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根本没给姜雨时回答的机会。
倾身，低头。
那张五官深刻俊朗的脸在姜雨时眼前越放越大。
姜雨时的大脑嗡一声，瞬间溢满了浓密的水蒸气。
呼吸因他靠近的距离而变得紧蹙。
他微微吐出的白雾洒在她脸上。
与之而来的，还有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味。
直到他的鼻尖已经碰到自己的鼻子。
两人的气息紧紧缠绕在一起。
耳边能听到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姜雨时脸热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倏地闭上眼睛。
顾沉舟见她这样，眼尾染上淡淡的笑意。
低头，再往前分毫，就能吻住欲滴的红唇。
嗡——
姜雨时的手机触不及防响了。
就这一声，她瞬间清醒过来，立马睁开眼，往后退了两步。
接着慌慌张张掏出手机。
打电话来的是纪年。
说有要紧事要跟她说，现在去她家找她。
电话接完，姜雨时刚刚那股在酒精作用下的迷糊劲儿也下去了不少。
她收好手机，手背贴了贴脸，有些尴尬地看了顾沉舟一眼，“我有点事，要赶紧回去。”
“......”顾沉舟真想把打电话的人暴打一顿，他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回：“我送你。”
-
回‘海棠别苑’这一路，两人几乎没说话。
姜雨时酒醒了大半。
一想到刚刚两人在路灯下差点就接吻的画面。
脸就不受控制地红。
车厢安静，静到姜雨时几乎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车子里是他清冽好闻的味道。
和他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莫名弥漫着极其暧昧的氛围。
姜雨时如坐针毡，车子刚一停稳，她立马推开车门甩下一句‘先走了’。
接着跟不要命似的，撒丫子逃离了现场。
顾沉舟看着她仓皇跑开的背影，唇边的笑意加深。
心中更加肯定，他的小雨，对他是有感觉的。
直到姜雨时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
他才打了方向盘，离开。
不着急，她还需要时间认清自己的内心，他会等。
电话响了，打来的是陆行知，“老顾，我这消息放得及不及时？”
指的，是告诉宋词顾沉舟今天生日的事。
顾沉舟非常满意，“很好。”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陆行知兴奋地问。
“明天你去车行挑辆车，算我的。”顾沉舟心情超好，直接回。
“好嘞！顾哥大气！”
挂完电话，陆行知美滋滋开始翻最新的汽车杂志。
希望顾狗就这么追妻追不到，然后一直追下去。
那他就可以不花一分钱，把这一本汽车杂志的车全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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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时跑回家门。
纪年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见她红着脸跑进来，疑惑问：“你脸怎么红了？”
“啊？有吗？”姜雨时换上鞋，心虚地摸了摸脸，“应该是喝了酒的原因。”
纪年狐疑，眼珠子转了转，“是么？”
“当然是！”姜雨时捻起一颗圣女果塞她嘴里，“不是说有急事，快说。”
提起正事，纪年正了正脸色，“之前你让我查你们公司停车场监控。
我去查了，如你所料，停车场那天上午所有监控全部坏了。
所以我按你提醒的，黑进了当天停车场所有联网的行车记录仪。
果然，有发现。”
说着，她放下手中零食，擦了擦手，从身后拿出随身带的小电脑。
一番操作后递过去，“就这个穿黑衣服的男的，早上九点四十在你车里动了手脚。
你十一点出来时，车子的刹车已经被人弄坏了。”
闻言，姜雨时视线落在屏幕。
或许是知道监控被关了的缘故。
黑衣男没有一点顾忌，过程中甚至还摘下过口罩。
那张脸被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
“动完手脚后，这个男的开车离开了停车场。
我又黑进道路监控，一路查，查到他最后去了这里。”
纪年一边说，一边将调好的地图打开。
手指落在地图上赫然标记的四个字。
【程氏集团】
姜雨时抬起眸，看了眼纪年。
纪年抿抿嘴，“没错，就是去了程氏集团。
而且我黑进程氏内部网络，发现这个黑衣男开的车，也是程氏集团名下的。”
说到这，纪年拉了拉姜雨时衣角，“小雨姐，你说，这个事真跟程氏有关？
可你不是程家的人吗？算起来是程氏未来的继承人，谁敢对你下手？”
谁敢？
姜雨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还没回归程家时，她就知道，她那个姑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她跟程采薇以前那么多过节。
加上程采薇死之前，姑姑来找她出具谅解书，她又拒绝。
姑姑因此生恨，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没想到，姑姑会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对她下手。
纪年见她没说话，拱了拱她胳膊，“小雨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姜雨时回神，“年年，你把这些视频全部整理一份发给我。”
“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我会处理。”
看来明天，她得去一趟程家了。
纪年听了，哦了一声。
姜雨时想着，又开口提醒，“对了，这件事你不要对外声张，不要告诉任何人。”
程家内部的事，她不想麻烦别人。
尤其是顾沉舟。
“好。”纪年乖乖点头，应声。
离开前，纪年想起了前两天等等大闹顾氏的事。
左思右想还是告诉了姜雨时。
毕竟等等才三岁，还是个孩子，这种事不能瞒着他家长。
姜雨时听了，说不意外那是不可能的。
早就知道儿子会黑客技术。
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到顾沉舟头上。
而且明显还对顾沉舟有很大的怨气。
看起来，儿子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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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年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
姜雨时洗漱完，穿着睡衣，轻手轻脚去了儿子的卧室。
有些话她想问，但也得等儿子醒了再问。
打算照例给儿子一个晚安吻就离开。
哪知刚刚亲了亲等等的额头。
等等同学就睁开眼睛，超级乖巧地坐了起来，“妈咪......”
“妈咪吵醒你了？”姜雨时见状，摸了摸儿子的头。
等等摇摇头，顺势一把握住妈咪的手，“妈咪，我前几天做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姜雨时没反应过来，问。
“我做了几个木马程序，黑进了顾氏集团。”
“......”姜雨时完全没想到，还没等她问，儿子已经自己承认。
能不承认么？
等等听见周婶说臭学姐来了，还说来找妈咪要跟她说大事。
这一晚等等躺在床上左思右想。
臭学姐肯定是来告状来了！
与其让妈咪问他，不如自己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