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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次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了。”江歲寧小聲的、弱弱地說。
沈律言看著她,這張臉和以前比起來沒什么變化,她看起來是很無害的長相,尤其是紅了眼睛的時候,好像天底下沒有人比她更委屈。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太多次了。”沈律言往前兩步,眼神冷淡,“你每次都說對不起,我每次都原諒你。江歲寧,我已經厭倦了你這套。”
江歲寧哭得無聲無息,沈律言看著她發紅的眼,心如止水,“哭完了就回去吧。”
她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仰起了臉,她望著他:“江稚之前不就是這樣才和你結的婚嗎?你那時候都能不嫌她惡心,為什么要怎么嚴苛的來對待我,明明我們做的都是同樣的事情。”
她說錯了嗎?并沒有。
昨晚他眼中的失望,真是叫人心碎。
從她口中聽見什么話都不會再覺得奇怪了。
沈律言抿直唇角,從他口中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很冷淡,“你怎么知道我那時候沒有嫌她惡心?”他當時對江稚,可比現在殘忍多了。
幾乎都還能記得起來,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審視,將她整個人打量的一文不值。
沈律言耐心告罄,說完撂下她大步流星往外走。
四周暗處,有不少人在偷偷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眾目睽睽下,他一點兒面子都沒有給她留。
江歲寧從來都沒有珍惜過她費盡心思搶來的一切,那些原本不屬于她的愛,她理所當然的占據,又天真的以為會永遠都屬于她。
好運也會一輩子都站在她這邊。
事實并非如此。
回想起從前,江歲寧從不覺得自己哪件事做錯了。
她唯一錯了的事情就是她出了國。
錯就錯在當年母親沒讓那個沒用的綁匪撕票。
江稚如果早就死了的話,現在也不會有這么多事。
江歲寧買藥的那個人,一點兒都不難找。
這類藥物是違禁品,沒有人敢冒險走快遞。
那人直接送貨上門,送到了江家。
聯系方式很快就擺在了沈律言的書桌上,一個不算很陌生的名字,還有一串號碼。
那人姓楚,和楚黛家有點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系。
這些年靠著這點見不得光的生意賺了點錢。
第二天,這人就被沈家的保鏢客客氣氣請到了沈律言的辦公室里,他來的時候心里就在打鼓,不記得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楚先生。”
頭一次有人這么禮貌稱呼他,他還有點不習慣。
沈律言把面前用塑封紙包起來的藥推到他面前,“這個你認識吧?”
他賣的東西,他當然認識。
這兩年他的銷路很廣。
還有些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快不行了還要吃藥來逞強。
他認真想想確實沒有開罪過沈家這位大少爺才敢說實話,“我認識。”
“你前些天賣給誰了?”
“太多了,我真記不清楚。”
“你再好好想想呢。”
“沈先生,您是想問江家那位小姐?”他似乎猜準了,接著說:“江小姐確實從我這兒拿貨了。”
沈律言接著問:“她怎么搭上你了?找了楚黛?”
男人搖頭:“不是,楚黛那個死丫頭根本看不起我,平時看見我就像看見臭水溝的老鼠,轉身就走。沈先生應該認識江小姐的媽媽吧?”
這個男人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呢,是因為這一家子都讓他印象深刻。
江北山當初包了那個小助理,可能力不從心,就從他這兒進貨。
江北山的妻子也從他這兒買過,當然不是給她的丈夫用,而是用來害人的,那個劑量,一看就不對勁。
一家三口,都關照過他的生意。
他怎么會不記得?
沈律言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男人生怕引火燒身,趕緊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給兜了出來,“兩年前,江夫人讓我往…杯子里放過…我以為她是要用在那個女孩身上,我也不知道她還給您敬了酒,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做這種事情。”
男人的話,就像串聯整個故事的那根線。
所有的合理的、不合理的脈絡都被串聯了起來。
沈律言想起了江稚那天早晨在他身邊醒來茫然又無助的目光,她一遍遍輕聲解釋地說她并沒有做過手腳,卻被他用冷言冷語打斷,甚至用一些刺耳的話嘲諷。
那時候,沈律言從來就不相信她口中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
在他眼中,她就是個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什么都能出賣。
她在他眼中沒有尊嚴,是最讓他瞧不起的那種人。
所以哪怕在提出結婚之后,他也從來沒有尊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