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萨去抚衙咨询申请做贸易的手续,被苏州抚衙一口拒绝了,就灰溜溜地回台湾了。他回了台湾后,向杜拉迪纽斯建议,与日本合作,从日本人那里买来纺线机、拉细机、纺纱机、缫丝机、织布机后来仿制。
范德萨再和刘云龙见面时,已是在投降时。
伽柏利尔、马丁买了专利、织布机后,离开了苏州,还带回去了几吨五氧化二钒催化剂。与伽柏利尔、马丁同时离开苏州的是十几个葡萄牙、西班牙商人,他们在苏州购买了大量棉布、丝绸、肥皂、纯碱、瓷器、茶叶、玻璃杯、镜子、热水瓶、铁锅、颜料等物品。
刘云龙拿着几张图纸,让贝喜鲁派人立即赶往徽州,在柳塘、金川大坝重新建一个高20米的混凝土大坝。
贝喜鲁问道:“怎么刚刚建好,又要重新建坝?”
刘云龙说道:“原先的是土石坝,用的砌筑材料是石块、石灰,没有防水层,这些石灰在几米高的水压下,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渗漏。以现有的土石坝为围堰,重新筑一个钢筋混凝土重力坝,这种坝体结构牢固,水头也大了,今后发电机的装机容量也大了。”
“那原先筑的坝怎么办?”
“暂时当做围堰,今后就废了呗。”
“筑新坝的原料呢?”
“徽州山区还怕没原料?不是已找到石灰石矿了吗?先用苏州产的水泥,待徽州建了水泥窑后,用徽州产的水泥。混凝土用的碎石也不用愁,把开采的石料粉碎后,就能配制成不同粒度的碎石。那边随便一条山溪里就有大量的砂子。”
“重新筑个坝,要多长时间?”
“至少要1年半时间。”
贝喜鲁看了一会儿刘云龙给的另几张图纸,问道:“你这个搅拌机、振捣棒是干嘛用的?”
“以前我们只能用水泥来筑路,用混凝土来造房子的话,需要搅拌混凝土,没有振捣棒,仅靠人工插扦,浇筑的混凝土是不密实的。现在有了蒸汽机、电动机,就能用蒸汽机、电动机驱动的搅拌机来搅拌混凝土,可以用气动振捣棒、电动振捣棒来把混凝土振捣密实。”
“我们砌墙、粉刷的砂浆能不能也用搅拌机搅拌?”
“砂浆也可以用机械拌制。你让陆东鸣、沈阿毛立即生产搅拌机、气动振捣棒、电动振捣棒,并根据我的混凝土搅拌机原理,设计制造砂浆搅拌机。”
“好,我马上派人去。”
“原先资金紧张,不敢扩大规模。现在有钱了,你让常金奇再在金川各扩建2个空分车间、电石车间、化肥车间,在七子山也各再增加2个氧热电石车间、化肥车间,这样可满足苏州府、徽州府80%耕地的氮肥供应。让李进在长兴建冶炼厂、硫酸厂、制碱厂、石灰厂、氧热电石车间、化肥厂。”
“这么说要开采黑龙洞硫铁矿、地洞寺金矿了咯?”
“嗯。湖州黑龙洞硫铁矿、地洞寺金矿里含有大量的硫,可以用来制硫酸、提取硫磺。”
“长兴的厂用什么电?”
“暂时用蒸汽机发电机,今后在长兴建水电站后,就用水力发电。”
于是,贝喜鲁就派人带了图纸去徽州了。徽州、苏州的几个车间还没投产,就开始扩建了。
蒸气机水泵试机的日子到了。
在水车浜,顾明荣在一条30吨的木船上安装了蒸汽机、水泵,木船安装蒸汽机的位置都加装了龙骨,以承担蒸汽机的重量,水泵也用抱箍与船体紧紧地连接在一起。水泵的口径是6.25寸(20厘米)、扬程2丈(6米),流量是每小时9155立方尺(300立方米)。
河岸边站满了村民,大人、孩子都来看热闹。刘云龙的伯父和几个村长并排站在一起,横塘里正魏永红也被邀请来看水泵试车了。
几个工人已提前1个小时开炉,就等着刘云龙到了。
刘云龙、贝喜鲁来到了水车浜。刘云龙见大家都到了,于是朝顾明荣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顾明荣朝船上的工人喊道:“开始。”
一个工人拉响了汽笛,洪亮的汽笛声像飓风一般扫过大地,传遍了苏州城内外。活塞一开始慢慢启动,后来速度越来越快,很快河水从水泵的管口冒了出来,进入水渠后欢腾地朝前流淌。一个村民用铁楸在水渠边掘了个口子,让河水流进田里。
村民们沸腾了,大声地欢呼着。今后再也不需要用牛来拉水车,或用人来踩水车了。
居家园的村长居龙鑫说道:“有了蒸汽机水泵,我们几个村至少可省下1000个劳力。”
高木桥村的村长高林源说道:“哪止1000个?光我们村以往灌溉的话,10亩地要3个男丁踩3天水。我们村有400亩地,能省下360个劳力。”
何家塔的村长何培松说道:“居村长,你算错了,至少能省下2000个劳力。”
张家场的村长张毅说道:“你们算的都不对。平时10亩地要三个男人踩水3天,现在用这个水泵,只要1个多小时就够了。它一天一夜可以灌溉180亩,三天可以灌溉540亩地,一个月可以灌溉5000多亩,你们算算可节省多少劳力?”
