微转过头去靠近温陈耳边,“温……温大人,此事不如等袁大人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温陈冷笑一声,“大师这是怕了?”
“怎么会……”玄机和尚尴尬笑了笑,“贫僧是想着如今冲撞魃神不太好,得罪陛下更是了不得的大事,我们解决问题不一定非要见血不是?”
不想温陈并没有搭理他,直接举起尚方斩马剑站立于台阶之上,对天怒吼一声:
“旱魃,本官今日便要取你使者的项上人头,你若是还有点血腥,便站出来与本官斗上一斗!”
老和尚闻言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跑,却被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身后按住,像提溜小鸡子一般抓了起来,双手被按在身后,脑袋别在台阶上。
“温兄,俺也想见一见这旱魃到底长的什么模样!”韩日山大笑一声,死死将老和尚压在地上。
温陈嘴角一勾,眼中寒芒乍现!
掌心尚方斩马剑猛的挥下!
“袁大人救……!”
老和尚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便与脖子分了家!
两只眼睛无力的望着天空,似是惊恐,似是后悔。
身后几个年轻的小和尚见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一个个男女老少表情略带慌张的左顾右盼,似乎在等待魃神降临,可等了许久,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
温陈扫了那无头尸体一眼,提着剑在他身上抹去了血迹,嗡的一声收回剑鞘之中。
“看来这魃神也不过如此,有陛下龙威震慑,更是连面都不敢露!”
小雨还是一个劲的在下,千佛寺前一众百姓以及往来行人看着地上玄机大师的脑袋,在沉寂许久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我就说嘛,哪有神仙向我们平民百姓要钱要粮的还要人祭的?”
“什么神仙,分明就是旱魃!这狗娘养的玩意,骗了老子这么久,如今有陛下震慑,还不是得避让锋芒?!”
“陛下英武!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众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更有甚者,一脚将玄机和尚的脑袋踢到了房顶上,不远处两队官兵见此情形,赶忙转身撤离。
“这老和尚虽然死了,可陛下的使者又不能一辈子护着我们,要是那旱魃日后卷土重来,我们岂不是还要遭殃?”
“对呀,这位大人,你能不能把这尚方斩马剑留在我们青州,好震慑此等妖物?!”
几名百姓听到议论,纷纷围到了温陈身边。
温陈笑笑摇头,“剑是不可能留下的,不过本官倒是想问一句,你们真的见过旱魃吗?”
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头立马站了出来,满脸严肃道,“见过见过!就在城东三里外的望月崖,魃神……啊不,旱魃每日都要进粮三百石,供奉钱财三车,还得找三个大活人给他开荤呢!”
温陈眉头一皱,看了看脚下先前被老和尚从签筒中摇出来的竹签,又看了看宣阳郡主和韩日山,瞬间想通了什么。
哼哼,他倒是算出这老和尚心存不轨,可没想到老和尚竟然要拿自己三人去祭旱魃!
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提前出手表明身份,没准还真被这帮狗东西得手了呢!
“旱魃长什么样子?”
高瘦老头闻言,心有余悸的望了望东方,把手里拐杖往旁边一扔,张开双臂比画起来,“它有一人多长,全身又黑又怪,三角的脑袋,还有翅膀,每到夜晚便从海里浮到望月崖下边等待供奉!”
“对,我也见过,那旱魃长相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唉,要是大人把尚方斩马剑带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温陈微微点头,拍了拍身旁韩日山的肩膀,“水性如何?”
韩日山挠了挠头,腼腆道,“很好!”
温陈立马放下心来,这小子从来都是收敛着说话,他既然能从嘴里说出这两个字,起码相当于国家一级游泳运动员的水平。
“各位乡亲父老,陛下派本官前来,就是要斩了旱魃为民除害,所以各位不必担心,本官这就带你们收拾此等妖物!”
“大人此言当真?!”老头惊讶道。
温陈微微一笑,“陛下一言九鼎,我等做臣子的,自然要尽力而为!”
随即大手一挥,“诸位若是信得过本官,就随本官一起去望月崖手刃旱魃!”
广场上顿时一呼百应,这一年多来,众人是敢怒不敢言,不但每日要奉上钱粮供奉旱魃,甚至他们当中不少人的亲人都因为被选中当了人祭,有的是初生的孩童,有的却是他们的父母长辈,如今终于等到有人替他们出头了!
“我等誓死追随温大人!”
温陈搂过身前老头,面色和善道,“还请老翁为我们带路。”
“好说!”老头眼含泪花,家中五口人,如今被旱魃吃的就剩下他一个,遇到这种事情,必然是要冲在最前面!
一把撇开拐杖,步伐如飞朝着城东头赶去。
温陈几人跟在中间,而后面则是乌央乌央一大群的百姓。
“温兄,要不要俺去把红袖、添香叫过来?”韩日山凑到温陈耳边不确定道。
温陈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嫌功劳大,专门还找两个人过来和你抢功?”
韩日山尴尬笑了笑,“俺刚才不是听那老头说的旱魃有些吓人嘛,多点人多点把握……”
“狗屁旱魃!”温陈白了他一眼,“一条深海鱼罢了,放心,那玩意儿不吃人!”
“温兄不会骗俺吧,俺还得留条小命回去娶一品呢……”
温陈眼睛一瞪,“待会儿我先下海,你再下,这下总不怕了吧?”
韩日山嘿嘿笑了笑,瓮声瓮气道,“如此甚好,甚好……”
“到马车里问问雪琴要不要一起去。”温陈转过头拍了拍小黑豆的脑袋。
宣阳嘟起小嘴,略带不满,“她要是不去呢?”
“那就打晕了拖过去!”
一众人浩浩荡荡开往城东,出了城门,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一眼望去起码有上千名百姓。
韩日山望了望最后面三架插着万民伞的马车,看向温陈,“温兄,他们好像还带着供奉的钱粮过来了,是不是不信任咱们呐,太过分了吧……”
温陈勾了勾嘴角,“这事儿就像两国打仗,谁拳头大,百姓就跟着谁走,万一咱们失败被旱魃收拾了,人家也好再跟旱魃打好关系,此事无可厚非,不用去管!”
望月崖并不远,出了城门也就走了两刻钟,前方便是一片沙滩,沙滩正中立着一座斜三角状的山坡,最高点与海面的垂直高度大概有七八丈,此时正是傍晚涨潮的时候,海水已经将望月崖周边的沙滩全部覆盖,除了带头的老头儿,其余大多数百姓全都在沙滩前停下了脚步,仿佛踏入海水中就会被旱魃吃掉一般!
而少数几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却一直沉默不语,紧紧跟在温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