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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平静的暴风夜

    有了前几次被刺杀的经历,白阳又谨慎了不少,现在这座驾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修好的——虽然花的都是刘盛晏的钱。

    “子瑜将军,具体跟我说说这位‘柴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吧?”白阳隔着窗帘随口问道。

    白子瑜慢慢陈述:“末将不常见到他,所以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柴桀这个人吧,笑起来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不笑吧,又好像心里藏着几百个秘密似的。”

    “这是你一个人的直觉,还是大部分人的感觉?”白阳浅笑着反问道。

    白子瑜歪了歪脑袋:“呃,算是末将的个人感觉吧?”

    “咱们不能总是以貌取人嘛,万一他只是看起来阴森,其实很好相处呢?”李玖年插嘴道。

    白阳苦笑一声:“哥,你的直觉好像就没有准过,在见到柴桀之前,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子瑜将军的直觉。”

    李玖年往后靠了靠,整张脸写满了无语。

    意外的,这一路直到金豺城外都没有遇到刺杀,也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

    金豺城,东城门。

    “臣柴桀与世子柴乐泽,携众恭迎太子殿下。”虽然柴桀不忠,但不能让人看出他不忠,表面功夫还得做足。

    “王叔不必多礼,有话进城再说吧。”白阳连头都没露,只是象征性地回答。

    柴桀父子面面相觑,他们除了照做也没有别的选择。

    ······

    金豺王府。

    “殿下,我们到王府了。”柴桀在一旁说道。

    白阳掀开门帘,探出身子瞧了一眼,王府金顶反射的日光晃了白阳一眼,白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阳怪气般的语气说道:“王叔这府邸建的还真辉煌。”

    “殿下言过了,我们金豺城附近就属黄金最为盛产,只能用它来充当建筑材料了。”柴桀解释道。

    白阳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这我当然知道,王叔何须解释呢?”

    柴桀深知现在绝对不是发作的时候,而柴乐泽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柴桀眼神制止。

    只见柴桀僵硬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微臣已经安排好了供殿下起居的地方,殿下不如先去看看?”

    白阳背手而立,浅笑道:“随王叔安排。”

    柴桀侧身摊手:“请随我来。”

    白阳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跟着柴桀往东走。

    王府东院。

    “殿下,您看这环境还不错吧?”柴桀试探着询问道。

    “不错。”白阳简短地应付道,随后扭头招呼,“白子瑜。”

    “末将在!”白子瑜上前听令。

    “照例办事。”白阳抬手转了两圈。

    “遵命。”白子瑜拱手退下,随后立即招呼手下换防。

    白阳悄悄观察着柴桀父子脸上的微表情:“王叔不必多虑,出门在外,父皇多有叮嘱,这不代表我不信任王叔您。”

    “是,是,陛下安排的是啊。”柴桀无奈地答道。

    ······

    总体流程和上一站没什么区别,但隐约中感觉,区别又很大······

    次日,白阳照例要来了豺狼族过去一年的账目流水,不过刚翻看了两三本,白阳就将它们扔到一边。

    “都是走形式的东西,我那么认真做什么?”白阳自言自语道,随后又抬头呼喊,“白子瑜。”

    白子瑜匆匆进屋:“末将在。”

    “我这里有个任务,你务必给我办妥。”白阳严肃地盯着白子瑜。

    白子瑜见状往前凑到白阳身边:“殿下尽管吩咐。”

    “我要你选几个手下,这段时间让他们······”

    ·······

    隔天的深夜。

    白阳静静望着怀中沉睡的李婉青,心想着前两天交给白子瑜的任务,迟迟无法入睡。过了不知多久,白阳终于产生了睡意,这才准备闭上双眼。

    屋外的晚风呼呼吹过,屋顶上站岗的五个青阳卫轻声聊了起来。

    白意远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呢?”

    “辟谷期了还怕冷,你怕不是虚吧?”白永宁调侃道。

    “你才虚呢,你全家都虚。”白意远反驳道。

    白博远在一边强忍笑意:“少调侃人家意远了,人家可是有道侣的,我们想虚还虚不了呢。”

    “你们几个穷光棍成心讨打是吧?”白意远故意做出要召唤兵器的姿势。

    “诶诶诶,大哥我错了,千万别把殿下吵醒了。”白博远瞬间认错。

    呼——

    又一阵微风吹过,这一次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寒意。

    “好像是有点冷?”白博远不禁疑惑。

    白意远警惕地皱紧了眉头,很快便发现空气中漂浮着一些细小且雪白的东西:“雪?”

