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房间中,此时却是一片春色。
“君乘风,你放开我。”
凤熹微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躺在床塌上,衣裳半褪,裙子被撩到了大腿处。
身上的男人正在胡作非为,闻言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
他幽深的眼眸沾染了情欲,却仍旧戾气十足。
“是不是朕不来你,你就打算让顾淮之帮你解毒?”
“凤熹微,你好大的胆子。”
凤熹微彻底火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大爷的……我说了不关顾淮之的事,你听不懂吗?”
君乘风勾唇邪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大手轻握住她纤细的脖子,薄唇轻启,冷洌清寒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凤熹微,你若敢背叛朕,朕杀了你。”
凤熹微一下不眨的盯着他,他眼中有暴戾之气涌动。
在她的记忆中,君乘风有勇有谋,温柔中带点小霸道,不算真正的君子,对敌时也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但至少算正常男人,绝不是现在这般阴郁暴戾的模样。
这一夜,凤熹微极其难受。
那人就跟疯了一般,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这一夜,也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武安侯府与从府的人,几乎是前后脚赶到了刑部。
审理大堂中,左俊华头发乱糟糟的,衣裳和右手上都是血迹,他跪坐在地,一个劲儿的摇头。
口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厅堂正中间,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从向文下了马车后,步伐慌乱的奔向地上的尸体,脚下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平日里衣冠整齐,风度翩翩的老头儿,此时尽显狼狈。
“老爷……”
跟着从向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从郑氏,她慌忙去扶。
从向文推开她,朝她摆了摆手,爬起来又继续往前走。
他在尸体旁站了许久,眼眶红红,强忍悲痛,迟迟不敢揭开白布看一眼。
从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劝慰道:“老爷,看看吧,认领完好早些开堂,为允儿……为允儿报仇。”
从向文眼中充满了红血丝,颤抖着手揭开了白布一角,在目光触及到熟悉的脸庞时,霎时闭了眼。
豆大的泪珠滚落。
“儿啊……”
他爆发出一声悲痛的呼声,整个人扑在尸体身上失声痛哭。
从夫人也小声哭了起来,却并没有从向文那般悲痛。
从承允是从家唯一的独苗,却并非她所出,而是家中妾室所生。
左志行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从家人,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这个逆子,平日里顽劣也就罢了,如今竟敢杀人了,这杀的还是从家的独苗苗。
这可怎么收场?这可怎么了得?
“逆子……”
左志行越想越气,一巴掌打在左俊华脸上。
武安侯夫人立马将孩儿护在怀里,怒声吼道:“你打他做什么,没看他已经吓成这样了么?”
左志行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武安侯夫人,气的手都在颤抖:“都是你惯的,惯得无法无天,如今才闯下这弥天大祸。”
“那你也不能打他啊,你打他,那人就能活过来吗?”武安侯夫人一个劲儿的护犊子。
左志行摇头叹息:“现在哪里还是我打不打他的事,你这个无知蠢妇,惯子如杀子,后头有你哭的时候……”
“左志行,我定要你儿给我儿偿命。”
从向文恨恨看过来,瞪着左俊华,恨不得立刻将他掐死。
左俊华吓得躲进母亲的怀抱里:“娘,娘,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左志行一脸为难,刚想说话,他夫人嘴皮子更快:“尝命?凭什么要我儿偿命,是你儿咎由自取,他若不跟我儿抢女人,他会死吗?”
方才他们来的途中,已经听说了这两人抢女人的事。
侯夫人又继续说道:“再说,我儿都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你还要怎样?”
武安侯夫人一通歪理邪说,把从向文气得够呛,目眦欲裂吼道:“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能要了我儿子的命?”
从向文眼睛死死盯住侯夫人,“你再如何护着他也没用,这件事再简单不过,凶器,证人什么都齐全,众目睽睽之下,他左俊华,必须要给我儿偿命。”
侯夫人立马化身护犊子的母鸡:“你敢,大不了,我们陪你钱就是了。”
左志行赶忙拉住她,“你在胡说什么?给本侯闭嘴。”
从向文指着侯夫人,眼睛却看向左志行:“你这夫人蛮不讲理,别把你夫人推出来讲话,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儿死了,我今后没了指望,我倾尽一切,也要他死。”
“咚咚……”
上首惊堂木一拍,众人这才注意到安静坐在首位的谢勋。
他戏也看够了,端的一脸严肃说道:“此案过程简单明了,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将左俊华押入大牢。”
左俊华吓得紧紧抱住自己老娘:“娘,我不要进大牢,你快想办法啊……”
武安侯夫人发疯似地推开前来押人的官差。
“滚开,你们敢动我儿子。”
侯夫人一脸凶狠,官差们碍于侯夫人的身份不敢再上前。
“本夫人不相信你们提供的供词,谁知道有没有造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要害我儿?”
左志行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默许了侯夫人的行为,毕竟这也是他亲儿子。
从向文咬牙切齿:“你这妇人简直胡搅蛮缠,他一个小辈,纨绔子弟,谁会设计害他?休要找这些托辞。”
说完,又对转头对谢勋拱了拱手,道:谢大人,还请秉公执法。”
侯夫人仍旧不依不饶的撒泼:“他说了,他没有,他不是故意的,此事定然另有原因,本夫人要求重查此案。”
谢勋非常喜欢侯夫人这样会推波助澜的人。
皱起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对此案还存有疑问,那明日便再公开审理,届时本官定会给你带来最有力的证人。”
“但现在,左俊华必须要压入牢中等待明日候审,侯爷,若侯夫人再扰乱公堂,本官便也只好请她也去大牢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