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畅这一惊可真非同小可,他刚才还对大法师说,庆幸女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参与这场席卷全球的热核大战,没想到,这一转身,女娲就给自己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现在自己还没走,毕竟自己也算她的半个主人,她的一切举动都要向自己回报,没有自己的命令,她不会擅作主张;但是如果自己走了,离开了---现在看来,她会把她的‘小甜甜’的话当成命令的,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她会把它变成‘为悦自己者对抗全世界’。
这里的体制很奇怪,表面上独裁者有着无上的权力,可是实际上,任何人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偏偏打着维护独裁者的旗号,各行其是。
就算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小乞丐,都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天下既然已经乱了,那就让他更乱一点吧,不破不立,总要有人为之牺牲。”见刘畅没说话,女娲接着说。
刘畅问道:“你什么意思!?”
“清除这季人类,与我的宗旨并无冲突”女娲说道,“他们已经走上逆进化的道路。他们的身体不能进化了,就连他们的思想也进入了死区。。。。。。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如他们的祖先,既然一代不如一代,就把他们清除了吧,他们符合大过滤器的一切特征,是时候对他们进行净化,重新培养新人类了。”
“你当这里是养鸡场啊,瘟了一批就全部处理,再重新换一批!”刘畅突然感到浑身冒冷汗,当初没有自己的出现,地球也是面临同样的境地,但也只是放弃,没有说要将地球净化清除啊。
那---姆大陆呢?姆大陆的灭亡,表面上是外星人的入侵,有没有可能就是基地将他们那一季人送进了大过滤器净化了呢?可是,姆大陆也出现了天选之子啊!刘畅突然感到头脑一阵混乱。
女娲接着说:“不处理还留着干嘛,作为一个合格的管理员,就要果断地剔除有瑕疵的产品,我们不需要废品,更不需要去修复废品!”
刘畅道:“可是......他们毕竟是人....不是鸡...也许,以后他们会醒悟也说不定。”
“如果是身体出现偏差,通过慢慢进化,也许会慢慢回归正道;思想病毒是不可逆转的,是病,必须得治!一旦感染,它会迅速传播到整个群体,将整个群体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僵尸。”
“思想病毒?”刘畅陷入了深思。
下雪了,一片片如同鹅毛一般的大雪花,从天而降。像个淘气的小精灵,时而落在鼻尖,时而落在脖子上,很可爱!刘畅伸出手,雪花如同一只只驯服的羔羊,落在手心,也没有融化,只是静静地呆在手心。用嘴一吹,便从手心飞出,围绕着刘畅的身体翩翩起舞。
刘畅呆立在当初妮子站立的地方,正前方,是银河的中心,刘畅突然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妮子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这里---她想看的是遥远的银河中心。
鼻子有些酸楚,昨日,莉莉娅将妮子的情况仔细地告诉了他,也揭开了他闷在心里的疑问。妮子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弟子,自己在挑选弟子这方面,绝对没有半点马虎,不论在哪个方面,妮子都是全面的达到优秀弟子的任何条件。
不论任何,就算她不是寿命最长的那个,但绝不应该比其他弟子都短,更不应该是弟子中最先陨落的一个。
“是的”莉莉娅声音哽咽地说,“大师姐,大师姐说,如果不能陪你到永远,她。。。她活着也将毫无意义。”
自己的训练舱,那是自己进入基地后,专门为自己的进化准备的专用舱,就是是自己,都有几次差点没有挺过来,更何况身体素质,各个方面远远不如自己的妮子。
刘畅伤心,悲伤不止,提起手掌,砰的一声,拍在一块岩石上,只击得石屑纷飞。他拍了一掌,又拍一掌,忽喇喇一声大响,巨石应声断裂;
他要想号哭,却说什么也哭声不出来。他就呆呆的坐着,从早晨坐到午间,从午间又坐到了傍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晴了淡淡斜阳,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与此同时,在帝都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间房子,房门紧闭,不管是门还是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窗户上甚至还加装了厚厚的棉被。
