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吗?嗯?”
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婳婳:“……”
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她狠狠地咬了咬牙,仿佛要将离渊那张欠扁的脸用力地嚼碎一般。
去个屁!
去露馅吗?
但表面上,婳婳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装作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怯懦地咬了咬自己更加发白的唇。
她无助地轻轻揪了揪离渊的衣袖,像是听到这个消息害怕极了,声音越来越小。
“奴……奴婢不想去……可以……可以不去吗?”
“奴婢……奴婢害怕魔尊殿下……”
似哀求。
似希冀。
三言两语,不仅装得跟那些婢女们一模一样,完全符合婢女们胆小怕事的性格。
而且,还小心翼翼地询问了离渊的意见。
将离渊口中的那句“喜欢乖巧温顺”做到了极致。
果不其然。
那王座之上的人忽然凑到了她跟前,黑曜石般的深瞳盯向了她的小脸,眼尾掠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他笑了。
似是对婳婳越来越满意,他唇角的那抹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伸出那修长的手一寸寸地抚向了婳婳的后背,声音格外温和,却又透着几分潜在的威胁:
“只要你乖乖听孤的话,当然可以。”
“不过,如果你不乖乖听话……”
他的话故意没说完,停留在这里,点到为止。
言外之意,如果你不听话,极有可能就带你去魔界,将你丢给心狠手辣的魔尊婳婳。
那样的话,下场不言而喻。
抽筋拔骨?
剥皮削肉?
话音一落。
在离渊的意料之中。
怀里那胆子小得跟兔子一样的人儿,脸色更加煞白,纤长的睫毛仿若惊惧的蝴蝶一般,轻轻地颤抖着。
她就像是一张胆小而又笨拙的白纸,经不起别人的半点儿刻意恐吓,那点儿小心思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奴……奴婢一定会听主上的话的,不要……不要把奴婢丢到魔界。”
“魔……魔尊殿下她一定会,一定会杀了奴婢的,奴婢……”
她被吓得,连话都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颤巍巍地捏着自己的手,懵懂无知地望着离渊,怯怯地纠结了一番,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结结巴巴地开口。
“如果……如果奴婢乖乖地听主上的话,奴婢可以待在魔域,留在主上的身边吗?可以永远不被丢到魔尊殿下的手里吗?”
她的话刚问完。
鎏金黑衣之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慢条斯理地抬起了她的小脸。
啧。
真可怜。
就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兔子。
选择只有两个:被活活饿死,或者,去找凶残的猎人。
为了存活,再三纠结之下,小兔子只能赌一把,小心翼翼地去寻求凶残猎人的庇护。
王座中。
那高高在上的声音幽森而又阴戾,却又带着一丝隐藏的玩味,一字字地传入了婳婳的耳中。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可以待在魔域,待在孤的身边,孤会保护你的。”
怀里那不停颤抖的人儿,这才减少了几丝恐惧,抖得轻了几分。
只是,某个人根本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他怀里搂着的“那只兔子”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没看到,在听到他的承诺,可以让那只兔子留在魔域的一瞬间,他怀里的那只兔子,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似想到了什么,殿内昏暗的光线下。
高座上的人捏着婳婳小脸的手顿了顿,“叫什么名字?嗯?”
殿中央,负责押送奴仆和婢女的那个黑衣妖物,眼珠子精明地转了转,抢在婳婳之前回答道:
“主上,这个婢女叫阿嬅(hua)。”
“她是属下找寻来的。”
自以为功不可没的黑衣妖物,说完,还不忘赶紧盯着主上的脸色,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嘉奖一般。
而王座之上的人,深邃的黑瞳忽然微微眯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最后一个字重复地捻出了声。
“嬅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