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蕾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
紧紧攥住的呼吸终于得以松动。
她低头看向惊魂未定的许纯,脸色并不好看,“你居然能做出这么过火的事。
就凭你这样的,还想进我们陆家的门?!”
“陆夫人......”
“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孩子,等生出来那天,拿钱滚蛋!”
说完,季蕾也没待太久,拎着包离开。
她刚走不久,李思思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站在门口,看着满屋的狼藉。
家具散的散,落的落。
金鱼在布满碎玻璃和水渍的地板上垂死挣扎。
许纯则缩在冰凉的地板上。
手捂着肚子,一脸的汗。
脸白得跟张纸似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李思思刚想问怎么了。
就看见许纯灰色的睡裙下摆,有明显的鲜血流了出来。
李思思吓坏了,立马冲过去,“纯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你......”
“快,送我去私人诊所。”许纯声音虚弱,手指紧紧拽着李思思的胳膊。
“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我通知一下陆少?”
“不准!”许纯出声制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快点送我去诊所!”
李思思有点犹豫。
“你现在是不想听我的话了吗?”
虽说许纯有气无力,但语气还是明晃晃的威胁。
李思思像被人捏住命门,不该反抗。
赶忙去卧室拿了件大衣,将许纯裹起,扶着她锁上门,往车库去。
-
深夜十一点。
夜晚宁静,唯有医院过道人来人往。
不时有护士在病房里进进出出。
没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走出来,“患者没什么大碍,身上的刀伤已经处理好了。
可能是受到惊吓加上失血的关系,还在昏睡。
先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会有好转。”
“医生,那些刀伤会留疤吗?”
“我们按您的要求,替患者配备了最好的祛疤药。
按时用药,应该不会留疤。”
“谢谢。”
送走医生,姜雨时总算松了口气。
刚要进病房,背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昏暗的过道,男人肩宽腿长,穿着黑衬衣的臂弯,还挂了件浅色大衣。
顾沉舟走过来,将衣服搭在她身上,“晚上凉,你就穿件旗袍也不怕感冒?”
“来得着急,没留意。”姜雨时紧了紧暖和的大衣,“谢谢。”
顾沉舟看着她,“消息我已经让人封锁了,不会有人传出去。宋词怎么样了?”
“伤口都处理好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好好养着就行。”
“那就好。”顾沉舟淡声应着,又说:“姓赵那个是香港那边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
我让人打听了一下,他有虐/待的癖好,之前就有迷/奸的前科。
还好你去得及时。”
想起闯进房间看见的那一幕,姜雨时捏着衣襟的手指收紧,“是小词奋力反抗,拖住了他。
否则,我也来不及赶过去阻止。”
说到这,姜雨时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顾沉舟,“来医院的路上,小词中间醒过一次。
她断断续续,大致跟我提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时间回到傍晚六点多。
宋词陪着梁翠莲一起到了皇庭酒店的中式餐厅,和赵总一起用餐。
过程聊得还算愉快。
末了,梁翠莲以提前庆祝合作成功为由,给宋词倒了一杯下了药的果汁。
宋词喝完很快就有些昏昏沉沉。
梁翠莲借机将她扶到了2806号房,说让她去休息。
宋词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意识还在。
看见房间里脱了衣服的男人,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想离开,梁翠莲却直接拉上了门。
还在外面说,她这么做也是为宋词好。
说里头的大老板是许纯帮忙介绍的。
贼有钱,只要今天伺候好了。
以后就可以嫁去香港做阔太太。
宋词反应过来这是个局,趁那个男人不留神,赶紧用座机打了电话。
所幸,姜雨时的电话她倒背如流。
只是电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赵总掐断。
赵总打她,还在她身上划了好几刀。
直到她大量失血,毫无抵抗能力。
差点被赵总凌辱时,姜雨时赶过来救了她。
姜雨时说到这,面色变得很冷,“这件事跟许纯还有小词的堂嫂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她那个堂嫂,居然敢对自己的堂妹做这种事。
简直禽兽不如!绝对不能放过她!”
顾沉舟听得脸色也不大好看。
抬手轻轻摁了摁她肩,“放心,我安排点人去宋词母亲的病房守着。
只要她堂嫂出现,绝对跑不了。”
姜雨时闻言,微微颔首。
顾沉舟又问:“宋词母亲那边,你通知了吗?”
“还没,苏阿姨刚做过大手术,我怕她受刺激。”姜雨时叹了口气,“等小词好转了再说吧。”
“也行。”
两人又交谈了两句。
刚转身,余光就看见不远处捧着花走过来的男人。
姜雨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沉,“你来干什么?!”
陆行知微垂着头,“我想看看宋宋。”
“她很好,不劳你操心。”姜雨时整个身体直接挡在了门口。
顾沉舟见这阵仗有点不好搞。
干脆战术性扭头,看向远方。
一个是他捧在心尖尖儿的人。
另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可不敢插嘴。
陆行知手指紧紧握着花束,声音很低,“小嫂子,我就看看她。
看见她没事,我就走。”
“你现在才来关心她是不是太晚了?”
姜雨时漂亮的眼睛瞪着他,“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
说是追了她四年,结果还在追求阶段就跟别的女人乱搞,还搞出一个孩子。
追到手了,才不过十几天,就让她受尽你那些前女友的骚扰。
骚扰她就算了,还骚扰她乡下的母亲。
搞得她在老家抬不起头,人人都说她伤风败俗勾引有钱人。
后来总算分手了,又被你母亲硬塞钱来践踏她的尊严。
被你不信任,被你不断用言语羞辱,还要陪你去玩什么该死的赌局。
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以为总算可以跟你两清。
现在又冒出来你的未婚妻,设计让人迷/奸/她,害得她被人划了十几刀!
她到底是怎么你了,要受这些罪?!
你现在才跑来关心她,你配吗?”
字字诛心,陆行知垂着眸,手指指头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