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拿着报告的手在抖。
瞳孔微颤，再次确认，“确定吗？”
“确定。”裴邵点头，“化验是我亲手做的，中间没经任何人的手。”
话音一落。
身旁低低的哭泣声越来越明显。
姜雨时已经哭成了泪人，说话断断续续，“她真的是晚晚，真的是我的晚晚。
我的孩子就在我眼前，我居然不认得。
还眼睁睁看着别人把她带走......”
说着，她整个人有些脱力，站不住脚往下滑。
顾沉舟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搂进怀里，“小雨！”
姜雨时哭得梨花带雨，苍白的脸挂着泪痕。
手紧紧拽着男人的胳膊，“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晚晚。
顾沉舟......你快把她接回来，快接回来，好不好？”
边说边哭的声音。
听得顾沉舟的心都快碎了。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我知道，我会把女儿接回来。
放心，有我在，不哭了。”
姜雨时将脸埋在顾沉舟的胸口。
没再说话。
只是眼泪一直不停。
浸湿了顾沉舟的衬衣。
裴邵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意识到事情不大简单，“舟哥，到底怎么回事？”
顾沉舟瞳仁漆黑一片，长话短说，“绵绵就是我和小雨的亲生女儿。
之前我们都以为孩子夭折，没想到她还活着。
你实验室有人被收买，帮忙把绵绵骗走了。”
“你的意思，绵绵就是晚晚？”
“对。”
裴邵惊得有些接不上话。
顾沉舟这会儿顾不上再解释，只是道：“你把实验室里所有职员的名单给杜淮。
他会安排人去查，把那个伙同他人骗走绵绵的王八蛋揪出来。”
“行......我马上整理。”
-
银色劳斯莱斯后座。
姜雨时悲伤过度，哭得已经脱了力。
坐在后座，安静靠在顾沉舟怀里，闭着眼。
眼周红得不成样子。
杜淮上车，低声汇报：“顾总，司法鉴定中心的内鬼已经揪出来了。
动手脚的是一个刚来不久的科员。
什么都招了，说这么做是受了秦宏的指示。”
顾沉舟放在膝盖的手指微微收紧，“旧金山那边呢？”
“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蹲了一天，只看见秦宏夫妇。
没见着小小姐的身影。”
“......”顾沉舟的脸已经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杜淮被那股低气压吓得说话不大利索，“您看会不会是秦、秦宏收到风，把小小姐藏、藏起来了？”
“先安排人，动手。”
“好、好的，顾总。”
-
棠园。
顾家上下都知道了绵绵的真实身份。
全都笼罩在悲伤愤恨的情绪中。
向来疼爱绵绵的林荷，得知绵绵就是自己的亲孙女晚晚。
还被不怀好意的秦宏骗走，至今下落不明。
伤心过度，当场就晕了过去，送进了医院。
顾老爷子也是痛心疾首。
毕竟当初，最先点头的就是他。
八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阳台的轮椅上，一直默默流泪。
护工劝都劝不住。
顾沉舟回到棠园。
先将已经哭得筋疲力尽的姜雨时抱进房间，让她休息。
接着立刻去到书房。
书房里，窗帘紧闭，没有开灯。
墙上挂着幕布。
屏幕亮起，很快有了画面。
秦宏和赵小柔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
看着镜头的脸，惊恐万分。
身后分别站了一个黑衣人，手里的刀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大洋彼岸的秦宏和赵小柔，看见了电脑屏幕里的男人。
顾沉舟。
他坐在书房的沙发上。
面无表情，眼里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叫人不敢直视。
秦宏连忙开口：“顾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端端的，您叫人把我们绑起来做什么？”
顾沉舟长腿交叠，淡淡地看着屏幕。
哼笑了一声，眼中阴寒，“误会？你处心积虑骗走我女儿，还敢跟我说误会？”
秦宏这下心头立马咯噔一声。
完了。
事情败露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妄想狡辩，“顾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骗走？雯雯本来就是我的女儿。
那报告上不是清清楚楚写着吗？”
顾沉舟已经懒得跟他废话。
冲镜头随意地摆了摆手。
下一秒，屏幕里的几个黑衣保镖拿着铁棍，照着秦氏夫妇的背就砸了下去。
砰砰砰，棍棍到肉。
两夫妻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宏疼得哇哇大叫，“顾总、顾总！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也是被人指使的！您饶了我们吧！”
顾沉舟打了个手势。
保镖们立刻停手。
看着屏幕里疼得龇牙咧嘴的两夫妻，顾沉舟问：“我女儿现在在哪？”
“这......”
秦宏和赵小柔几乎是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阿普之前交代过，不能跟任何人说孩子的去向。
哪怕事情败露也不能说。
否则会叫他们家破人亡。
两人在犹疑。
顾沉舟耐心即将耗尽，“还不快说？！”
赵小柔被吼得抖了一下，“不是我们不愿意说，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顾总。
我们在带孩子回旧金山的路上，就跟孩子走丢了......”
秦宏跟着点头，“对、对！孩子走丢了！”
顾沉舟看着两夫妻这拙劣的演技。
立刻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走丢了是吗？”
“是、是的啊！”
“行。”顾沉舟眸色很冷，看了一眼杜淮。
杜淮了然，立刻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下一秒，两个保镖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出现在赵小柔身边。
“姐，姐救我啊姐！”
弟弟突然被人押了过来，赵小柔傻眼。
立马回头看向屏幕，“顾总，这件事跟我弟弟没关系，你不要动他！”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话毕，保镖当着赵小柔的面，将青年的一只手摁在桌子上。
另一个保镖手里拿着刀，对准了青年的手指。
顾沉舟声音很冷，“说，我女儿在哪？”
赵小柔还有点犹豫，只想求饶，“你先放了我弟弟，我就——”
顾沉舟耐心全无，“你不配跟我讲条件。”
话音一落。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青年的食指被直接砍断。
血溅在了桌子上。
赵小柔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疯了，“啊！！！小杰！小杰！！！！！”
“你弟弟有十根手指头。
我给你十次机会，一次不说，他就少一根手指。”
顾沉舟面无表情，再问：“我女儿在哪？”
赵小柔哭得稀里哗啦，没说话。
顾沉舟点点头，“动手。”
匕首即将再次切下去。
赵小柔闭着眼崩溃大喊，“我说！我说！
我们一出江城，就把她交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