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邪祟上楼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它并没有穿鞋。
而且小白鞋上的血迹和邪祟身上的血迹很相似,这也能说明小白鞋和那个白大褂是同一个邪祟。
可是,这和那个小邪祟有什么关系?
我正思索着,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他见到我后被吓了一跳,一嗓子就喊了起来:
“哎哟我去!这大早上的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这楼道里怎么都是冥币?一会儿病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医生看到楼梯上的冥币后,转过头瞪着我就是一通说教。
我连忙出声说:
“我现在就收拾,要不您先把这个楼梯间封一下,我收拾后在正常使用,您看行吗?”
那些冥币昨晚为什么都会飘到楼下?
还有那个白大褂邪祟,挣脱束缚后会不会伤人,这两个问题我还没弄清楚。
要是贸然让病人进楼梯间,那邪祟说不定会附身在病人身上。
我刚说完话,一旁的何子明就拿出证件跟那医生交涉了一番。
没一会儿,医生就同意我的提议,答应暂时封锁这个楼梯间。
何子明将证件收起来后,就转头问我:
“这些冥钱要怎么处理?”
我看着那些几乎都落到下层楼梯口的冥钱,不由皱起了眉毛:
“都捡起来烧掉就行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去之前见到红影子的地方看看。”
昨晚这些冥钱一直在往楼下飘,但那个邪祟却一直在上楼。
冥钱飘的反向和白大褂邪祟上楼的方向完全相反,这就表示那些冥钱,并不是白大褂邪祟拿的。
这个楼梯间里肯定不止白大褂一个邪祟,昨晚飘散的纸钱,八成是那些抱着婴儿的邪祟拿的。
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那些邪祟拿到冥钱之后,为什么不往上走而是往下走?
我正想着冥钱的事,就听见小李有气无力地说:
“昨晚那东西才下楼,现在你们又要追着它下去,这不是送死吗?”
小李说完就靠着白墙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要回所里帮
忙,你们要去就自己去!”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我看着他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的样子,也不好勉强他。
但今晚十二点之前,我必须把这个白大褂的事情处理完。
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下楼找那个邪祟的原因。
现在天已经亮了,那邪祟就算在凶也不会比昨晚厉害。
但小李要是一走,就只剩下我和何子明两个人,这不就又犯了阴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忌讳吗?
我正犹豫,小李就虚脱地倒在了地上。
何子明连忙过去扶他,我也赶了过去帮着何子明把小李扶起来。
“小李!小李!”
何子明喊了两声,小李都没有反应。
我看着小李有些发红的脸,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的额头很烫:
“小李发烧了。”
何子明听到后,着急地问我:
“是那些脏东西影响的吗?!现在怎么办?!”
我拿了三张黄钱折成一个三角形,放到了小李右边的衣服口袋里。
这个做法在民间叫“买命钱”。
传说,人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是因为有灾星跟着。
在口袋里放上黄钱,就是为了贿赂灾星,让它不要跟着自己。
这个说法放在小李身上也是同一个道理,只不过跟着小李的不是灾星。
而是邪祟。
邪祟身上的晦气和死气沾到活人身上后,就会出现生病、做噩梦这些情况。
小李身上虽然穿着工作服,但他昨晚见到的邪祟可不少。筆趣庫
现在小李生病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出声对何子明说:
“你先带他去打吊瓶,然后想办法弄清楚那张纸上到底画了什么,下午四点我们在这里碰面。
楼梯间我自己一个人收拾就行。”
何子明看着我,不放心地问:
“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问题?”
我心里本来没那么害怕,可他一问我就回想起了昨晚看见的那些邪祟。
我身上立马就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我摆了摆手催促道:
“行了,快去吧!
你要在磨蹭,小李就要烧成傻子了
!”
何子明听完我的话后,就地上的画小心翼翼地折好收了起来。
随后,他就带着小李出了楼梯间。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一走楼梯间突然就变得像冻库一样冷。
我冷的缩了缩脖子,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回想起昨晚站满楼梯间的邪祟,心里一阵后怕。
看着逐渐放亮的天空,我点了一根烟。
抽了几口烟后,我也冷静下来一些。
我正想走到窗户边上看看玻璃中的倒影,却发现地上铺的黄钱上,有不少脚印。
这些黑漆漆的脚印,像是一个脚底涂满锅灰的人从窗户爬上之后,踩在黄钱上留下的。
脚印一直顺着黄钱铺的路,延伸到我之前跪着的地方。
而且这些脚印之间的距离很大,是人跑动才会出现的脚印。
看着这些脚印,我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那个脚步声。
昨晚附在我身上,帮我赶跑白大褂邪祟的那位,显然就是顺着黄钱路来帮我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看着手里的烟,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难道它就是为了抽根烟特意来帮我?”
我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我被吓了一跳,手里没抽完的烟也掉到地上。
我慌忙掏出手机一看,是王利民的电话,我接起电话:
“喂,师父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要是王利民昨天接我电话,我就可以问问他招阴能不能在冥钱上写字。
那样我也不至于因为一张冥钱,把楼下的白大褂邪祟放上来。
我在心里想着,却并不敢把这些话都告诉王利民。
电话里王利民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样:
“我刚忙完回来,等会儿还要去一趟南城,明早才回来。
医院的凶客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立刻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王利民听完后,问我:
“你知道医院里死得最多,怨气最重的是哪种人吗?”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一句:
“不知道。”
王利民说:
“是被堕掉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