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客气啦,把他叫进来吧,我有些话想问问他。顺便,我也要存些银子。”
林长安清脆可爱的声音,在已经寂静下来的钱庄门口,显得更加的嘹亮清晰。
钱掌柜一听林长安要存钱,立马喜笑颜开起来,连连点头答应。
他可是见过世面的。
像林长安这样的身份,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大客户啊!
大周钱庄,上好的雅间内,清幽静谧。
无论是美轮美奂的琉璃屏风,还是金丝楠木制作的桌椅,无一不彰显着大周钱庄的实力和阔气。
林长安坐在一张圈椅上,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跪倒在面前的秦邦业。
“多谢林公子大恩,秦邦业莫齿难忘。”
秦邦业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眼前的画面,有一些诙谐。
一个年近五十岁的老人,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给一个五岁的小萌娃磕头。
不管是谁看见了,都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这个人世间就是这样的。
只要别人比你厉害,身份比你高贵,实力比你强悍,人家就算是刚出生的娃娃,你也不得不跪。
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是这样。
现在如此,千百年后亦如此。
“秦邦业,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林长安托着小下巴,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
秦邦业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故事细细说来。
半年前。
秦邦业的弟弟不知为何染上了赌的毛病,而且手气极差,每赌必输。
短短两个月,就输了两万两银子,不仅将秦家积蓄输得一干二净,还倒赔大周钱庄一万两银子。
秦邦业得知此事,愤怒不已,本不愿意管他,可秦母哭的死去活来,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活了。
就在秦邦业苦恼之际,宁国公府的贾珍忽然找上门来,说是可以帮他出那一万两银子。
秦邦业很是惊讶。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营缮郎,与宁国公府这等达官显贵素无往来,不明白这位珍大爷为何主动帮忙。
一番交谈过后。
秦邦业明白了贾珍的目的,那就是看中了女儿秦可卿,希望能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贾蓉。
那一万两银子就算是聘礼钱。
秦邦业一番思虑,觉得这倒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宁国公府家大业大,女儿秦可卿嫁过去之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于是,秦邦业便答应了,约定三个月后,便送女儿秦可卿出阁。
而那一万两银子也就帮秦邦业的弟弟还债了。
可是没想到,秦邦业的弟弟死性不改,消停了几天之后,又去赌,结果这次输红了眼,一下子又输了两万两银子。
而且,他还偷了秦邦业的官印,以秦邦业的名义借了大周钱庄两万两。
秦母得知此事,直接气的一命呜呼,而秦邦业的弟弟,也因盗用官印下入大狱。
但那两万两银子,还是要由秦邦业偿还。
秦邦业哪里有钱,只得厚着脸皮去宁国公府借。
结果那贾珍翻脸不认人,非但不借,还强逼着秦邦业马上把女儿嫁过去,否则就要回那一万两银子。
秦邦业走投无路,只能来到大周钱庄,希望能宽限一些时日。
接下来的事情,林长安也就都知道了。
“噢,原来是这样。”
林长安摩挲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似的。
“世子,在下斗胆问一句,您肯出手相助,究竟为了什么?”
秦邦业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口。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作为一个在京城里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秦邦业深信一个道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长安虽说是个小萌娃,可言谈举止却张弛有度,相当的不简单。
秦邦业可不敢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
林长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脆生生的说道:“你很聪明嘛,不错,我的确有目的,我也看中了你的女儿秦可卿,想把她买回去当童养媳。”
“啊!?”
秦邦业猛然抬头,直接就傻眼了。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
秦可卿的确长得千娇百媚,犹如仙子下凡一般。
哪怕在整个神京,也找不出来比她更完美的美人。
可问题是,你林长安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娃娃,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世子,在下的女儿两天后就要嫁人了,如果这个时候悔婚,宁国公府那边……”
秦邦业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宁国公府在神京可是数一数二的贵族,位列四王八公十二侯之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营缮郎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