屋内灯光柔和,一台老旧的二手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就是在屋外也只能听到一阵低声细语。各种衣服床单棉被,胡乱的丢在地上,踩上去使你觉得好象是踩在天鹅绒上。
在屋子的那一头,朴怀中焦灼不安地来回走动,桌上有一盏绿灯罩的台灯,它的两边都有一大堆带有红色字迹的书,还有一本字典。
朴怀中的心房跳得厉害,使他担心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想的只有一句话:天啊,千万别来人。
他是个小个子,长着黑头发,穿着一件白上衣,脸型象块钻石,完全没有表情,眼睛却像一只狼一样。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似乎在专心。
他的粗眉大眼的脸低俯着,使你可以看清他的鼻子的轮廓,样子可怕,又很聪明。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大约有二十秒钟。
如果这个时候,你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你会听到:
“庸俗理不清的纱线缠上了生命
庸俗生活比堕落更为恶劣
最好
拧下金丝雀的首级—
由此,我们的理想
将不会败于金丝雀。”
“一逗号,二句号,领导后面一定加冒号,让领导先走完全批准句点六项所含建议加倍荒谬接近罪,想取消句点取得机器行政费用充分估计前不进行建筑句点通知完。”
他的嘴里不由自主地说着那些人人都烂熟于心的名句还有人人都听不懂的话,他的精神好像放松了一些,但是他的神情比平时严肃,时不时把耳朵凑近门口和窗户,听听外面有没有异常的声音。
朴怀中本来已经感到恐惧,这时却突然又掺杂了一般的不好意思的心情。他觉得很有可能,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一个女人走过电电视旁边,临时想到了一个念头,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在墙上按了一下按钮。啪的一声,电视上的说话声中断了。
接着,被电视掩盖的声音显露出来---内屋传出女人痛苦的呻吟。
“你疯了!”朴怀中轻轻惊叫的一声,即使在心情慌乱中,也惊异得忍不住压低声说:“你干嘛把它关掉!”
“是的,”女人说,“我把它关掉。我想我有这个特权。”
东方景红仍旧凝视着朴怀中的眼睛,但是感到很困难。接着那张严峻的脸突然露出了可以说是一丝笑容。朴怀中用他习惯的动作。端正一下他鼻梁上的眼镜。
“有什么话赶紧说,太久没声音会让邻居不安的”他说道。
“我来说吧,”东方景红马上说。“那玩意儿真的关掉了?我可听说它的荧幕后面就是摄像头,老人家就是通过它关心人们的一举一动。”
他肯定地说:“是的,什么都关掉了。这里就只有我们自已。”
他停顿一下,第一次发现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敢肯定,“过来,到这边来”把女人拉到一个看不到电视的地方,或者自认为即使荧幕后面存在监视器,它也看不到的一个角落。
由于他实际上并不知道他能从那个女人那儿指望得到什么帮助,但实在是没办法,给人接生这个活他实在是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毕竟眼前这个女人给母猪接过生。
他尽管意识到他说的话听起来一定很软弱空洞,还是继续说道:“我们全家都是有案底的人,都是思想不纯净的人。我老婆选择在这个时候生孩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今天是伟大的父亲诞辰日。是不允许新生儿出生的,与领袖同一天过生日,是对领袖的冒犯和侮辱。”
他觉得后面门开了,浑身冷飕飕的。就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果然不错,那个个子矮小、脸色发黄的女人没有敲门就进来了。朴怀中看到她手中端着一只盘子,上面有酒瓶和一把剪刀。
“这是赵婶,她男人是杀猪的”东方景红故作镇定地说。“赵婶,把酒端到这边来吧。放在圆桌上,椅子够吗?那么咱们不妨坐下来,我得想想当初是怎么给母猪接生的。你也拉把椅子过来,这是谈正经的,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那个小个子坐了下来,十分自在,但仍有一种胸有成竹的神态,一个享受特权的专车司机的神态。
朴怀中从眼角望去,觉得这个人一辈子就在扮演一个屠夫的角色,意识到哪怕暂且停止不演这种角色也是危险的。
东方景红把酒瓶拿了过来,在玻璃杯中倒了一种深红色的液体。这使朴怀中模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墙上或者广告牌上看到过的什么东西——一只大酒瓶,瓶口能上下移动,把瓶里的酒倒到杯子里。从上面看下去,那酒几乎是黑色的,但在酒瓶里却亮晶晶地象红宝石。
它有一种又酸又甜的气味。他看见东方景红毫不掩饰她的好奇,还端起杯子送到鼻尖闻。
“这叫野果子酒,”朴怀中微笑道。“没有问题,你们在书上一定读到过,酒精可以消毒,只是现在实在是买不到酒精了,连白酒都很少。这是我媳妇去年把捡到的果子发酵---应该有些消毒的作用。”他的脸又严肃起来,他举起杯。“我想应该先喝杯酒祝大家健康。为我们的领袖的健康干杯。”