    “现在是春天啊,金豺城这种地势,不可能下雪的。”白永宁警惕地从飞檐上站起。

    “兄弟们,警戒。”白意远轻声道,同时长枪已浮现在右手。

    白永宁从屋顶翻下,无声地给夜班守卫打了警戒手势,随后又回到屋顶上。

    警戒许久,除了不断飘下的雪花,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是我们过度敏感了吗?”白意远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

    “或许只是偶然的气象异常吧,要解除警戒吗?”白永宁征求众人意见。

    “暂时解除吧。”

    警戒解除。

    嗡!

    不知从哪传来的,似乎是某种阵法启动的声响,奇怪的是,庭院内所有人的行动仿佛都被定格了。

    “身体动不了了。”白意远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其他人都只能进行眼神交流,他们都尝试着挣脱那无形的束缚,但都无果。而天上的风雪在一霎那间加大了力度,漫天的雪花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应当是某种束缚封印阵,屋子里的白阳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白阳凭借超常的警觉性,自然感觉到了屋外的异响,因此猛然睁开了眼睛。

    李婉青因为与白阳亲密接触,也没受到封印的影响,她缓缓睁开双眼,那无辜的小眼神就是在问白阳:发生什么事了?

    白阳扭头看了一眼门窗,又回头看着李婉青,温柔地微笑道:“没事,门窗留缝了,有点漏风,我去关一下。”

    李婉青刚被吵醒,精神还有些恍惚,也没听出白阳话语中的漏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又睡下了。

    白阳缓缓走到门后,没有急着上手关门,而是隔着门上糊着的麻纸,窥见屋外的风雪中似乎有几道红光与白光交织在一起。

    正当白阳做好交战的准备,提刀拉开大门的时候,屋外竟瞬间恢复了平常景象,刚才的风雪就跟幻象一样,地上连积雪都没有留下。

    白阳三番确认院子里没有危险后,收起紫电刀,然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屋顶上的青阳卫和地面的士兵都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见到白阳露面,纷纷行礼。随后白意远等人从屋顶翻下,来到白阳面前。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小点声告诉我。”白阳问询道。

    于是,白意远将之前他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阳。

    “也就是说,在你们被定身之后,风雪突然加大,蒙蔽了你们的视线?”白阳精简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殿下。”

    “能将你们都定住的阵法——”白阳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他知道,能掏出这等顶级封印阵的人,绝对有足够的能力杀掉白阳和这里的其他人,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或者是被其他东西干扰了,而导致无法完成刺杀?

    “殿下,请恕属下多言,您说——这会不会是豺狼王室做的?”白意远轻声说道。

    白阳思索片刻,答道:“就算真是他们做的,他们也不会轻易承认啊,你的猜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解决目前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白意远默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到各自的岗位吧,这次的事情,由我来解决。”白阳说完回到了房间,并关好了门窗。

    ······

    金豺王府,西院地下暗室。

    “哼,啊!啊——”柴乐泽痛苦的嘶吼声回荡在暗室内,只见他的右臂被人连根斩断,断口处的经络、血肉已经糊成一团,身边还有几个下人艰难地给他上药包扎。

    “世子,就差一点了,马上好,请您再忍一忍!”

    柴乐泽越发咬紧口中的布团:“啊——”

    包扎过后,剧痛也缓解了一些,柴乐泽扔掉口中的布团,眼中满是悲愤和阴狠,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白骁——”

    ······

    天明,柴桀领着白阳参观金豺王府。

    “今日怎么不见世子?”白阳随口问道。

    柴桀略显犹豫,随即搪塞道:“犬子修炼时遇到了一点小问题,这些日子在闭关呢。”

    “哦,前方又是何地?”白阳指向前方,转移话题道。

    柴桀答道:“殿下有所不知,那是我族陈放现任长老魂灯的地方。”

    走进阁楼,众人便瞧见大量的魂灯呈阶梯式排列,越往上看魂灯的数量越少,但魂灯的亮度也更加明亮。

    白阳注意到从上至下第三排,右边第三盏魂灯已经灭了,于是问道:“那盏魂灯已经灭了,为何还陈列在此?”

    柴桀的表情变化迅速,以至于除了白阳,没人发现那一丝慌乱。

    “呃,是这样的,那魂灯的主人——柴子诚长老与微臣关系极好,前些日子他不幸死于公务,微臣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暂时没把魂灯撤下来。”柴桀说着还抹了一把眼泪,那表情要多真有多真。

    白阳心里暗笑一阵,不幸死于公务,感情太好,无法接受事实?我看是他死的太突然,你没来得急把魂灯撤下来吧?

    “我看得出来,王叔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知白阳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话的。

    “不敢当。”柴桀顺着台阶就下,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事明面上是过去了。

    这一来二去,白阳的也笃定了昨天夜里的异象跟豺狼王室有关系,但现在还不是跟豺狼族撕破脸皮的时候,白阳最后瞥了那盏熄灭的魂灯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阁楼。

    金豺城,是一个绝不能待太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