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正式开始!”
“规则如下,夫人出题,各人均在一炷香时间内作答,由奴婢依次点选,若得夫人满意,可得一件法器赏赐,若水平欠佳,则请出堂内。”
“场内不得喧哗,不得吵闹。”
此言一出,堂内本来略有嘈杂,立时安静,只有几人小声交头接耳,或者直接传音对话。
明霄汉也传音唐瑜:“唐兄,不对吧,这题目都是随机的,我怎么作答?”
唐瑜回道:“明兄,你作的出一首,难道还作不出第二首?再不济还有我呢,莫慌。”
两人传音时,侍女已将题目板推到面前,上写着四个大字:对酒当歌。
字体颇为婉约清秀,想来是夫人亲手书写的。
对酒当歌?明霄汉颇觉欣喜,当年李白斗酒诗百篇,不知传下了多少与饮酒有关的佳作,这回真是撞枪口了。
但现在也不忙作答,先看看周围儒生水平如何,再找时机震惊全场。
明霄汉双手抱在胸前,环顾着周围的儒生,有种睥睨众生的风度。
唐瑜此时苦思冥想,急的抓耳挠腮。
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有儒生举手,侍女见终于有人作出诗来,当即点选请那人应答。
那儒生略整了一下衣冠,朝夫人遥遥行礼,吟诵道:“君随黄沙征西北,千里送君泪两行。但凭杯酒能留客,何必驱马向残阳。”
此事一出,周围儒生立时大声叫好,鼓掌喝彩。
国公夫人眼神微微有些满意之色,看了他一眼,直看的那儒生一阵心醉神迷。
“不会吧,就这?”明霄汉心里不屑,这九州诗人也忒差劲,随便这么一首诗也能引起如此轰动?那我把老李老杜的千古绝句拿出来不得形成降维打击?
眼看香快要烧完,余下众人纷纷举手,侍女依次点选,但都作的不如人意,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在哗众取宠,引起关注,当场便被赶了出去。
直到最后,在唐瑜的眼神催促下,明霄汉才懒洋洋的点头示意,唐瑜立时举手作答,在举手的一瞬间,香也随之燃尽。
“在下不才,见诸位同僚登台作诗,一时技痒,也来凑趣,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唐瑜先说几句客气话,众人见他有礼,也很有好感,脸上浮现微笑,纷纷注视着他。
明霄汉立时传音与他,唐瑜听完竟微微愣神,随即回复状态,酝酿了一下,扬声吟诵道:“兰陵美酒郁金香!”
场上众人一愣,兰陵位于青州,当地有一种酿造极难的美酒佳酿,不单单是工艺繁复,更是材料珍贵,酿成之后据说有种花的馥郁芬芳,这句诗简洁明了,称赞美酒,铺垫后文,实乃诗词文学集大成者。
唐瑜继续道:“玉碗盛来琥珀光!”
哗!场上控制不住,当场哗然,就连那几个维持秩序的侍女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这前后两句相互辉映,美酒,美景,洒脱飘逸的心情跃然而出,当真是千古绝句。
国公夫人一双美目已牢牢盯住唐瑜,期盼着他说出下半段。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一首诗终了,全场众人反而鸦雀无声,纷纷沉浸在诗中意境无法自拔。
唐瑜看向明霄汉,眼神中满是震撼,又带着一丝感激,显然是被明霄汉的诗句折服的精神上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场便拜。
那主持的侍女深吸几口气,才将碰碰狂跳到几乎破胸而出的心脏平复下来,朗声宣布道:“本局佳作,归于这位公子!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唐瑜此刻也进入了状态,很骚包的一甩头,放荡不羁的说道:“在下李白,字大白,诸位叫我李大白就可以。”
明霄汉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名,但唐瑜又不敢自居其名,于是折个中,虚构出一个李大白来顶包。
但为什么要叫李大白而不是李太白?因为明霄汉自认要比李太白差一点,所以起名李大白,很合理。
“那么本局佳作便归于李大白公子,现在进行下一局。”
侍女将方才的题目板换了一只,上面变成两个字,离别。
明霄汉一见题目心里乐疯了,我李大白把李白的诗用个遍,你出什么题目都可以。
场中诸位又是一阵苦思冥想,半晌无人作答,而那几个侍女却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瞟向唐瑜(李大白),似乎期待他再作出一首名作。
由于离别诗词易得,很快场中便作出几首小诗,但是因为唐瑜珠玉在前,作的诗过于惊世骇俗,比较下来这几人颇有些猴子献宝的感觉。
就在细香即将燃尽之时,唐瑜(李大白)终于举手,侍女连忙点他起身作诗。
唐瑜咳嗽一声,扬声说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时间,地点,人物。辞别,扬帆,眺望。
烟花三月,初春时节,繁华迷人的扬州,故人辞别离去,扬帆起航,长江流向天际,举目望去,最终不见了故人踪影,令人闻之落泪,思之心伤。