朴怀中很热心地举起了酒杯。野果子酒酿造方法是他从书本子上读到过,很想尝一下,不知为什么缘故,他一直认为野果子酒味道极甜,象黑莓果酱的味道,而且能马上使人喝醉。实际上,等到他真的一饮而尽时,这玩意儿却很使人失望---除了酸,还有些泔水的味道,他放下空酒杯。
“这个东西真的能把人喝醉,让她感不到疼?”赵婶问道。
“是啊,不管怎么说它也是酒。喝醉了,就不疼了。”东方景红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给你媳妇喝---我可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我还要回家翻大肠呢”赵婶说完,抓取酒瓶就要进里屋---里屋的呻吟声变小了,她认为正是把孕妇灌醉的好时候。
“不是时候,还得等会再说。”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到凌晨还有六个小时,如果能挨过去,就可以把媳妇送进医院了,“哪怕是大人物家里的人,把电视关掉半个小时以上也是不恰当的。”他对东方景红点一点头,“我们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利用。我首先得向你们提一些问题,这你们想必是能理解的。总的来说,你们打算怎么接生?”对于老婆的安危,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娶个老婆可是花了他半头牛的钱---听说牛肉涨价了。
“生孩子么,那还不简单,就像拉粑粑一样,一使劲就出来了!”赵婶说。
朴怀中差点被噎死,生孩子像拉粑粑一样容易,我冒着被举报的风险找你们来干嘛!坐在椅上略为侧过身来,可以对东方景红。他几乎把赵婶撇开在一边不顾了。
他的眼皮低垂了一下。他开始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轻轻地提出他的问题,好象是例行公事一般,大多数问题的答案他心中早已有数了。
朴怀中拿起红本本,说:“我们还是例行一下公事吧,你们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我们现在开始吧:你们准备从事破坏活动,可能造成千百个无辜百姓的死亡吗?”
二人同声回答:“是的。”
“你们准备把祖国出卖给外国吗?”
“是的。”
“你们准备欺骗、伪造、讹诈、腐蚀儿童心灵、贩卖成瘾毒品、鼓励卖淫、传染花柳病——凡是能够引起腐化堕落和削弱国家的力量的事都准备做吗?”
“是的。”
“不!”赵婶插进来叫道,她可不愿意发誓说什么‘生孩子没屁眼’,祖国卖不卖和自己没关系,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拿自己的孩子发誓她就不干了,孩子可是自己的。
朴怀中觉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有一阵子仿佛连说话的功能也被剥夺了。他的舌头在动,但是出不来声,嘴型刚形成要发一个宇的第一个音节,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字的第一个音节,这样反复了几次。最后他说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
他终于说,“不?”
“为了你给我的三百莎币,我连祖国都出卖了”赵婶说。“已经是死罪了,不用再发誓了吧?再诅咒发誓我就不干了,我是卖猪肉的,又不是卖肉的。”
东方景红喃喃地说了句什么话,好象是表示同意。
“很好。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朴怀中收起了红本本,这些话是不用记录的,因为没有人敢重复这些话来举报。这些话不但是说者有罪,就是听者也有罪。至于赵婶为什么打断他的话,他也没往心里去。
在遥远的基地的一间房间里,电脑人女娲眉飞色舞。
一郎躺在一边,快要睡着了。他伸手努力地搓着脸,同时把挂在墙上显示幕墙重新刷了一遍,努力地睁着眼睛,靠着床头坐起来。
“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看一遍,”她说,“你也要看。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你看吧,”一郎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说,“大声读。这样最好。你一边读可以一边向我解释。”
时钟指在六点,那就是说他们俩已经努力工作了一个夜晚。
“第一无知即力量
有史以来,大概自从新石器时代结束以来,世上就有三种人,即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他们又再进一步分为好几种,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名字,他们的相对人数和他们的相互态度因时代而异;
