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
“怎么这么久还没来。”永宁不安的来回跺着步子,时常张望着门口。
“莫要晃了,我这头啊都被你晃晕了。”太后嗔怪的说道。
永宁闻言俏脸微红的坐了下来,但眼睛却不断的瞟向门外。
“你啊,与我说说那贾珺吧。”太后摇了摇头。
“那人,也没甚好说的。”永宁想了想说道。
“你还想瞒我不成?那香水不就是他捣鼓出来的?”太后瞪了她一眼。
“嘻。”永宁冲太后眯了眯眼,“那家伙天天游手好闲,就会弄些古怪事物。”
“游手好闲?你也游手好闲,你倒是也一篇《水调歌头》来,你倒是写一手好字来。”太后好笑的说道。
永宁脸上笑容愈胜:“祖母,哪有这么埋汰孙女儿,反而向着外人的?”
“是啊,我是埋汰你了,你怎的不生气呢?”太后问道。
永宁一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是有些奇怪,是啊,自己为什么不生气呢?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太监终于是走了进来。
“单说王爷的话。”永宁连忙说道。
太监连忙说道:“回太后,公主。安亲王使人传话:二轮所试乃画。题为‘奇’。”
永宁和太后一起皱眉,奇?这要怎么作画?
“众人作画,唯有贾珺欲求一剪。”
永宁和太后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要剪刀干什么?作画用得着剪刀吗?
“众人作画完毕,江子扬请先看贾珺之画。众人围于珺之案旁,皆见活鲤游弋与其桌上,有人伸手去捉,方才发觉此乃贾珺之画,众人皆啧啧称奇,画中仙吴晗大震,欲以贾珺为师。江子扬大惭,自毁其画,珺得五位大家点选。”
这几句话说的永宁瞪圆了眼睛,呼吸急促。她想想那场景都觉得热血澎湃,作画犹如活鱼,这是何等高超的技艺,吴晗欲以贾珺为师,这又是何等震撼。
“他要那剪是为何事?”太后问道。
“这,奴才不知。那人也是语焉不详,只说什么光阴,角度,对比之语。”
永宁笑道:“定是那人的作画技法吧,外人不懂是自然。”
“这下,你开心了吧?那贾珺已是得了十次点选,独占鳌头了。”太后笑着问道。
永宁眯眼笑了起来,神态放松的和太后闲聊起来。
不多时,太监又来报,当她们听到抛铜钱竟然立起来之后,齐齐笑了起来。而当听到江子扬想要用李克的词击败贾珺的时候,都是一起恼怒了起来,怒骂江子扬无耻。而当她们听说了贾珺那首《木兰花慢》时,又是都是又惊又叹。而当她们听说衍圣公主动赐字时,又是惊讶万分。
听完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之后,永宁看着贾府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异彩,她喃喃念道:“贾珺……贾子玉。”
……
荣国府,贾母小院,林黛玉房。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紫鹃的念着这句,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小姐,珺三爷的词太好了,连我都喜欢呢。”
林黛玉点了点头,想到了远在江南的父亲和已经辞世的母亲,眼眶顿时红了。
但不知怎的她却是想到了贾珺对她说过的话:
“林妹妹,你可知你笑起来比哭好看千倍万倍?”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竟是止住了。
“小姐,琏二爷说衍圣公给珺三爷取了字,叫子玉呢!人人都称他为‘玉公子’,而你是玉姑娘呢。”紫鹃忽然笑着说道。
林黛玉的脸色通红,她瞪了紫鹃一眼,娇嗔道:“小蹄子!说得什么疯话!”
紫鹃捂嘴笑道:“小姐,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还说!看我撕了你的嘴!”
……
薛姨妈院,薛宝钗房。
“小姐,你说珺三爷是不是文曲星下凡?”莺儿看着纸上贾珺的那两首词,问向一旁正在做女红的薛宝钗。
薛宝钗淡淡笑道:“珺兄弟的才华自是极好的。”
莺儿以手撑着下巴,嘟囔道:“珺三爷这般才华,又如此俊秀不凡,怕是有无数小姐仰慕他,想要嫁他吧。”
薛宝钗心头一跳,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莺儿忽然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姐,你不是有那金锁吗?夫人不是说,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吗?这玉会不会就是珺三爷啊,他可是‘子玉’啊。”
莺儿说的是红楼书中带着阴谋气息的“金玉良缘”论,薛宝钗带着一个金锁,贾宝玉带着一块通灵宝玉,而自打薛宝钗进府之后,“金玉良缘”的说法就出现了。
原本人人都觉得这个“玉”是贾宝玉,毕竟他的玉,和薛宝钗的金锁正好呼应。
但此时,却是被莺儿强行歪到了贾珺身上。
薛宝钗闻言心头仿佛被什么攥住了似的,她的眼前忽然浮现起贾珺的模样来,竟是连自己被扎了都没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