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除了给夫人照顾彩衣儿,你就在书房伺候。”
李琩一边将《簪花仕女图》的最后几笔勾勒完,
一边任由徽音给自己收拾。
“是。”
徽音杏眼含春,止不住的欢喜。
“呼。”
李琩长吁一口气。
成了。
虽然比自己预想的时间长点。
但谁让中间,发生了点‘小插曲’呢。
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练笔之作。
再与曾在胡寺礼拜堂见过的吴道子画作暗自比较。
嗯。
还是自己的画更牛逼。
而且现在自己还只是用白描画法勾勒轮廓。
若是再粉黛互用,以青绿朱砂等重色填色,以汁绿西红等染出阴阳向背,
甚至敷金涂银,以达成华丽庄严,金碧辉映之致。
怕是能亮瞎这一时代画坛众名家的眼。
不过各种颜料他都还未调配,
所以自我欣赏一番后,李琩便放置一旁。
重新铺开一层黄绢,想要再多练笔几幅。
这时。
一名面容颇为清秀的小宦者推开书房门,躬身走了进来。
“大王,杨钊求见,同行的还有益州司马‘章仇兼琼’的义子。”
李琩听得声音耳熟,问道,“承恩?”
“奴婢是卓小六。”小宦者口中虽说不是,可头颅却冲李琩轻点。
“小六。”李琩点头,“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跑腿。”
“是,谢大王提点。”
……
银安殿内。
李琩见到了章仇兼琼的义子‘鲜于竟遥’。
说是义子,实则也是帐下幕僚和心腹。
而且鲜于竟遥的本来身份也不简单。
他父亲是蜀中大豪‘鲜于向’。
家里资产不说富可敌国,百万贯资产还是有的。
放在蓝星后世,妥妥的百亿大富豪。
章仇兼琼能大手笔的给自己送礼物,
想来也是背后有鲜于向支持的原因。
同时让李琩颇感意外的是,
鲜于竟遥还是一武道高手。
年龄不过二十四五的他,
至少有着先天一流的修为,
不比昨日击杀的两个吐蕃人弱。
“大王,这是我义父给大王的信。”
鲜于竟遥没有官身,一幅进京应试的年轻士子打扮。
可面对李琩,却是从容不迫,气度不凡。
“嗯,坐。”
李琩接过书信,摆手让伺候的宦者婢女们退下。
殿内只有易容成卓小六的荣承恩,给鲜于竟遥和杨钊搬来两尊坐榻。
所谓‘坐榻’,
就是扁扁矮矮的架空方型台子。
台面上铺着席子褥子,
需要跪坐在上面。
鲜于竟遥和杨钊躬身一礼,随后正襟危坐,肃穆而待。
李琩打开书信。
就见一行行诨武有力的行书,
宛如柄柄刀枪列阵。
“好字。”李琩先就一赞。
字如其人。
这章仇兼琼不愧是武将出身,且能驻守蜀郡。
单看书法,
李琩便能看出,
章仇兼琼的修为怕是已入宗师之境,
甚至开始有些凝聚武道真意的趋势。
再看信件内容,
洋洋洒洒几百言,
大致内容就是讲述自己身为武将,
且担任益州司马(相当于蓝星后世的军分区一号),
却是剑南防御副使。
要受身为文官,不懂攻战之策的益州长史、剑南防御使‘张宥’辖制。
从而在许多时候,应对吐蕃暗地里的试探、犯边时,无法施展抱负。
他希望李琩这位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名义上的蜀郡第一人能够给予支持。
但到底如何支持,话里话外,
却是暗示李琩找找母亲武惠妃,给在李隆基面前吹吹枕边风。
“上下级争权,文官武将之斗吗?”
李琩微微点头。
几乎瞬间便有了决定。
这事他帮了。
但不能通过武惠妃,给李隆基吹枕边风,
再由李隆基出面支持章仇兼琼。
毕竟那样一来,就成了送给李隆基对边将重臣施恩的机会。
他要将这施恩的机会留给自己。
借此机会,收服这位戍卫大唐西侧边疆的大将。
也将自己名义上的封地益州,和整个蜀郡,
变为真正实质上的地盘势力。
至于如何做……
“昨日太华公主说及要我争位,否则可能会不得善终。”
“看她表情和话里话外,似乎是希望‘寿王李琩’夺嫡,并一直在暗中替他谋划着什么。”
“那我正好借这事情,向太华公主表露志向,顺便也探探她的虚实。”
夺嫡,争夺太子之位,再等着李隆基挂了登上皇位。
这传统的争位之法,他自然不要。
因为太慢了。
按他的记忆,李隆基少说还得在位二十年。
要到安史之乱后才被逼退位,随后郁郁而死。
让自己等二十年?
开什么玩笑。
但现阶段直接说要造反,更不可取。
所以打着夺嫡的名号,暗中发展经营势力。
当同乘一条船的人多了,再造反。
到时。
其他人便是不想反,也只能跟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