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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买个镶金丝的牌位。

    天边不知何时飘来朵乌云,遮住了圆月,大地重归黑暗。

    裴久如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药酒,裴行天倒没跟楚留香扯谎,这酒确实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不过这会儿好像失去了作用,裴久如似乎越喝越精神了。

    裴行天坐在旁,本意是陪这他爹喝几杯,可是照这个喝法,他只能在旁看着,根本轮不到他喝。

    裴久如喃喃道:“儿子,你知道你爹我,武功文墨狗屁不通,是怎么进的六扇门嘛?

    你爷爷当年是六扇门的探子,跟着商队去了西夏,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成了一具尸体,我能进六扇门是爷爷这条命换的。

    我当年也不过十三岁,家中四代单传,必须顶起门户,可是六扇门里,哪里是那么好混的,里面关系错综复杂,勾心斗角比朝堂更甚。

    犹记得刚去,就有人嫌弃我穿着打扮,被人辱骂我是敢怒……也不敢怒,只能诺诺低头,是金九龄仗义执言,替我出头。

    自此以后,我就舔着脸攀附金九龄,才在六扇门能生存下来,可是金九龄从来没有对我颐指气使过,后来他职位越来越高,名声越来越大,可是见到我亦如从前,两人还能坐下来喝杯酒。

    你奶奶和你娘当年离世,都是金九龄帮忙,才能风光大葬。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裴久如饮了杯酒,泪水滴滴洒落,“我后悔了,他要杀我,可是我却不能杀他,这是咱家欠他的。”

    裴行天沉默不语,原先只当是他爹跟金九龄关系不错,哪知道还有这些往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将金九龄放走,再半路截杀。

    他能想象到,即便是在清水衙门里,都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龌龊事,何况在六扇门里。

    一个父亲离世的十三岁的小孩,无门无派,也没有后台,在六扇门里当差,可不得受尽欺辱,若不是金九龄怕是很难生存吧。

    金九龄能当上天下第一名捕,裴行天相信早年间,金九龄也是个心怀正义,一腔热血的少年郎,可惜人心善变,金九龄落的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裴行天低声叹了口气,“或许该给他留个全尸。”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地上的那滩黄水,都渗入泥土中,总不能把泥再挖出来埋了吧。

    “儿子,明天买个牌位,这人都死了,可逢年过节连个上香的都没有,以后咱家供着吧。”裴久如悲声说道。

    裴行天点点头,“好,给他买个镶金丝的牌位,他好这口。”

    “好好,就买个镶金丝的,嘿嘿……”裴久如大笑,脑袋一歪,就要栽倒在地,裴行天伸手扶住,裴久如鼾声如雷。

    裴行天将裴久如安顿睡好,缓步走在院内中央,本来古井不波的眼神,慢慢变的凶厉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双拳捏的咯吱作响。

    金九龄所作所为直接刺穿了他敏感神经,他……犯病了。

    心中杀意滔天,几乎不能自已。

    金九龄的门生故旧肯定会来寻仇,先下手为强,全部弄死,想要隐藏自己,那公孙大娘也留不得,红鞋子的组织也得全部弄死,楚留香也得弄死,还有展红绫……

    脑海中各色人等竟都化为怪异邪魔,发出阵阵惨厉嚎叫,都要将他撕碎吞噬。

    裴行天紧皱着眉头,身躯微微颤抖,眼神中时而清醒时而癫狂。

    受迫害妄想症加上绝世的武力,这些年裴行天若不是时刻控制,怕早就举世皆敌,沦为灭世魔头。

    可惜十年努力,功亏一篑。

    裴行天穿着粗气,眼中厉色渐浓,几欲迈步而出,可此时脑海中,却浮现张胖胖圆脸,竟是王平安那胖子。

    只见王胖子努力想变身邪魔,却每每总是变成个怪异可爱的猪头模样,张嘴欲咬却发出哼哼的声音,最终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裴行天。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明月缓缓飘出乌云,皎洁月光再次铺洒京城。

    裴行天缓缓吐出了口气,眼神恢复清澈明净,脸上露出些许怪异,“王胖子在我潜意识中竟是个可爱的小猪。”一想王平安的身材,倒也贴切。

    裴行天摇头轻笑了声,谁能想到,王胖子竟是他的福星,抬头看看金黄圆月,幽幽叹了口气,“希望过了今晚,一切都恢复正常,我可不想再折腾了。”

    京城中的江湖人做梦也想不到,今晚他们都得感谢个在清水衙门干衙役的小胖子,一位大宗师发起疯来,怕是整个京城都要被血洗一空。

    次日清晨,裴久如准时醒来,常年在六扇门当差,早就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他翻个身,浑浑噩噩的呆坐在床头半响,才回想起昨夜的惊心动魄,猛然站起身踉跄的出了门。

    裴行天正在院内洗漱,“爹,醒了?”

    裴久如喘了两口粗气,“儿子,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金叔要杀我,然后你出手把他杀了……我是不是喝多了?”

    裴行天眨着眼睛,“是喝多了,你还记得楚留香嘛?”

    “不就是他把我灌多的嘛。”裴久如捂着头,不满道。

    “嗯,确实。”裴行天笑笑。

    裴久如狐疑着,他儿子这笑容为何如此怪异,努力思索着,脸色越来越白,看他儿子的脸色也愈发怪异,“金九龄真死了?”

    裴行天耸耸肩,“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

    “唉,我倒是想不记起来。”裴久如长叹口气,软着身子倚在门前,“你这身武功千万不能露,能杀金九龄的人寥寥无几,掰手指头查也能查到你头上。”

    裴行天“嗯”了声,“其实别人只会以为金九龄失踪了,毕竟在京城中能杀他的不多,想要杀他的人更少。”

    裴久如琢磨了下,“有道理,你记住,咱爷俩屁都不知道。所有事情一切照旧,别让人看出端倪,我先去六扇门点卯,你也早点去衙门。”

    “班头放了我一天假,爹,你要不然也休息一天?”裴行天劝道。

    “屁话,这个时候不去,不怕惹人怀疑嘛。”裴久如哼了声。

    裴行天无奈摇头,“那牌位还买嘛?”

    “……买吧。”裴久如哀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