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搬了个板凳老实得像只鹌鹑一样。
其实他这个年龄才成婚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晚婚中的晚婚,不过这家伙天天要不在军中厮混,要不就在江哲房间里。
抵足而眠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好像是兄弟的最高成就。
这一想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躺在身边,他就止不住地难受。
至于江哲,他纯粹是觉得他这年龄还小了点,就算娶妻娶回来的多半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让他表示根本顶不住。
而且女子在夫家三年无所出还得被人说闲话,让江哲对着一个顶多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下手,那更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不过他们俩的想法可影响不了公孙氏。
自从这两个家伙加冠以来,即使长年在外也丝毫不影响公孙氏周游在媒婆之间,而且她将江哲视若己出,这沉重的爱……让这两个家伙又怎能当面顶撞。
江哲想了一下说道。
“现在应该只是口头约定,聘书还没下,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这里距离涿郡的路程不算短,带着三书六聘怎么着也得走上六天,年关假日一共是半月,我撑着装上十天的病,开年鲜卑骑应该也不会安分,到时候我们就用军情紧急的理由返回涿县,再然后……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公孙瓒摸了摸下巴,认认真真地思考着成功率。
打仗都没见这家伙这么认真过,仔细考虑了一下,他皱了皱眉说道:“那万一母亲换个人去咋办……”
“那你就让白马骑把他们劫了,这世道这样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听到江哲这想都没想的回答,公孙瓒瞪大了眼睛,然后缓缓比出一个大拇指说道:“还是你有办法,我马上去安排。”
江哲惊呼:“别啊,我开玩笑的……”
也不知道公孙瓒这家伙是不是听见了装没听见,反正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了身影。
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就算自己不装病去送聘礼也会被这家伙劫了。
虽然有些装的成分,不过这会儿的江哲确实是疲惫得紧,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
江哲揉着眼睛从床上撑起身来,房间外的吵闹声听起来有些扰人清梦,依稀能分辨出公孙瓒那个家伙嘚瑟的声音。
这一觉看来是睡不安生了,江哲起床整理了一下,裹着厚厚的大衣走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围在公孙瓒身边,看起来十分兴奋的样子。
“秋末那一战,你们的兄长我身先士卒,三个千夫长的脑袋两个都是我砍的……”
……这真的是适合给小女孩讲的故事吗?
江哲捂着头有些无奈,发出点声音准备打断了公孙瓒说话。
刚想说话这家伙居然一个虎扑把就将他扛在了身上,重新塞进了床榻中,还一本正经地说道。
“守义,你得好好休养,不休养个‘十天‘绝对不能起来。”
江哲眼角抽搐地看着这家伙,调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将红润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咬牙说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了吧,姨娘怎么也不会把我派出去。”
公孙瓒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哲。
“你还会这个……不对,上次让你跟我去塞外巡逻你也是装的吧?!”
“……那次是真的。”
“……你猜我信不信。”
“……爱信不信。”
江哲重新从床上爬起来,绕过这个瞠目结舌的家伙向着房间外走去……
不对,应该是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
“秀秀,玥玥,好久不见啊。兄长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江哲就像是哄骗小萝莉的怪叔叔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布偶递给了她们。
“谢谢兄长。”
别看两个小家伙在公孙瓒面前或是家里跳脱得过分,却对江哲分外畏惧。
一切的起因……还得是江哲这家伙以前罚她俩抄书,硬生生将两个小家伙抄得抬不起笔来。
公孙瓒抱臂站在江哲身边,一脸古怪地说道。
“这两个小家伙这家里也就你管得着,要不把她们俩带去涿县好了。”
眼见着两个小家伙的眼睛亮了起来,江哲直接就打消了她们的幻想。
“别闹了,涿县现在百废待兴,我们哪有时间顾得上她们俩。
更何况……鲜卑统领檀石槐最近不安分的消息你也听说了,最多到明年秋天,鲜卑寇边的消息就会传来。
涿郡城这边骑兵统领的位置十有八九都是你的,到时候率军出征的我们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你还想把她俩带着?”
公孙瓒也不是第一次和江哲讨论这个问题,他耸了耸肩给两个小家伙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就揽着江哲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公孙秀等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别院,才气鼓鼓地嘟囔道。
“二哥都打不过我们,还觉得我们是累赘,哼!”
公孙玥在一旁劝慰道。
“好啦,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大哥和二哥的关系,我们已经比大部分人家的女儿自由多了。”
“我知道……可是……”
“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
随着公孙玥的话,公孙秀的眼神越来越亮,然后笑嘻嘻地说道。
“那我们一定得让大哥娶了侯家那个千金,再让嫂嫂带着我们去涿县,天天看这渔阳县我都看腻了。”
公孙玥笑嘻嘻地说道。
“没错~二哥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我们晚一点去找姨娘给她推荐一个新人选。”
“嗯嗯~”
…………
正厅中,公孙瓒口中的老头子抿了一口茶,然后舒服地呼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公孙氏说道。
“伯圭那个臭小子同意婚事了?”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守义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而且正值年关,我有些舍不得他在路上奔波呢。”
公孙氏也不知道怎么看出公孙瓒开心的,反正就这样造成了些许误会。
公孙家现任家主,公孙尚并未任官,靠着父辈的余荫也没吃过什么苦头,为了这唯一的儿子也是豁出老脸帮助他踏上了仕途。
没想到这儿子真是争气得紧,小小年纪就做了县丞,还屡立大功,又得到上司赏识,仕途肉眼可见地已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