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秦川自己从校外找了几辆卡车，来到了军区装备库。
“你说这个王军长，可真够抠的。”
“要让我们整修装备，还不管运，非得让我们自己来拉，算盘打到家了。”
秦川也是个铁公鸡。
就为这点运费的事情，他能念叨一整天。
张路都听烦了。
同时抱怨道：“校长，你说你好端端的应这活儿干嘛啊？”
“这不是给咱找事吗？”
短短两个月。
校园被第五军包围了两次，张路都有点应激反应了。
他总觉得和军队沾边就没什么好事儿。
尤其是这次。
没有一点好处，还得替第五军整顿装备。
真把他们当军区直属机械厂了？
可是秦川一转头，一副奸商模样浮现出来。
“你不懂，这叫投资。”
秦川作为锦蓉技校的第一算盘精，肯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要比其无利不起早。
整个锦蓉市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我打听过了，这个王军长的官可大了，相当于好几个街道办主任呢。”
“我们要是把他糊弄好了，以后学校不得横着走？”
张路无语的看着秦川。
也就只有你能把街道办主任和军长一起做比较了。
看着车子开进了曲径通幽的小路，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荒芜。
虽然是在一个军区内。
可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和刚进来是天差地别。
一条泥泞小路，周边是许久未经过修剪的白杨树，树枝都快把道路遮蔽了。
两旁什么军事设施都没有。
只有军区的养猪场。
张路抱怨道：“你瞧瞧！”
“好装备能跟养猪场放在一起吗？”
十五分钟后。
卡车才慢慢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仓库。
说是仓库，不如说是一个垃圾场。
各种钢铁废物在残破的顶棚下已经生锈。
放眼望去，有汽车、坦克，甚至还有一部分张路叫不上名字的装备。
这些都是第五军在训练和演习过程中过度使用的装备。
第五军装备部的一位文书早就等在了这里。
他低头看了看秦川交上来的条子。
仔细的阅读着。
虽然这个军械库没什么好东西，但毕竟都是军需品。
手续还是得仔细。
确认是来自军长的手令之后，文书点了点头。
“手续没问题，一共是两辆装甲步兵车，一台自走火炮，14把自动步枪。”
王景岐虽然只批了这么几件装备。
但是如果效果改得好，以后这一片垃圾场恐怕都得由锦蓉技校负责清理。
张路有些犹豫的问道：“首长，我们来叫了起重机，但是手续不过关，不让进营区，您这边能不帮我们想想办法？”
虽然装备不多。
但还是有三台巨型的车辆装备。
没有起重机是无法把他们运到卡车上的。
可文书听了这话，连连摇头。
“不用！哪儿用得着那玩意儿啊？来几个人囫囵一下就够了。”
张路和秦川都太没明白文书的意思。
难不成这些车辆还能自己移动？
这样的话，王景岐的良心还是有一点的。
只要这些车子能移动，说明坏的不是很彻底，学生们整备的难度也不大。
他们跟着文书绕过了几个弯。
文书突然在一堆铁部件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左前方的一堆铁疙瘩，说道：“这是两辆步兵装甲车。”
又转向另一边。
朝着另一堆铁部件说道。
“这是那辆自走火炮。”
“还有！那边那一大摊，就是那14把自动步枪。”
秦川：？？？？？
张路：？？？？？
你管这个叫辆？
哪儿特么有车啊？
这明明就是一堆零件，螺钉和螺母都分离的那种。
怪不得他说不用起重机呢！
就这一堆玩意儿，确实是可以凭人手囫囵起来的。
“我说什么来着！好车能在养猪场跟前放着吗？”
张路一个劲的重复道。
此时的文书有点不乐意了。
他指着地上那堆零件说道：“别瞎说，就我脚底下这堆东西，可是大名鼎鼎的su7自行炮。”
“六十年代的时候值好几千万呢！”
秦川：“废话！现在可以一分钱都不值啊！这比我爸岁数都大！”
转过头。
秦川凝望着营区的办公室方向。
王军长，你不当人啊！
我答应了替你整备装备，但是没答应替你收拾破烂啊！
有这玩意儿的时候，我都没生下来呢？你直接卖废品厂他不香吗？
无奈之后，秦川也没有办法。
只能吩咐工人装车。
好在这些车辆已经被肢解的差不多了，工人们用手就可以装在车上。
甚至于。
稍微一个不注意掉在地上，部分锈蚀的铸铁件直接会碎成两半。
一个多小时之后。
工人们装车完毕。
抽了秦川几根烟的文书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他笑着说道：“兄弟，你别嫌这些东西破。”
“当年咱们的装备虽然落后，但是用料可足啊！”
“尤其这三辆车，好多东西都是高强度特种钢，值老鼻子钱了。”
“你拆着卖的时候，可一定要把他们和普通的铸铁分开来，价钱差着好几倍呢。”
文书说完，还郑重的拍了拍秦川的肩膀。
这算是他留给秦川的财富密码了。
可秦川和张路两个人都懵了。
谁说我要拆着卖了？
张路连忙解释道：“首长，你误会了，我们拉这些装备回去，是要整备的……”
话音未落。
文书的脸色变了。
这一瞬间。
他有一点心疼眼前这个人的意思。
愣了两秒钟之后。
他什么话都没说，再次轻拍秦川和张路的肩膀。
仿佛在说。
祝你们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