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门,各处亭台殿阁,怪石堆砌,清泉流水,瑶草奇花,时有异兽走动经过,气象更是不凡。空气中灵气充盈不少,让人神清气爽。
一院门半开,走出一年轻道者,向陆飞招手道:“你是陆飞?来这边。”
陆飞进了院子,见正中三间大殿,院里跪了5个人。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年轻道人道:“看见没有?这五个俗称‘烂泥五君子’。这个月在外门大比中又是垫底,所以师尊让他们跪在此处,亲自命我看着。他们要跪足三个时辰才能起来。正巧石师伯说有新进之人,师尊让我来做你入门师兄。”
“请问何为入门师兄?”
“新弟子来,有七日时间对这里适应熟悉。这时需要有一名师兄来带着,有事情可询问师兄,七日之后方可分给一名师尊来教授。”
“其实修炼也主要是去书阁中查阅秘籍自悟修习,有疑惑才去询问师尊,毕竟师尊自己也要修炼。”
“还有一事也跟你嘱咐一下,这外门之中你可随意走动,但再往上走便是内门,那里非内门子弟不得随意出入。还有就是后山禁地,是历代仙师仙长羽化之处,有他们衣冠等物,也不可去。否则将有重罚。”陆飞应了,心想果然有些猫腻。
“我叫王诲倦,取诲人不倦之意。你可以叫我王师兄。”
王诲倦可能要给新入门的陆飞一个警示,指着一个正撅着屁股伏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人说道:“这人叫方子贵。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起码要睡十一个时辰,剩下一个时辰是吃饭拉屎,被人叫做睡中仙。”
方子贵喃喃道:“哪个混蛋在梦中叫我名字?”
王诲倦又指了第二个手脚均缠了浸血白布条之人,说道:“这家伙叫公输类。动不动就要自残,不是从高处跌下,就是头撞了墙,要么就是吃饭时用筷子把自己胳膊戳两个洞,活到现在竟还没死,又被人称做九命公子。”
公输类嘿嘿笑道:“那自然是我命大命够硬,阎王不敢收,再怎么折腾都没事。”
王诲倦不理他,又指着一个像条木板直直戳在那里的大个子说道:“他是个饭桶,吃的比牛都多,偏偏傻吃无用。他喝碗粥能把碗都啃下两口来,别人说他太蠢,但如此蠢钝愚笨之人是怎么招进来的?看他分明在装傻!他叫蔡礼高,又被人喊做傻力高。”
蔡礼高道:“你说我傻?我分明不傻,是你们傻,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王诲倦又指着一个头上长了几根韭菜苗,一身油腻腻厚厚的皮袍子,袍子几处长了几朵小蘑菇和木耳的人,掩鼻说道:“这家伙叫姬无路。你要离他无些,他不仅臭,疯病发作起来还会咬人。”离的几丈远,果然闻到一股臭豆腐和螺蛳粉混合的味。
姬无路嘻嘻一笑道:“也可以叫我疯小姬。”
王诲倦扇着风道:“你就不能洗一个澡,熏得我睁不开眼,隔夜斋饭都要吐出来了。
“那可不成。我衣服上好不容易长出的蘑菇怎么办?还有头上的韭菜,我还想等它们长大点,炒盘下酒菜呢?”姬无路拿出个水壶,小心给头上韭菜洒了点水,从地上抓了把鸟屎敷在上面当养料。
最后一人像根软面条,双腿虽跪在地上,上身已像蛇一般打了几个卷盘起来。
王诲倦扶额道:“这位爷叫魏堂平,是个病娇娘,不是头疼就是脚热,打坐修炼一会儿症状比走火入魔的都吓人。”
“小王八,你是在说我吗?我这身子骨可不经跪,快点让我们起来。”说话声音细声细气。
其他几人听到他这么称呼王诲倦,都哈哈笑起来。
王诲倦入门师兄的威严受到挑战,脸憋得通红,挥拳欲打。
魏堂平催促道:“快点来打我,我这身子骨给打出个好歹,能讹你六十年的灵石!”
王诲倦终究没敢动手,恶狠狠道:“就让你跪着,直到跪晕为止。不知当初你们几个是怎么进的玉霄宫,还不是凭着家中上供了一些钱?”急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我堂堂玉霄宫怎会贪图钱财?定然是筛选的师叔偶有疏忽,放了你们五个活宝进来!”
魏堂平有气无力道:“我们本来坐着吃饭,每次是一柱香时间。你来了每次站着吃饭半柱香就吃完,还往上建议,说一柱香时间太长,站着吃更快。这下好了,你得了上头表扬,以后外门弟子每人都要站着吃,只给半柱香时间。”
“每天早课,自从你来了,每次都提前一个时辰到,晚一个时辰走。师尊屡屡夸奖,最后将早课时间定早了一个时辰,晚课定晚了一个时辰。都是拜王公子所赐。你如此秀儿,我们烂泥五君子怎敢跟你相比?”
王诲倦冷哼一声,对于说出他的丰功伟绩,颇有些得意,轻蔑道:“朽木不可雕也。陆飞师弟,我们去领腰牌衣服,顺便将名姓记录在册。”
陆飞随他出了院子,又穿过几个曲廊,来到几间连排房屋处。
王诲倦走到中间屋子的门口,整了整衣冠,又掏出铜镜照了照,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陆飞在旁边看着,觉得有些诡异。
王诲倦敲了敲门,里面人道:“进来!”
王诲倦推门带陆飞进来,笑容不减:“薛师叔,这是新来弟子陆飞,我带来向您报道了。”
薛师叔是个干瘦的老者,一脸冷漠点了点头,打量了陆飞一眼,作了记录,给了他腰牌,两套道袍外衫和内衣,鞋子帽子被褥一应俱全,一把锋利的长剑,还有几两散碎银子。
陆飞见那衣服布料柔软光滑,剪裁得体,一看就不便宜,抵得穷人几个月收入了。那把长剑也是上等好剑。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进来了,看来那师尊已打过招呼,接纳了自己,不用被废修为了。
王诲倦拜别薛师叔,带着陆飞出来,说道:“腰牌上是你房间号数,以天干地支排列。你自己去找吧,我还要回禀师父交差,事务多得很。”陆飞称谢。
王诲倦走了几步,又道:“差点忘了,你那房子似乎离那烂泥五君子有些近,别受他们影响,否则要连累我。你可要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