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当时对那个妖物随口一说的名字,此刻,被离渊刻意重复地读了出来。
她的心不由得一咯噔,而后,迅速恢复如常。
直到头顶上那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去看那个答话的黑衣妖物,却盯向了婳婳的脸。
就像是在叙述什么平常的事情一般,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叫阿hua?哪个hua?嗯?”
婳婳抬头,茫茫然又慢吞吞地对上了离渊的眼睛,她的眸中水雾朦胧,透着干净而又无知。
她怯生生地回答道,“奴……奴婢是叫阿嬅,是‘嬅嬅罩月磬香桂’的‘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头顶上那一声冰冷嘲讽的嫌弃声音打断。
“这个名字不好听。”
“跟那个令孤厌恶的魔界女人,名字有些相像。”
“孤听着有些不舒坦,改一个!”
衣衫之下,婳婳骤然用力地捏住了自己的指节,仿佛要将那根纤细如玉的手指碾碎了一样。
离、渊!
有病?!!
她的名字,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她握着不停发颤的手,拼尽全力地隐忍了下来。
表面上却是一脸乖顺而又胆怯的模样,单薄的小肩膀轻轻耸动着,如同一只屡弱的小兽,谨小慎微地小声询问道,“那奴婢……奴婢应该改成什么名字呀?”
那王座上的人,似表扬般勾唇轻笑了一声,忽然俯下身来,拂开了婳婳额前的碎发,对上了婳婳娇弱无辜的眼睛。
视线相触。
目光交融。
他的手顺着婳婳的腰身慢慢抚摸着,那张脸离得太近太近,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婳婳的鼻尖上,声音很随意,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你喜欢什么名字?”
感受到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婳婳使劲地抵了抵牙,吸了一口气。
她睫毛下的眸光闪了闪,眼里的深思转瞬即逝。
再次抬眸时,她睁着水汽弥漫的泪眼,不知所措地无助地望着面前的人,“奴婢……奴婢不知道……”
“哭什么?”
那鎏金黑色大氅之上的人,不由得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抬起指腹捏起了婳婳的下巴,像是看穿了婳婳的心思。
“不想改名字?嗯?”
婳婳咬紧了唇瓣,弱弱地哽咽出声,“嗯……”
殿内。
感受到主上身上的气息忽然低了几分。
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蓝衣妖物,和殿中央那个一直等待着被嘉奖的黑衣妖物,此刻,两个妖物都要被吓傻了。
完了完了,这个婢女怕是要完了。
主上最讨厌别人忤逆自己了,上一个忤逆主上的,下场有多凄惨,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高座之上,那森寒而又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不想改名字,那便不改,哭什么?嗯?”
“再哭,若是惹孤不高兴了,孤就将你丢到兽笼里喂野兽!”
被突然推开了腰身的婳婳。
她根本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又直直地朝离渊怀里倒去。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她的身子再次被离渊搂住。
那耳畔处的声音暗哑而又低迷,贴近她的耳骨一字一顿地说道:
“投怀送抱?勾引孤?”
“不想改名字?”
“想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