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怎么也没想到,吴三桂这孙子,竟然跟自己玩起了阴的。
先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怎么,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朱由检这话,问得唐辰难以启齿。
自己从未带过兵打过仗。
电视剧里那些手撕鬼子,裤裆藏雷的战术招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唐辰答道:“臣没有半点经验,只怕辜负了陛下的一片期许。”
“自古文人上战场建功立业的例子不少,以你的才能和本事,朕信得过你。”
唐辰无语……
自己是比其他人多了些本事不假。
但辽东战局关乎大明命运,宁远总兵一职极为重要。
朱由检这个决定,未免太草率些了吧。
这让唐辰不得不怀疑,朱由检是早就提防自己了,顺势跟吴三桂演了这一出戏。
好哇,我帮你惩治了贪官,得罪了不少人,你转手就把我甩了!
伴君如伴虎,不管你跟他私交如何,最终该卸磨杀驴,还是得杀。
唐辰心灰意冷:“吴三桂乃是国之大材,将宁远总兵一职让给了我,岂不是浪费人才?”
“吴三桂确实是可用之人,胸襟又如此广阔,待他病好了,朕定会加以重用。”
“陛下,臣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
“为避免东厂势大,西厂可作为牵制其的一个屏障,而西厂又极为特殊,挑选提督之人必需慎之又慎,既然西厂不能废,还得有个可靠之人掌管,不如就由吴三桂接替臣西厂提督一职。”
吴三桂此时是二品,西厂提督虽只是三品,但权力却比一般的三品官员大了不少,又是皇帝的亲信,还不用在外出生入死。
这种好事,吴三桂应该想都不想便会答应的。
对于唐辰的这个建议,朱由检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吴三桂称病,真病假病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既然推荐唐辰去宁远,那便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国的。
但如今用人之际,像吴三桂这样的人才岂能闲置。
如何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倒成了棘手的问题。
朱由检想了半天,开口道:“这样安排,倒也挺合适的。”
其实,这番安排,从头到尾都是由不得唐辰否定的。
这个宁远总兵,不管唐辰愿不愿意,他都非当不可了。
所以,在朱由检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后,唐辰起身行了一礼:“能为朝廷效力,臣万死不辞。”
心里却是各种不甘。
这摆明了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宁远一片,都是吴三桂的人,自己去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皇太极又步步紧逼,那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前线还不得携带家眷。
即便带着去,也随时有生命危险。
但自己离开京城去了辽东,那陈圆圆怎么办?
吴三桂留在京中,还有权有势,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越想心中越来气。
自己竟然被吴三桂给坑了一把。
最主要的是朱由检这个皇帝,他成心想打压打压自己了。
朱由检又跟他谈论起了朝政:“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杨嗣昌,兵部右侍郎、右佥都御史陈新甲等人,主张跟建奴议和,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唐辰稍稍想了想。
朱由检的治国之策,是攘外必先安内。
但他又不愿承担“议和”的名声。
他这么问自己,看来是想让自己当这个冤大头。
“臣认为可以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再跟建奴决一死战。”
“好!”朱由检拍手起身,“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你到了辽东之后,先跟皇太极议和,尽量拖延时间,待到消灭了关内流寇,再集中精力对付关外建奴。”
“臣一定尽力。”
辽东的工作都给提前安排了,唐辰还能讲什么。
出了御书房,唐辰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要论耍心机,自己还是没吴三桂那么狠。
他这一招装病,再配合朱由检的意思,合情合理的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剥夺,还将自己推到战场上去卖命。
不得不说,真是高!
“唐辰。”
正边走边想之际,一个人从后面匆匆赶了过来。
“唐辰,你可还认得我?”
唐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不是田公子吗,你怎么也在皇宫?”
田光傲娇的说道:“我姐是当今皇妃,怎么就不能出现在宫里?陛下特准,我可以进宫来看望。”
唐辰假意问道:“你不是在辽东建功立业吗?”
田光哼了一声,“托你的福,陛下还好生夸奖了一番。”
“看来吴三桂对你还挺不错的。”唐辰啧啧到。
田光嘴一斜,“吴总兵比你可好多了!”
唐辰暗想,吴三桂这人还真是两面三刀。
一面还送了自己一个人情,一面将田弘遇父子带到辽东,好生巴结。
唐辰拱了拱手:“那可得恭喜田公子了,你一个皇亲国戚,有陛下和吴总兵罩着,说不定指日便能高升了。”
“少跟我东拉西扯的。”田光说道:“咱两的事还没完呢。”
唐辰笑道:“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不会那么小气吧。”
田光却是一脸怒气:“告诉你,我既然来了京城,就跟你没完。”
唐辰见只他一人,问道:“怎么不见国丈?”
提起这个,田光立马来火了:“要不是因为你,我爷两怎么会在辽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我爹又怎么会病倒了!”
田弘遇也病了?
“田公子,我本来是一番好心,想着你们到辽东,能建功立业,回来光宗耀祖,没想到却让你们受苦了,还得国丈病倒了,我真是好生过意不去。”
田光瞅了他一眼:“你少在这猫哭耗子。”
唐辰说道:“我是真心赔礼道歉,说起来咱们并没有深仇大恨,国丈既然病了,我当登门探望才是。”
“道歉就不必了,赔礼就行。”
唐辰想了想,“那改日我一定登门赔礼。”
“算你小子识趣!”
田光扔下这句话,扭头便走。
唐辰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眸色微凝,原地思索了起来。
待到想好,才缓缓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