短短四句,竟能使人能有如此多的感触,堂内众位儒生已被此诗深深折服,看向唐瑜的眼神颇有崇敬之色。
而国公夫人此时也不比周围儒生强到哪里去,本来淡然无波的表情现在也满面桃花,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唐瑜一动不动,在明霄汉的角度看来,简直就像是要扑上来抢食的恶狼一般。
也对,三十如狼,也许这女人真的就是条饿狼。
接着下面的诗会逐渐开始跑偏,侍女推出题板,众人不敢作诗,纷纷看向唐瑜,侍女也不点别人,纷纷看向唐瑜,而国公夫人更是过分,从第二首诗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脸上写满了期待和侵略性。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整场诗会直接变成了唐瑜(李大白)一人的吟诗秀,侍女后面也不推出题板了,围到唐瑜身边,向他直接发问,而一旁的明霄汉回忆起前世苦读的诗词经典,传音于唐瑜一一应答。
周围儒生直接拿出纸笔,将唐瑜所吟诗词一一记下,神情激动之极,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位诗坛巨匠的诞生。
而国公夫人此刻已完全沉浸在唐瑜那惊天动地的才华中,呼吸越来越急促,从一开始的面带桃花变得满面通红,若不是身上衣服遮盖,旁人定然能瞧出她身上也满是潮红。
有一位贴身侍女想起来自己还有夫人要服侍,于是转身走到夫人身侧,突然发现夫人神色竟然有些异样,当即默不作声,领着另一位侍女将夫人扶回住处。
“夫人,您先休息吧,奴婢立刻停止诗会。”侍女脱去夫人的外装,扶到床上躺下,转身欲走。
“绿衣!”
夫人坐起身,眼神挣扎了一下,说道:“把那李大白公子请来,其他人可以散了。”
“夫人,您......”
“去请!”
“......是。”
依然在场中大秀文采的唐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跟明霄汉配合无间,对周围年轻美貌的侍女有问必答,随口吟诗,引得场中阵阵哗然,喝彩连连。
侍女也是激动地满脸通红,有几个胆大的看见夫人离场了,直接贴上来挽住唐瑜手臂,一双双眼睛闪闪发亮,几乎就是少女追星成功的神态。
“诸位!”
贴身侍女打断场中的火热气氛,高声说道:
“夫人身体不适,已提前离场,诸位可自行散去,待日后我们再谋聚首。”
诸位儒生现在才看见夫人已经走了,但却没有一人懊恼气愤,因为此行见到了一位诗坛巨匠李大白,更记录下了一首首千古绝句,可说当真不虚此行。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起身作别,拿起各自记下的诗词飞奔离去,要去找自己的同窗同僚用李大白的诗词装人前显圣,给李大白诗友大扬其名。
过不多时,场中走的一人不剩,只留下张忠昌跟明霄汉。
贴身侍女绿衣此刻走到唐瑜面前,说道:“李公子,夫人有请。”
唐瑜表情一怔,说道:“这......我一个成年男子,只怕不方便进入夫人内室。”
绿衣驱散了周围侍女,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向他传音道:“你们这些儒生各自都有经天纬地的才华,却偏偏来参加夫人这不上台面的诗会,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现在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唐瑜:“......看人真准!”
“您的两位朋友我们会安排他们住下,公子这边请。”
绿衣带着明霄汉走到后院夫人的房前,轻叩房门,将明霄汉带进。
“李大白见过夫人。”唐瑜恭敬行礼。
夫人脸色略缓,已不似刚才那般浑身潮红,只脸上微有红晕,靠在床上,看向唐瑜的眼神中全是满意之色。
“请李公子就坐。”
绿衣搬来一把椅子,让唐瑜与夫人对面而坐,自己便退回外室,留他二人在屋内。
“李公子...”
夫人朱唇轻启,声若幽兰,眼神娇媚多情,唐瑜登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难以抵御。
“李公子才华横溢,兼之气宇轩昂,奴家今日一见,十分心折。”
唐瑜吞了一下口水,说道:“多谢夫人赏识。”
“实不相瞒,奴家对于李公子这般风度翩翩的青年俊彦,很是喜欢。”
国公夫人梁知音言语更为直白,几乎就是老娘吃定你了的婉转版本。
唐瑜现在有些纠结,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参加诗会也确实为夫人而来,但事到临头,自己却开始犹豫起来。
毕竟自己的诗都是从明霄汉那里借来的。
但该说不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确实不错,唐瑜又上下打量了梁知音一遍,发现她脱掉外装后更显得大了。
梁知音一双美目柔情似水,注视着唐瑜,出声问道:
“李公子,你可愿意长留在国公府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