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点头应了,心中苦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那六道轮回盘不讲武德,说是每月吸一次修为,它却是隔三差五的吸,自己炼的都赶不上它吸的,好像一个无底洞般,怎么也填不满。现在修为不升反降,怕下次门内大比之后,自己要加入这五君子之列了。反正自己也失了锐气斗志,该怎样怎样吧,炼了就被吸走,干脆也不怎么修炼了,让它吸去吧。
王诲倦自然不知道这些,急匆匆离去。
陆飞依着王诲倦指给的往前走,看到一排排小房子,与隐仙门一般,不同的是房屋更精致,并且各带了一个比房屋大不了多少的独立小院子。
此时天还不黑,陆飞找到自己所属院子推门而入,院中到处落叶杂草,显然荒废好久未曾打扫过。
他进了屋子,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里面落了些灰尘,倒还算整洁,一床,一桌,一椅。
陆飞用发给的拂尘扫了扫床上积尘,将领来的被褥衣服等物放在床上,先坐在椅子上稳了稳神,正要铺叠被褥,忽听屋外有人喊道:“陆飞师弟住在这里吗?”
陆飞听声音是那方子贵,不禁莞尔。出来屋门,见五人已进了院子。
陆飞笑道:“我是住在这里,几位师兄快请进。”
方子贵摇手道:“不必了,屋里太小,站不开,我们就在院子里闲聊吧。”
陆飞道:“晚上可是要做晚课。”
“你刚来,前七日是不用做的,只是各处逛逛,熟悉一下各处就可以了。”方子贵道。
“我们也不去,跪了三个时辰头都晕了,大不了再处罚一回。”魏堂平愤愤道。几人都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
“请问几位师兄,这门中每月一次的大比是什么?”
“一是查修为,由自己师长查看这一月里的进境;二是较艺,师兄弟间相互较量法术的运用;三是口辩,众弟子相聚一堂,进行对天道法则的辩论。”
“这是最主要的三项,另外这些年又加了一项心悟,是加分项。我们上月垫了底,王诲倦却得了个好名次,所以他洋洋得意。”公输类叹了口气。
“他还不是靠了什么心悟加的分?”蔡礼高愤愤不平道。
“心悟那是什么?”
魏堂平哈哈笑道:“依我说是哗众取宠。只为用特立独行的行为,震惊众人,给师长留下深刻印象,评价就会随之升高。”
“有人拈花痛哭,有人指月吹口哨,有人泥坑打滚,有人口舔蛤蟆。有些可能真有所悟,多数不过故弄玄虚罢了。”
“据说前几年有一老兄,眼看三项比过,就要倒数。他苦思一夜,将头顶发剔了,把***的毛剪下来粘在头顶,真可谓震古烁今,把众师长惊得瞠目结舌。他说此名为阳气灌顶。此事传为美谈,那位老兄也如愿以偿得了第一。若几次大比表现优异者,就可选为内门弟子。”
方子贵道:“陆师弟,你要没有厉害的关系,劝你不要想着进内门。”
陆飞奇怪道:“这是为何?”
几人脸上都浮现出神秘诡异的神情。公输类跑到院门外看了看,将院门关上了。
方子贵压低声音道:“陆飞老弟,你虽是刚来,我们几个一见你便意气相投,说给你也无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了,在外门一些弟子中也在偷偷议论。进了内门的不是背后家族权势滔天,就是富可敌国。你如果是孤家寡人或小门小户的,凭着卓越天赋和能力进了内门,很容易就被上头的给吃了。”
陆飞听得啼笑皆非。
几人见他一脸不信,方子贵有些着急道:“你不要以为我在胡说八道,早几年我们刚入玉霄宫时,虽不如那王诲倦这般努力,可也不会如此不堪,不然也选不进来。玉霄宫入门除了交巨额的银子,也是要看一些天赋的。”
“那时跟我们一同进门,有一个叫叶不凡的,天赋异常,我们花了一个月苦修才达到的进境,他一天就达到了。当然到了后面越来越难,也慢下来,但已是玉霄宫百年难遇的天资奇才。后来没多久他被选入了内门,不久说要去外面历练,就陨落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即使天才陨落,也在所难免。”陆飞和几人点头。
“可几个月后,在一次门内祭祀大典时,我见到了掌教真人,那个激动啊,要知我们外门弟子能见一次掌教可是很难的。”
“但在他走来时,我看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一个马形的灰色胎记。叶不凡也有这个胎记,虽又淡又小,不认真看发现不了,但我因为好奇曾仔细观察过,还跟他开过玩笑,所以记得很清楚。还有他的脸,虽长得跟叶不凡不一样,但总有些别扭的神似。”
除了陆飞,其他几人都是一脸害怕和便秘似的兴奋,像半夜在被窝里探讨山村老尸。
“我当时吓得魂都冒了,差点要喊出叶不凡来。他应该是被掌教真人吃了,可能吃他的不只一个,还有其他真人师叔伯。掌教真人吃了他的手和脸,所以这些地方与他相似。”
陆飞好笑道:“他们又不是妖怪,怎么随便吃人?难道吃了人修为便能进步?”
几人摇头。
“他们四个跟我关系最好,我将此事告诉了他们,从此我们修炼的心也淡了,更惧怕进内门,索性装疯卖傻。掌教真人再口不择食,总不愿意吃我们这种庸才烂才。”
陆飞这才知晓他们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们五个也商量好了,再这般下去,师门肯定把我们驱逐出去。不如回老家接家族的产业,即使算算卦捉捉小鬼,看看阴宅阳宅,混口饭吃,也总比进了别人肚子强。”
“请问陆飞师弟住在此处吗?”院外一女子声音喊道。
几人吓了一跳,陆飞喜道:“是黄莺,你们可认识她?”
魏堂平道:“难道是内门的黄莺师姐?那可是女神一般的人物!”
方子贵立马不困了,急忙扣掉两眼中眼屎,使劲搓一搓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些;公输类放下袖子遮盖住手臂上白布;蔡礼高使劲梳拢自己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