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柔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被砍断手指。
终于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得知孩子是被交给了一个瘸腿的人贩子。
那人开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顾沉舟将这些消息同步给警方。
很快，他收到风。
临市的警/察抓获一个贩卖人口的团伙，其中一个成员和带走绵绵的人很相似。
顾不得犹豫，顾沉舟立刻启程，出发前往临市。
-
江城机场。
私人飞机在等待起飞。
登机前，顾沉舟接到杜淮打来的电话，“顾总，我们的人已经审出了结果。
秦宏和赵小柔都招了，说指使他们来骗走小小姐的，是一个叫阿普的女人。”
“阿普？”
“是的，他们说整个计划都是阿普安排的。
包括收买鉴定中心和研究所的人，也是阿普干的。”
“具体点的信息有吗？”
杜淮语气有些为难，“暂时还没有，他们说没见过阿普本人，只是电话联系。
而且每次都是阿普单线联系他们，他们根本没办法找到阿普。”
顾沉舟托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神情渐冷。
杜淮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不过......听秦宏的意思，那个阿普似乎对洛杉矶很熟。
不排除曾经在洛杉矶待过。”
“洛杉矶？”
“是的。”
顾沉舟脑海瞬间划过了什么，“我记得Amy之前是在洛杉矶上学？”
“是的，顾总。”
“......”顾沉舟停顿片刻，“继续查，另外再好好挖一挖Amy在洛杉矶的事。”
“明白！”
挂完电话，顾沉舟抬腿登上飞机。
飞机平稳起飞。
姜雨时坐在客舱，看着打开遮光板的窗外发呆。
赵小柔说，绵绵是被人贩子带走的。
她看过不少新闻。
人贩子是没有半点人性的。
眼里只有钱，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距离绵绵被带走已经五天了。
要是......要是绵绵已经被卖了......
她该去哪里找她的女儿？
强烈的酸涩涌上心头。
姜雨时的眼泪再次蓄满眼眶。
当初以为晚晚夭折，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如今得知孩子还在世，以为可以失而复得。
谁知道带给她的，却是更加沉重的打击。
姜雨时很害怕。
害怕女儿会受伤，会受苦。
小姑娘心脏本来就不好。
会不会被吓到，导致发病？
要是真的发病，她身上有没有药？人贩子会不会愿意救她？
心脏像是被揉碎了一般。
稍稍动一下，就被扯得生疼。
顾沉舟忙完手头的事，去到客舱，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姜雨时坐在椅子上，身上披了条浅色的披肩。
双手抱着膝盖。
抵着下巴。
目光直直的落在某处，有些空洞。
那张脸很憔悴，白得没什么血色。
唯有眼周还是一片红。
平素漂亮婉丽的眼睛，也湿漉漉泪汪汪的。
像一幅濒临破碎的画卷。
美好而又脆弱。
顾沉舟转身问空姐要了杯热茶，走过去。
高大的身影将那脆弱的一团笼罩着。
他将温热的杯子塞到她手里，“喝点热水。”
手心的温暖迅速蔓延至全身。
姜雨时微微抬眸，清丽的眸子水汪汪地看着他，没说话。
顾沉舟强忍着想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
微微叹了口气，说：“一整天不吃不喝，一会儿哪有力气接女儿？”
提及这个话题，姜雨时鼻头泛酸，低下了头。
“女儿不会有事。”顾沉舟温声安抚，“乖乖喝水吃饭，别让孩子担心。”
姜雨时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手捧着温热的水杯，抿了一口。
顾沉舟见她愿意喝水，又说：“我去让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刚要走。
忽地，姜雨时伸出手，拉住他。
她的手柔软细腻，指尖冰冰凉凉。
慢慢握住他的手指。
肌肤表层传来干燥暧昧的温度。
顾沉舟心头微震，浑身立刻绷紧，“怎么了？”
“陪我坐一会儿。”姜雨时淡淡说。
她知道，顾沉舟也没有多好受。
他对绵绵的疼爱跟自己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这几天他一直在照顾她的感受。
没怎么表现出来。
但姜雨时知道，他是难受的。
甚至心力交瘁。
男人杵着没动。
姜雨时握紧他的手，声音低低软软的，“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顾沉舟没再纠结，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旁坐下。
两人就这样安静坐在椅子上，像一对相爱许久默契的情侣。
谁也没说话。
静静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白云。
放空自己。
-
飞机降落在临市，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机场。
几辆低调的豪车已提前等待。
豪车的后面，是一排站得整整齐齐的黑衣保镖。
个个人高马大，严阵以待。
看见顾沉舟和姜雨时一前一后下飞机。
领头的保安队长上前，“顾总，姜小姐。”
“安排好了？”
“交涉好了的，就等您去看守所问话。”
“出发吧。”
“好的，顾总！”
......
二十分钟后。
顾沉舟和姜雨时抵达看守所。
警员领着他们到了审问室。
中间是一排黑漆漆的铁栏杆。
栏杆的另一面，则是戴着手铐穿着狱服的犯人。
那人长得很瘦，被警员带出来时，走路一瘸一拐。
脚上的链子叮铃哐当地响。
看身形和特征，和赵小柔描述的那个瘸子很相似。
顾沉舟问：“你就是瘸子？”
瘸子懒洋洋抬头，看了眼栏杆后面气度不凡的顾沉舟。
笑了一声，没说话。
顾沉舟脸色很沉，掏出照片，“这孩子在哪？”
瘸子视线投过去。
看见照片上绵绵笑得灿烂的模样。
瞳孔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旋即咧开嘴，慢悠悠地回：“我都不认得，我怎么会知道？”
“你没见过她？”
“没见过。”
一旁一直忍着没吭声的姜雨时瞬间有些崩溃。
她红着眼冲过去，“你不可能没见过，赵小柔说了，就是你带走的她！
你把我女儿藏哪里去了？你说！”
眼见女人情绪防线即将崩塌。
顾沉舟下意识将人搂紧，冷着脸看向瘸子，“你最好说实话。”
瘸子被这阵仗稍稍吓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两个一看就不普通的人。
居然是那个病秧子的父母。
尤其是那个女人，他似乎还在电视上看见过。
好像是明星来的。
看样子都不好惹。
可即便知道不好惹，他也不能说实话。
阿普早前警告过，哪怕事情败露也不能透露孩子的去向。
否则会杀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