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爷哈哈而笑,显得没有多少心机:“我已经查明,也难怪那奴才生气,都是九哥他们府里的奴才嚼舌根子,一传两传就传邪乎了。”
九爷胤禟也来打圆场,接口道:“这些奴才,一点本事也没有,嚼舌根儿都是天下第一,要是跟他们生气,天天能把你气死。”
柏锐不再多解释,又作了个揖,算是把这篇儿翻过去了。
九爷十爷说完坐下,柏锐知道正题来了,八爷开口了:“士农工商,商排最末,我觉得不对,商货天下根本,使国家富强,百姓富足,我兄弟三人想将之发扬光大,柏公子在商言商,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
柏锐道:“善心计,识重轻,能时底昂,以故饶裕人交,信义秋霜,能析利于毫毛,故人乐取其资斧。”
八爷道:“重义轻利的儒商文化,也很符合朝廷的想法,也是我们推崇的,就目前而言,因当如何?”
柏锐道:“居安思危,处盈虑方。”
八爷又问道:“方在何处?”
柏锐道:“当不拘泥于京师,广开商路,但与人相对而争利,天下之所难也。”
八爷道:“如何解难?”
柏锐道:“首在用人,用人得当事半功倍,次在选址,切不可贪大,最好依托京师,慢慢向外扩展。”
八爷又道:“用何人可成事?”
柏锐道:“正要禀明八爷和诸位爷,小人祖籍怀柔,离家快二十年,未拜竭父母灵位久矣,如得八爷及诸位爷的同意,小人愿离京,一来开商铺线,二来重修父母坟茔,略尽孝道。”
八爷点点头道:“怀柔毕竟太小,保定府或还有可为。”然后看向九爷,毕竟这人算是九爷半个‘包衣奴才’,九爷还没说话,年轻的十爷装做大人模样道:“我哥几个商量,是让你师兄外出办事,你在京师打理,你怎么自告奋勇,你走了,我们到哪里找个信得过的人?”
柏锐道:“我那童师兄实是大才,我在他面前有如萤火,他得知是八爷、九爷、十爷之助才逃出苦海,现在整日感恩戴德,徐图报效终身。”
九爷看了一眼八爷,道:“也不急于一时,我要去问问嬷嬷看她舍不舍得刚团圆的弟弟,也得让八爷看看你的这位师兄。”
四下无话,柏锐告退,摸黑回去后,先去看如鸳,在她耳边轻轻道:“下个月跟我回直隶,回去我们成亲,说罢吻了吻如鸳的额头,你要好好养病,我们早日出发。”
这是如鸳这些日子第一次脸上有了反应,黑眸子看像柏锐,坐起来一把抱住柏锐,激动的问:“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柏锐安抚道:“是真的,你没有做梦,说完又吻了吻如鸳。”
如鸳这次没有闪躲,眼泪哗哗流淌,疯狂的回应着。直到如意进来,二人才面红耳赤的分开。柏锐召集四女,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问大家愿意不愿意同往,但是万事开头难,需得做好吃苦的准备,如鸳看了看三人表情有些诧异,实在想不通为何要带着三人前去,如玉能看的出来比较高兴,如意脸上也有笑容但感觉像心里在想着什么,如水则说:“本来我是不愿意去的,哪里就会饿死老娘了,但听见有困难,我也想闯一闯,活得精彩些。”四人不论什么心思,都点了点头。
柏锐见人心齐,十分高兴,说了些闲话各自去睡了。
这一忙,就进了腊月,童掌柜捎来信,离京城也就百十里地了,柏锐看着信上的日期,算了算路程,决定后天一早带上曾在石到城外迎接。
随着远处一辆马车吱呀吱呀的缓慢驶来,柏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马车停下,马夫向里面说了什么,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带着一丝苍老,几分沙哑,曾在石啪嗒一下跪在地上,道:“徒儿恭请师傅。”马车帘子拉开,柏锐笑道:“师兄一向安好?”
在曾在石的搀扶下,瞳爷下了车,果然如章寿儿所说,瞳爷的左腿有些不灵便,柏锐投向询问的目光,瞳爷道:“不妨事,牢狱里打的。”过来搂住柏锐的肩头,说:“记得刚见你时,才这么大,就每天说报恩报恩的,世人说的多,做的到的几乎没有,劳烦师弟帮我打扫老宅,劳烦师弟推荐我进入商会,今日还能回京托了师弟的福了。”原来自从瞳爷出狱,他们时常有书信往来,柏锐已经将颜小籽他们那场风波的经过和现在京城里的情况在信中说了个大概。
柏锐道:“师兄这是哪里话,只是可怜师傅他老人家,没有过上这好一些的日子。”
瞳爷道:“惨啊,没有经历过,无从体会。”仰天长叹了一声。
曾在石怕二人伤心,主动提出先送瞳爷回家的想法,几人坐着马车回去,瞳爷看着院里的老树,摸了又摸,感慨万千。
瞳爷休息三日,柏锐同他一道去安放师傅牌位的庙院里上香磕头,瞳爷喃喃道:“师傅放心,柏锐这孩子长大了,也出息了,没妄您白疼他一场。”磕头下去,久久没有起来。
两人平复心情,在庙宇里转了两圈。
瞳爷问道:“师弟,在京城你又有靠山,前途也平坦,为何要走?”
柏锐道:“一则确实想念父母,二则有些事情在这里实在难以完成。”随即大概说了一下原因。。
瞳爷道:“你是个忠厚的孩子,答应人的事总会完成,哪怕是一女子也不有负于她,但同时你能力很好,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须知干大事要审时度势,能力又强又这么宅心仁厚,可别像师兄似的吃这么大亏,平白这蹉跎好多年。”
柏锐扶着瞳爷,微微一颔首:“谢师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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