魏永红拉住刘云龙,问道:“你这一台机器可以管5000亩地?”
刘云龙说道:“我这个机器装在船上,是可以移动的,5000亩还算少的。”
魏永红问道:“你这个蒸汽机水泵,要多少钱?”
刘云龙说道:“魏里正,我这台蒸汽机水泵是捐赠给这几个村的,不卖的。”
魏永红说道:“你再装一台么。”
刘云龙早问过顾明荣,用于灌溉的蒸汽机及水泵的成本(不含船)在1400两银子左右,于是说道:“你真要买的话,我就半送半卖了,1500两银子,船由你供应。”
魏永红一想,1500两银子的蒸汽机水泵可以管5000亩地,一台蒸汽机水泵用10年的话,1亩地的产出只需拿出3分银子,合算呀,多下来的劳力可以干其它活了,忙说:“你马上再安装几台这样的机器,我让其它村民们凑钱来买。”
刘云龙说道:“那得等几天了。”
魏永红说道:“你得抓紧时间。稻秧开始分蘖,地里不能断水。”
刘云龙想了一下,说道:“等7天,我先给你安装一台,可以吗?”
魏永红说道:“行。我过两天就把船开到你铁铺。”接着又问刘云龙:“刘总,他们几个村都在生产你的产品,你能不能也给横塘其它几个村转让点技术呢?”
刘云龙说道:“你可要想好了,用了我的技术,可要给我30%的利润。”
魏永红说道:“这个我懂。”
刘云龙说道:“行,你去找几个村长来,我来教他们镀锌、做搪瓷、做陶瓷。”
魏永红问道:“镀锌、搪瓷是什么产品?”
刘云龙说道:“等你找来几个村长后,就会明白的。”
等魏永红走后,顾明荣偷偷问刘云龙:“你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一台蒸汽机加一台水泵,才1500两银子?”
刘云龙心想,这时候的1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600元钱,1500两银子就相当于90万元了,于是说道:“不便宜了。我们是为农业服务的,不能赚农民的钱。我们卖一台蒸汽机水泵,虽说只占了100两银子,缴税后只有3.33%的利润,但农民能获得巨大利益。今后我们在徽州用电力来生产蒸气机的话,不仅能提高生产速度,增加生产量,还能便宜不少。另外,你要改进蒸气机结构,提高输出功率,比如把水泵流量加大到每小时400立方米,甚至500立方米,效率还要高。”
顾明荣说道:“要提高蒸气机效率,除了做好保温,减少热损失外,还应该提高水的沸腾点、增大水的受热面。再说,蒸汽压力大了,只怕螺栓吃不消。”
刘云龙说道:“研究的方向没错,以后就花点时间改进吧。现在的容器还是螺栓连接的,今后改用焊接法后,就能大大提高容器的承压能力。”
父亲走过来问道:“蒸气机水泵的交接仪式,是不是可以进行了?”
刘云龙说道:“可以了呀。你去和伯父他们交接吧。”
刘万福就代表5个村的村民与刘万禄举行了简单的交接仪式,大华集团公司正式把第一台蒸气机水泵船送给了水车浜、高木桥、张家场、何家塔、居家园5个村。
伯父问刘云龙,河边的水车是不是该拆了?
刘云龙想了一会儿,说水车还是保留吧,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文物,供游人参观。
伯父又问,你运来的磷肥怎么用?
刘云龙告诉伯父,现在水稻处于分蘖期,水浅,磷肥不易损失,1亩地只需用5斤磷肥。今后在灌浆期、结实期,每亩地再分别用5斤磷肥就可以了。种植的棉花、山芋、玉米、土豆等,掌握每亩地用量为40斤,分4-6次施肥,中间间隔5-7天。
伯父又问,你不是说还有氮肥吗?
刘云龙说道,氮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运过来。现在这些水稻,你们刚刚施了厩肥,暂时还不需要追加氮肥。
伯父说道,你的磷肥每担才1000文,你不会亏本吧?
刘云龙说道,不会亏本,你们尽管用好了。
夏收后,苏州的粮价已下降到每石大米2.1两,1两银子可兑换的铜钱已从2500文下降到2000文,也就是说物价下跌了。大华公司生产的磷肥,含税成本价每担四钱五银子,销售价为每担5钱银子,利润率在10%左右。而一担磷肥可用于2.5亩耕地,对于农民来说,每亩地分摊的磷肥费用是2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