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高力士点头应诺。
正要退下，目光看到远处高台一侧的寿王李琩，又貌似无意的说道：
“听闻十八郎新纳的王妃，姿质天挺，堪称人间绝色，昨夜更是让十八郎整夜欢歌，倒真是一桩上好良缘。”
“哦？”李隆基目光移动，也看向李琩，
“十八郎的王妃……是杨氏女吧。”
“是。奴婢见过杨氏的叔父表兄，个个都姿容妍美，不亚于汝阳郡王。”
高力士轻笑道，“大家若是有意，可招杨氏入宫见上一面。”
“……”李隆基真的有些心动了。
可一想后宫内还有宠妃‘武惠妃’是李琩亲母。
因为出身武氏的缘故，武惠妃此生都与皇后之位无缘，自己本就有些亏欠。
若是再对她的儿子之妻下手，也着实有些抹不开面子。
“不必了。”
李隆基微微摇头，
还是决定先将新入宫的女子尝尽了之后，再根据情况打算。
不过，李隆基到底是被远处高台上的倩影，勾动的心中火热。
再加上高力士说的言之凿凿，让李隆基对自己那新儿媳杨氏产生了些许好奇。
于是，他吩咐道：“明日是十八郎和杨氏的回门之期，到时大伴走一趟，带些赏赐给杨玄珪。”
“他的儿子是太华公主驸马，养大的侄女又成了十八郎王妃……”
“培育家族后代有功，就赐他正五品的‘中散大夫’之禄位。”
“是。”高力士恭敬应诺，心中明白皇帝意思。
让自己上门赏赐是次，
去亲眼看看寿王妃杨氏的姿色才是主。
这时，高台上的舞蹈结束。
李隆基深深地看了那道倩影一眼，转身离开窗前。
“走吧，去骊山。”
至于先前造成轰动的李琩书法，
不管是李隆基，还是高力士，都未置一言。
写的字再好，能称霸书坛，又如何？
强如东晋二王，被后世称为书圣。
现今的张旭，能一字千金。
可那又怎样？
还不都是朝廷小吏。
艺术嘛。
玩玩就好。
有权势者会给予礼敬，也只是为了图个名声。
真把艺术当作比天还高，那就是你输了。
所以。
同样很清楚这点的李琩，就很不理解。
不过是一擅于歌舞的名妓，至于这么痴迷轰动吗？
但当他看完白玉婢‘瑄瑄’的一曲霓裳羽衣舞后，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这妞有问题。”
尤其是看到台下数千围观群众，个个都是一幅如痴如醉的神情。
对于这位白玉婢‘瑄瑄’大家，李琩更觉得有古怪了。
怎么说呢。
在他将书法技艺加点至‘通达天地’境界后，
虽然对于身体之类无甚影响变化，
可在精神，或者说神魂灵魄方面，冥冥之中似乎也有所加成。
体现在实际，
就是他的灵觉感应，远较常人机敏，
能感应到，普通人无法感应的……
力场？
李琩想到了‘力场’这个词。
在他看来，
瑄瑄的霓裳羽衣舞，
不管是动作、编曲之类的，
与其她舞姬跳得都无甚不同。
唯一不同的，
也就是瑄瑄更漂亮，身材更好，气质更好，更有吸引力……
呃，这样看来，差别也挺大的。
但即便如此，
按说也不足以造成这般，能让数千人都如痴如醉的才对。
要知道，台下可是有一部分群众是女子的。
长相更好，应该是让其她女子心生妒忌。
指望美艳倾城，能把所有女子都一瞬间变成‘拉拉’？
李琩不信。
所以造成这一切的，便不是长相和气质的问题。
故而，他想到了‘力场’这个词。
因为在他眼中，
随着瑄瑄的举手投足，
乃至衣裙的随风摆动，身上玉片佩饰的清脆叮咚，
无不组合成了一个隐秘，却又庞大的吸引力力场。
就像是一个不断往内塌陷的黑洞，
中心就是瑄瑄，
吸引塌陷的便是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
甚至看久了，
哪怕闭上眼睛，
脑海中都会有一倩影在舞动，
就像是被直接投映进了脑海最深处一般。
“是这个世界的功法？还是，一种类似于魅术的魅惑手段？”
李琩暗自猜测着。
因为原来的‘寿王李琩’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他所知的信息也有限，所以并不能确定。
但李琩猜测，
就算真是一种功法或魅术手段，这位‘瑄瑄大家’的境界也非常高。
若用他混沌珠系统给予的标准来看，
至少也是‘通达天地’的层次。
不然，也不足以将李隆基给迷住。
毕竟身为大唐至尊，手下会没有高手护卫？
真若是有女子用魅术迷惑，怕是当场就被拿下了。
除非就是这女子手段太过高明，
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在不经意间便完成了魅惑。
想到此，
尤其是见到表演结束后，向着自己这边款款而来的瑄瑄大家，
李琩面上不显，实则心中提起了警惕。
“瑄瑄大家。”
张旭手抚长须，一脸感叹的率先招呼道，
“今日能有幸一睹仙姿，真真是不虚此行。”
“张公言重了。”
瑄瑄大家敛衽一礼，“瑄瑄能饱览到张公的狂草真迹，才是倍感荣幸。”
说完，李琩就见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转向自己。
那种混杂了仰慕、惊叹，甚至是倾慕的各种情绪的眼神……
只是一眼，便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沦陷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
脑海中强行模拟，在心中默默写下一连串的‘静’字，才让自己悸动的小心脏平复下来。
“瑄瑄见过开文公。”
“瑄瑄大家。”李琩微微点头，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去大家的白玉楼拜访，告辞。”
说完，竟是不等瑄瑄回话，转身便走。
“哎，开文？”张旭疑惑。
离内城关门，还有一段时间，走这么急作甚？
真是晚了，就在外面住下便是。
能与瑄瑄大家近距离说上两句话，别人求都求不来。
怎么跟见了老虎似的。
一旁的瑄瑄虽也微怔，但看着李琩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还是唇角微扬，脸上露出了一抹盈盈浅笑。
有意思。
身无半点修为。
竟能抵挡的住‘天魔域场’？
好坚韧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