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爱卿的意思,是任由那些余孽聚集到成都府,然后再做剿灭?”
梁翰民眯了眯眼睛,“可若到时边疆已经战起,而成都府的禁军却没能剿灭这些余孽,甚至……被他们打败,又该如何?”
对于苏宰这样的答复,他显然并不满意。
“这……”
苏宰却是死活都不肯再做退让了。
可能他在这里答应梁翰民,然后要付出的就是许多个夜晚的不眠不休。
他尚书省下的六部官员,尤其是户部的,再到下面各郡、各州、各县的大官小吏,说不定更是得跑断腿。
在这样的年代,筹措粮草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大渝境内各地的粮仓存粮,户部官员已经自行核算过,大概不够皇帝这么大刀阔斧。
因为除去那些准备用以边疆战事的粮食已经陆续运往边疆外,各地粮仓里的储备,所剩并不是很多了。
这些都是必须得时刻堆积在粮仓里用来应对天灾的。
他们户部官员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法从粮仓里抽出更多的粮食来。
只能去民间征收才行。
“捐粮!”
在这个时候,梁翰民大手一挥,道:“让各地的那些贵胄们捐粮!”
王宰、苏宰、向鲁还有那吏房主事闻言都不禁是露出错愕之色。
他们的确没有想到梁翰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
苏宰面皮稍微抽搐了几下,道:“其实老臣已经和当朝的贵胄们商议过,但他们,也没多少余粮啊。”
这话他知道梁翰民肯定不信,但他没有办法。
因为他后面最大的力量就是当朝的这些贵胄们,他在朝堂上有很大的程度就是代表这些贵胄。
这也是为什么在有的时候,他甚至敢和皇帝据理力争的原因所在。
连王宰,都没有这样的胆量。
“呵。”
梁翰民瞥了瞥宁愿惹自己生气,也要彰显自己立场的苏宰,轻笑,“朕不让他们白捐,捐粮的,免他们上阵杀敌。”
苏宰几人更是错愕。
在大渝,行军打仗这种事情都是分配。那些个领着爵位的,哪怕是祖辈余荫,真到有什么事的时候,说上还得上,没有选择。
就算是那些贵族们根基极深,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被人说是尸位素餐。
梁翰民此举,算是开先河了。
捐粮,免上阵。
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得有不少贵胄愿意大把的掏出来粮食捐给朝廷,尤其是那些家里子嗣不多的。
因为就算是皇子,去了边疆,也未必能回得来。
而再高的爵位,再多的财富,若是没有了能够继承的后辈,那也是扯淡。
“嘶……”
苏宰不禁是倒吸了口凉气,偷偷打量梁翰民几眼,态度瞬间有了变化,“老臣敢问皇上,捐多少粮,可免上阵?”
“呵呵。”
梁翰民还是笑,“这样的事情,就由苏爱卿你去和他们商议吧!朕只要保证边疆杀敌、国内剿逆的将士们都有粮吃,就够了。”
“这……”
苏宰当然不会满口答应,只道:“老臣定当竭力为皇上分忧。”
“要快。”
梁翰民对他的这种话不置可否,只是道。
然后便是摆手,“也没别的事情了,你们下去吧!”
“臣等告退。”
王宰、苏宰、向鲁还有那吏房主事齐声高唱,徐徐往御书房外退去。
直退到御书房外,转身时,王宰、苏宰才对视了个眼神,但什么也没有说,脸色平淡地继续往外走。
……
西山野川山寨内。
如果抛开还有随时可能被朝廷爪牙或是大军剿灭的这个危险不提,吕方对自己现在在山寨里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
初唐诗人卢照邻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而他,更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有梁思琪、陈幼熙还有竹儿陪伴着,吕方觉得,要羡慕,那也得是鸳鸯羡慕自己才是。
至于山寨里的生活清苦,那更不叫事。
虽然梁翰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看样子显然不打算把这个秘密给公之于众。起码到现在,吕方的崇拜值还在正常上涨。
这肯定是自己给许臻的那些书稿带来的。
吕方只要从这些崇拜值里面分出来一点点,就完全可以满足口腹之欲。
只不过是暂时不敢动用太多的崇拜值而已,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断粮”。
再就是仇恨值也没什么动静,短时间内想要提升修为怕是没什么可能。
其实如果日子能够安安稳稳这么过,吕方觉得也挺好的。
他甚至都不需要有过高的修为。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吕方知道躲起来做鸵鸟心态没有用,于是在陪伴梁思琪、陈幼熙还有竹儿之余,也是将很多的心思花费在地里。
有粮,才能化解山寨成为众矢之的的局面。
有粮,才能够让人卖命。
以前在宁远种地的时候,吕方绝对从没有这么上心过。
就这么,时间在缓缓流逝中,距离徐景年被营救回山寨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
吕方种植的那些土豆已经度过幼苗期,开始进入发棵期。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危机再度悄然降临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