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回到卧室。
看见的便是姜雨时躺在海蓝色的大床上。
脑袋歪搭着枕头，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
闭着眼，睡得很安静。
身上米白色宽松的睡袍，因为她歪歪扭扭的动作，领口豁开。
一大片雪白。
若隐若现的曲线。
顾沉舟湛黑的眸子变得晦涩不明，眸色也越来越深。
他滚了滚喉结，这才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的一角，上了床。
姜雨时睡得迷迷糊糊。
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往下陷了一点。
再然后，她猛地就被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沐浴乳的清香和残存的酒气铺天盖地包裹着她。
姜雨时清醒了几分，声音低低的，“顾沉舟......”
“嗯，我在。”顾沉舟将她抱得紧紧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小雨，别怕，我说话算话的。”
他的吻很烫。
在她的皮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痕迹。
姜雨时被他挑得有些受不住，手抵住他的胸膛，气息微喘，“该睡觉了......”
顾沉舟看着她许久。
低头，鼻梁与她相触，“再亲一会儿就睡，好不好？”
姜雨时：“......”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爱亲......
半推半就的，大手往领口顺势挑了进去。
一把团住白皙的柔软。
低头紧紧吻住她的红唇。
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奶油。
她忍不住，溢出一声呜咽。
顾沉舟趁势，撬开唇齿，攻城略地。
这是一个极度湿热粘稠的吻。
两人都吻得有些气喘吁吁。
顾沉舟掌心还贴着她的腰，咬着耳朵低声问：“小雨，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憋了一晚上的问题，终于趁着意乱情迷的时候问了出来。
姜雨时被他亲得小脸儿发红。
听见这话忍不住又笑出来。
抬头，对上他微挑的眼睛，“不是我的男朋友还敢这么亲我，我会报警的。”
“......”顾沉舟一时没理解过来。
姜雨时抬手搂住的脖子。
两人的身体贴合得紧密。
她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男朋友，你又变笨了。”
“！！”顾沉舟听见那三个字，瞳孔立刻跟着震了一下。
没控制住，低头猛地再次咬住她的唇。
吻了好半天，他才停下来，抱紧，“雨宝，我爱你，我好爱你。”
这个称呼让姜雨时有点震惊，“你怎么会用这么腻歪的称呼？”
“我只跟你腻歪，雨宝。”
“好肉麻啊。”姜雨时打他的肩。
顾沉舟握着她的手腕，“再亲一下，雨宝。”
“不亲了，你太肉麻了。”
“亲一下！”
-
同一时间。
东城看守所。
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黑超遮面，脸上戴着口罩。
她拉了拉头上的黑色圆沿帽，下意识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眼。
确认没有其他人，才稍稍松口气。
看守所副所长迎上来，“闻小姐，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辛苦你了李所长。”闻希推了推帽子，姿态很高，“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曝光度，不适合白天过来。
只能麻烦你安排晚上会面。”
“明白的，这个我们理解。
里面都安排好了，您请进。”
“谢谢。”
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
看守所里很安静。
偶尔只有警员巡逻的脚步声。
探视室里空空荡荡。
闻希拉开椅子坐下。
摘掉脸上的口罩和墨镜，露出精致明艳的妆容。
不一会儿，有铁链叮铃哐当的声音响起。
警员带着一名无精打采的犯人走了出来。
犯人在闻希对面坐下。
闻希拿起桌上的话筒，隔着玻璃冲对面扬了扬下巴。
玻璃的那头。
是程文君那张苍老了近十岁的脸。
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头发灰蒙蒙的。
脸瘦了一大圈，皱纹沟壑难平。
眼眸黯淡浑浊，没有一丝光亮。
看着对面的闻希，程文君慢慢拿起电话筒，递到耳边。
闻希问：“急着要我来见面，什么事？”
还在国外的时候。
程文君就一直通过外面的人，联系她。
说想跟她见面，还说有很要紧的事找她。
她推脱不过，只得过来会面。
程文君笑了笑，说：“好些日子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闻希微微皱眉，“你费尽心思让人联系我，催我回来见面。
就是为了跟我拉家常？”
程文君没接这句话，顿了顿，问：“那次那件事之后，你过得还好吗？”
“......”提起那件事，闻希有点烦躁。
当初在国外，她被前男朋友设计，摊上一个包庇藏/毒的罪名。
那时正好遇上跟闻家有生意合作的程文君。
闻希知道，程文君替自己摆平这件事，更多是看中闻家的背景。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向程文君许下承诺。
他日程文君有需要，她可以替程文君办一件事。
不是为了报恩。
更多的，是她知道，程文君手里，有她当年藏/毒的证据。
思绪回笼，闻希眉头皱得更紧，开门见山地问：“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干掉姜雨时。”
“......”闻希怔了怔，旋即笑起来，“你的侄女姜雨时？
你不会以为扳倒她，你就还有出头的日子吧？”
“只要我一天没死，都有机会。”
“省省吧。”闻希双腿交叠，双手环着胸，“姜雨时可是程氏现在的掌权人。
背后还有个顾沉舟护着她。
你让我对付她，不就是让闻家同时挑衅顾程两家？
这跟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不用那么麻烦。”程文君捏紧拳头，“你只需要寻个合适的机会，制造意外弄死她就行。”
“不可能。”闻希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事成还好说，要是败露了，搭上的就是整个闻家。”
“当年藏/毒的事你都能摘得干干净净。
如今只是设计要一个人死于意外，会很难吗？”
这番话，算是无声无息的威胁。
闻希抱着双臂的手指默默收紧。
“干掉她，不止对我，对你也有好处。”程文君又道。
闻希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继续说。
程文君微微勾起唇，“我听说你在跟郁家的孩子接触。
郁家那个孩子，虽然不随顾家姓。
但我听说，顾守业还挺器重那个儿子。
闻家要是能跟郁家联姻，往后闻家在华国的地位会节节攀升，是吗？”
“你的消息倒是来得挺快。”闻希嗤笑了一声。
程文君跟着笑，笑着笑着，眸色变深，“那你知道，你心仪的结婚对象跟姜雨时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