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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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的臉紅了又白。

    沈律言對待她總是那么隨意,可能她對他的作用,只有疏解欲望。

    沈律言看見她被酒水弄臟的手指頭,攥著她的手,沉默不語,低著頭神情專注,用手帕一根根幫她擦干凈了手指。

    江稚真的抵抗不了他心血來潮時施舍給她的溫柔。

    她總是渴望他指尖里漏出來的那點可憐兮兮的愛。

    不用很多,一點點就夠了。

    江稚忍不住回想起來,有一年暑假前夕,最后一節體育課。

    她經過國際班的窗外,風聲將教學樓外的花樹吹得嘩嘩響。

    陽光燦爛,正好照著他的側臉。

    她最愛的少年,調皮的、幼稚的把自己的手腕和江歲寧的手腕用絲帶綁在了一起。

    少女趴在桌子上熟睡。

    沈律言撐著腦袋,神色懶洋洋的,漂亮的眼睛藏著燦爛的笑意,就那樣充滿愛意看她睡覺。

    教室喧囂,他對其他人比了個手勢。

    叫他們都閉上嘴巴。

    不要打擾江歲寧。

    江稚想起來心里又酸又苦,沈律言不是不會愛人,只不過他不愛她。

    可是明明她和沈律言才是最先認識的朋友。

    沈律言親口答應過她,會找到她,報答她。

    后來他忘了。

    也不是。

    只是他認錯了人。

    江稚回過神來,沉默不語。

    慈善晚宴結束時,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又餓的難受。她肚子里的孩子應該很能吃。

    江稚想快點回家,冰箱里還有蛋糕,還能墊墊肚子。

    上了車,她聞到了沈律言周身冷淡的酒氣,不輕不重。

    沈律言喝酒亦是點到即止,他不需要應酬,總歸都是別人來求他。

    江稚被他抱在腿上,臉上漸漸升溫。

    沈律言的手壓著她的腰,指腹的溫度透過輕薄的布料,沁入皮膚。

    溫涼又滾燙。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欲望。

    江稚的手不自覺捂著肚子,一聲不吭,微微撇開臉,想了想她忍不住提醒他:“沈先生,這是在車里。”

    沈律言挑眉,不以為意:“然后?”

    她想說他從來不會在車里胡來,今天一反常態,也不知道今晚她哪里惹了他不高興。

    江稚垂眸:“可能是前段時間累著了,真的沒興致。”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直視,他也說不清楚心里那把莫名其妙的火從何而來,“江秘書,我是買家,你是賣家,我說了算。”

    江稚臉都給氣白了,她聲音顫抖:“沈律言,你會對江歲寧這樣嗎?”

    會把江歲寧當成玩物,隨意的處理嗎?

    幾秒鐘后,沈律言輕輕笑了,他摸了摸她的臉,眼神很溫柔,語氣也很溫和,男人淡淡地問:“江秘書,你和歲寧比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來一如既往捉摸不透,過了會兒,男人又輕描淡寫的:“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今晚犯這種糊涂。”

    他說話總是會留三分薄面。

    不會讓人太難堪。

    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江稚也能聽得懂其中的意思。

    她不必和江歲寧相提并論。

    因為——

    她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