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钟伯期能以茶仙之名位列南州四子,其本身在茶艺方面的造诣的确不俗。
一整套煎茶流程行云流水,优雅至极,看得人心旷神怡。
只是味道嘛......
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郑茗实在是接受不了往茶水里加各种调料。
钟伯期这边刚把茶煎好,不远处的林间就传来了冷籍的呼喊声。
“兄长,我来了!”
只见冷籍一脸笑容的快步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谢家的两位公子。
“贤弟!”钟伯期大笑一声,连忙起身相迎。
“多日不见,兄长身体可是安康?”两人相视一笑,冷籍关心道。
“咳咳咳!”
或许是太过激动,钟伯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的冷籍面露心疼之色,伸手轻轻拍了拍钟伯期的后背。
“兄长,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又何必强撑着身子到山里来呢?”
“无妨。”钟伯期摆了摆手,微笑道:“你我情同手足如今已有十五载了,今日若不来旧地重游,元夫和公复定会在九泉之下责怪我。”
见此情景,冷籍也只能附和着点了点头。
“茶已煎好,随我来吧。”钟伯期朝冷籍身后的谢家二子点头示意道。
见人已到齐,钟伯期往另外三个杯子之中缓缓倒入茶水,递给后来的冷籍三人。
“请!”
“且慢。”就在这时,苏无铭忽然望向钟伯期,道:“钟先生方才不是要苏无铭给个说法吗?何不先听我细细道来?”
“先喝茶,一会凉了会影响口感。”钟伯期微笑道:“案子已经查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时。”
“难道钟先生就不想了解谁是杀害闫元夫陆公复两人的真凶吗?”郑茗微微一笑道。
“莫非此案你已查清?”冷籍闻言立刻放下茶杯,急声道。
“钟先生可认得此物?”苏无铭从怀里拿出一个琉璃器具,将其放于茶台之上,里面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飞蛾。
“这是,墨疯子?”熊刺史仿佛看见厉鬼一般,腾地一下从苏无铭身边蹦了起来!
“没错,正是此物!”苏无铭点了点头,道:“熊刺史不必担心,此物最怕琉璃,一旦进入便会陷入昏迷状态,无法害人。”
说着,他便将目光看向钟伯期。
“钟先生,我跟闫元夫乃是多年好友,前几日前去他家拜访的时候,听他夫人提起过,在他病故的前几天,你曾提茶去见他,当时的器具之中,便有一个琉璃瓶。”
钟伯期面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淡然,道:
“这又如何?”
“如何?”郑茗笑道:“闫元夫乃书法大家,身上自然常年带有墨香,你至于要趁机放出这墨疯子,想必被残害的目标就只有他。”
“一派胡言!”冷籍闻言顿时起身怒吼道。“你们这只是妄加猜测!”
郑茗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看着钟伯期道:
“钟先生,难不成还需要让我们动手帮您摘下假发吗?”
钟伯期嘴角微微抽搐,几秒之后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向头部。
下一刻,在场其余几人纷纷脸上露出惊骇的目光!
以儒雅文秀闻名整个南州的钟伯期,居然是个秃子?
“狄公弟子果真名不虚传。”钟伯期轻轻一笑道,“郑公子也不愧为世家名门之后,才智过人。”
“只不过,你们是何时怀疑到老夫身上的?”
郑茗微笑道:“一开始,苏司马只是听闻你家中仆人前日曾驱赶过一名卖梳子的少女,由此便猜测你可能因疾导致脱发,故而厌恶梳子。”
“当然,此事还不足以证明你便是凶手。”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作画的裴喜珺,继续道:
“直到最后喜珺根据卖给你墨疯子的黄老所描述,画出了你的画像,我们才确定是你所为。”
说罢,郑茗从怀里掏出了之前裴喜珺所作的画像。
冷籍凝目望去,见那副人像虽然画法怪异,但五官轮廓却描绘的十分逼真,仿佛一面镜子般!
且画上之人正与此时摘掉假发的钟伯期一模一样!
“裴府千金在绘画方面的天赋的确是令人震撼,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钟伯期长叹一声,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