但是社会的基本结构不变。即使在发生了大动荡和似乎无法挽回的变化以后,总又恢复原来的格局,好象陀螺仪总会恢复平衡一样,不管你把它朝哪个方向推着转。”
“一郎,你没睡着吧?”女娲问。
“没睡着,亲爱的,我听着。念下去吧。真精采。”于是她继续念道:
“这三种人的目标是完全不可调和的。上等人的目标是要保持他们的地位。中等人的目标是要同高等人交换地位。下等人的特点始终是,他们劳苦之余无暇旁顾,偶而才顾到日常生活以外的事,因此他们如果有目标的话,无非是取消一切差别,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这样,在历史上始终存在着一场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斗争,其大致轮廓相同。
在很长时期里,上等人的权力似乎颇为巩固,但迟早总有这样一个时候,他们对自已丧失了信心,或者对他们进行有效统治的能力丧失了信心,或者对两者都丧失了信心。他们就被中等人所推翻,因为中等人标榜自己为自由和正义而奋斗,把下等人争取到自己一边来。
中等人一旦达到目的就把下等人重又推回到原来的被奴役地位,自己变成了上等人。不久,其他两等人中有一等人,或者两等人都分裂出一批新的中等人来,这场斗争就周而复始。
三等人中只有下等人从来没有实现过自己的目标,哪怕是暂时实现自己的目标。若说整个历史从来没有物质方面的进步,那不免言之过甚。
即使在今天这个衰亡时期,一般人在物质上也要比几百年前好一些。但是不论财富的增长,或态度的缓和,或改革和革命,都没有使人类接**等一步。从下等人的观点来看,历史若有变化,大不了是主子名字改变而已。(摘自1984)
女娲发现四周一片沉寂。就好象你突然发现听到一种新的声音一样。他觉得一郎躺着一动不动已有很长时候了。
他侧身睡着,腰部以上裸露着,脸颊枕在手心上,一绺黑发披在眼睛上。他的胸脯起伏缓慢,很有规律。
“甜甜。”
没有回答。
“小宝贝,你醒着吗?”
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她小心地关闭了显示器,把屋里的灯光调暗,把床罩拉上来把给一郎盖好。
这样的书,在它的数据库中还有不少,第一章象第三章一样,实际上并没有告诉她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只不过是把他已经掌握的知识加以系统化而已。
但是读过以后,她比以前更加清楚了解人类,作为一个体系,人类好像跨越了动物的本能,可以靠智慧生存;
但是,更多时候,人类的愚蠢又超出了想象,就像一只锅沿上打转的蚂蚁,即感觉不到危险,又看不到出路!还乐此不疲地犯同样的错误。
有真理,就有非真理,如果你坚持真理;哪怕全世界都不同意你,你也没有发疯。
早上的朝霞光芒从窗户中斜照进来,落在枕头上。照在他脸上的余辉给了她一种强烈的、睡意朦胧的、自信的感觉。
她一边喃喃自语“神志清醒不是逻辑数字所能表达的,有些要宕机的表象。”,一边也顺势躺在一郎的身边,闭上了眼睛,她也要体验睡眠的感觉,就入睡了,心里感到这句话里包含着深刻的智慧。
“你很美,”他低声说,“屁股足足有一公尺宽,”
“只有这个地方?”女娲说,“我的身体可是参照数百万个人体,无数个参数设计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有宽大的屁股。”
他把一郎的柔软的细腰很轻易地搂在胳膊里。她的身体从臀部到膝部都贴着他的身体。但是他们两人的身体却不能生儿育女。这是他们永远不能做的一件事。
他们只有靠用嘴巴才能把他们头脑中的彼此之间的爱意传来传去。
“你记得吗,”他问道,“狂欢节的那一天你抛给我的那个花球?”
“当然记得了”女娲说,“它可是我这双手的第一个作品,从那以后,它就灵活多了。”
“我可不想赞美这双手”一郎小心翼翼地把那双柔软、纤细的手从身体上移开,这双手给他很不好的记忆。第一次见面,被打瘸双腿,前几天如果不是自己的脑子反应快,告诉她你可以去打‘是亲’也可以去骂‘是爱’,他们都是传说中的猛兽,差点又被打断双手,这双小手可是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
“我们是害虫,”他说。
“我们是害虫,”女娲乖乖地附和说。
“害虫?!”女娲猛地睁开了眼睛,明显,作为电脑人的女娲还理解不了这种人类独有的自嘲式的幽默。
一郎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变成了冰块。女娲可以看到他的眼里的瞳孔四周发白。脸色蜡黄,好象与其他的皮肤没有关系。
“那我们还等什么”一郎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再也没有丝毫睡意,“我们现在就要做些告密者应该干的事!我上小学的第一堂课,老师就教育我们,要时时刻刻关注别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向老师回报,每回报一次可以得到一朵小红花,如果能监视全部的同学,我就能当班长!我最好的成绩才当个道德委员!”和一个逻辑怪物谈情说爱,一郎觉得,自己还能用双脚走路,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