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朔来到走廊尽头拐角的房门前,他并不知道里面有着什么,他也几次尝试了试图打穿走廊出去。
但没有用,走廊很坚固,也可以说这些墙都异常的坚固,就连血刃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些划痕。
酒神似乎是想让他探索,而不是暴力拆卸。
“呼……傻逼酒神,别让我逮着你,逮着你我——”天朔顿了顿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
“我……一定让伊莎揍你一顿。”
反正就算他打不过还有他女儿伊莎这个神撑腰。
“嗯?”天朔停下了手中转动的银餐叉,他发现了一个正蹲在桌下的菲林,手中拿着一个他看不懂的东西,或者是一个雕像?
天朔不太能够确定,但他可以肯定他应该见过这个菲林,空间展开反馈的信息不会有错,他见过对方。
菲林被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吓了一跳,缩到了更加里面的地方。
这一次桌布将他的身形遮蔽得严严实实。
灯光从一侧斜射到桌上,让菲林躲的地方显得更加黑暗。
天朔来到菲林的侧边,背靠着桌腿,他能够听见菲林因为紧张惊恐而发出砰砰声的心脏。
“怎么躲在这里?”
他没有得到菲林的回答,但他听见了菲林吞咽口水的声音。
“放心,我……我也是个相对来说失败的演员。”
菲林这次抬起了头,看向靠在他另一边的天朔。
“你?我没见过你,你是新的一批演员?”
“算是吧,你呢?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呢?”
菲林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我不喜欢唱歌。”
天朔没有插话,而是选择了让对方尽情发挥,他也想听听一个演员的独角戏。
“但我的天赋很高,就连剧团长(酒神)也教我音乐,教我念词,教我领略舞台。”
“和我一同进入剧团的人,陆续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他们热爱着音乐,歌唱,舞台……”
“他们倾尽了所有,但最后还是从我的身边离开(被厨师长处理掉,但此刻菲林并不知道失败品会被厨师长处理掉)。”
“最后只剩我一人,我站在舞台上没有人与我同行,我越发的讨厌唱歌。”
天朔等待了许久,直到他听见了菲林那一颗激动的心脏平静了下来才开口。
“所以你才躲在这里?”
菲林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看不见天朔的正面,他只看见了一头秀丽的长发。
“嘛……既然你的天赋很高,那为什么不去拥抱它呢?”天朔仰着头,他也想拥有极高的天赋,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会。
“仔细想想,你究竟是讨厌唱歌……还是讨厌一个人唱歌?”天朔侧头,灯光照在天朔那重新换上的洁白绷带上,几根黑色发丝被风吹动着。
“我……”菲林犹豫着,他在思考。
那些与他在舞台上歌唱,伴奏的人影在他脑海中闪烁着。
“我……讨厌一个人唱歌。”
天朔将银餐叉放在桌上,起身站在菲林面前伸出手“那么,这位菲林先生,能否请你与我同台高歌一曲。”
“当然当然……我的天赋很差,我只是一个失败的演员,但是我会同你站在舞台上,你……绝不是孤身一人。”
菲林看着面前天朔伸来的手,缓缓伸出了右手。
天朔将他拉到舞台正中央,尽管下方没有一个观众,也没有音乐,灯光也只有最基础的中心灯。
灯光随着乐起而熄,蜡烛随着灯熄而燃。
寂静中无止境的不安细语,烛火下不休绝的窸窣呢喃。
均是夜的和弦。
……
一曲而尽,因为没有观众只有天朔一人鼓掌,掌声回响在这个巨大的空间。
菲林转头看向与他一同站在台上的天朔。
“很好听,这是你最得意的歌曲吗?”
“……并不是,这是剧团长教给我的。”菲林露出了些许笑容,他似乎明白了他究竟讨厌的是什么。
一扇门出现在舞台后方,天朔能够随时发现这个空间内出现的任何变化。
“我该走了,或许下次你可以把你最得意的歌曲唱给我听。”天朔挥了挥手告别了菲林。
“等……等等!”菲林语气有些急切。
天朔停下脚步但并未转头。
“你走了,那我……”
“放心,你不会是孤身一人。”天朔指了指菲林刚刚躲桌子上方有着一把银餐叉。
“把它戴在身上,就相当于我在你身边,再见了。”
天朔推开了门,离开了舞台。
菲林伸出去的手缓缓放下,看向那把银餐叉,被灯光照得闪耀的银餐叉。
默默的拿起银餐叉,重新站在舞台中央。
望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银餐叉化作一道影子出现在他身后。
菲林深呼了一口气。
“为了我——歌唱吧!歌唱吧!歌唱吧!”
……
天朔踏出房门,依旧是个走廊,房门在他踏入走廊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天朔只有向前走。
走廊的尽头是向下的楼梯通入一个房间。
踏入房间,楼梯消失,只留下一堵墙。
这是一间装饰别致的卧室,与古堡的其他区域不同,卧室干净整洁,似乎有人经常打理。
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上面没有灰尘似乎这个房间的主人经常拿下来。
房间没有值得天朔注意的东西,唯一一个起眼的就是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雕塑。
雕塑放在书桌上,不像之前那块石板一样遍布灰尘,而是有着定期打理。
酒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件著名的艺术品,两百年前莱塔尼亚疯狂雕塑家的遗作。这位雕塑家以才华横溢与参与多起残忍的命案而为人所知。”
“但是依据历史记载,他生前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的作品,而是因为自己秀美的长相而被人追捧。”
天朔轻轻拿起雕塑,他看不见,空间展开反馈的信息也不足以他构思出雕塑的结构。
只能够用手去摸,感受雕塑的形状。
“曾经的我沉迷于过激的艺术表达,但是这依然是追求美学之湖的一叶扁舟,这一切本不应受到庸俗之辈的指责,倘若艺术只浮于表面,美与丑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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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章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