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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希望 奇矣哉! 生于孰地,来自何方?……

    刘老太脚步飞快,        快步地穿梭在小巷中,她此时却是庆幸自己乃是大脚,若是如那前朝一般过着小脚,        这时哪里走得了路。

    大庆朝的先祖,        乃是因为草根出生,是以自从打下江山,        第一条政令便是废止前朝的裹小脚。

    据传闻那位开国国母便是大脚,有句美名乃是大脚行天下。

    也因此大庆朝如今,对于大脚已然越加的习惯,世人的眼光也从喜欢那尖尖三寸金莲,改成天足才是最适宜的。

    如今大脚越来越多,        如今只有那烟花之地,且并非是上流的,才会有着三二个小脚女子。

    这是她们都登不上台面,        如今大庆朝人只觉得那天足最美,        哪里有将骨头折断裹成小脚的。

    刘老太步行走过两条街又转过三个巷子,直至走到自己家门前,        她住的地方还算可以。

    此处虽非富庶之地,然左右也都是一些整洁宅院,刘老太家门前正贴着一对门帘儿,        背后的大门上黑油光可鉴人。

    一瞧便可知晓,        这户人家女主人是个极为爽利的。

    刘老太左右瞧瞧,        发现门竟是虚掩着的。

    她一时有些好奇,        难不成是自家孙子今儿忘记关门。扬州素日的治安极好,是咦,这没关门也是正常,但是自家孙子向来谨慎,        每次都会将门锁地紧紧的。

    难不成真的是进偷儿?

    当下刘老太也不声张,将门轻轻推开一个小缝,然后便走进去。

    小院子正房两间,有着东西侧房,虽说没有倒座房,但是相较之下也算是知足。她刚走到院中,便听见自家孙子的话。

    “李大哥,多谢你,这时若是能成,定然上您家拜谢。”这语调一听,便知晓乃是自家孙子,也不知向对方求什么事,这如何为此激动。

    刘老太有些好奇,她也没声张,顺着角落向孙子的东厢房走去。

    随着她的脚步,里边的声音越发的明显。

    “刘贤弟,还是莫要多说客气话,又何必说这些虚套。

    只是,我还要奉劝贤弟一下。贤弟这么多年,虽前两年失利,然则山长也曾说过,贤弟不过是心态一时迷茫,来日看破心魔定可高中。

    是以若我所言不差,还望贤弟你能够仔细的,多考虑一下才好。

    况且我也曾在老太太那里听过,她一直是希望,你能够继续学业的。若是真的这样,是否会使得老太太失望,贤弟还是多考虑一二。”

    这个声音听起来,倒并不是十分陌生,刘老太思索着。不知此人是谁?不过是听其言,便知晓定然是自家孙子的同窗好友。

    而且这番话确有几分肺腑之言,事实正是如此,她和老伴为何每日在外起早贪黑,所为的不就是希望,自家孙子能够日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是以对于孙子突然的想法,刘老太却是极力的反对。

    很显然。这位李公子的话,让刘老太的孙子显得几分忧郁。

    只听得他轻叹一声,苦笑着说的:“李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家老头、老太二人年近七旬,我又怎忍心让他们为我奔波。

    我如今已然二十,可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每日里只能抄书贴补家用,便这样,老太还说让我万不可如此,却是容易荒废学业,我乃是大好男儿,又怎能看着家中老人为我所奔波。”

    刘秀才说到此处,依然有些哽咽,这番话却也算得上是交浅言深。若非今日,李公子上门,刘秀才也不会将此话说出。

    这话听在李公子耳中,也让人有些唏嘘,李公子摇摇头。

    “不管如何,刘贤弟你做好准备,若是想的话,明日便来酒楼报道即可。”李公子说完,也不再与其寒暄便,直说自己还有事要在离开。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门外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

    原来这却是刘老太一时神魂激荡,竟直接踢翻了门边的扫帚。

    这一声响动,两人一时不明所以,赶忙将门打开,这才发现门口站着刘老太。

    李公子的年纪不大,看着却跟刘秀才差不多。此时见到刘老太,赶紧深施一礼,又说自己还有事想要先行。

    刘老太赶紧万福,送其出去,刘秀才也跟在其后。

    待将客人送走之后,二人回到房间,刘老太瞧着一脸惶恐不安的孙子,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刘老太眼泪瞬间再也止不住,他转过身捂住自己的嘴,用袖子擦抹着自己脸庞的泪。

    听着祖母带着几分悲凉的呜咽,刘秀才一时也觉得,自己仿佛是做错了天大之事。

    他快步走到祖母身前,赶紧跪下,口中哀求:“祖母……祖母莫怪,孙儿只是请李大哥帮我,到他家的酒家做个账房。

    李大哥已然答应我,却是可以一边做账房,一边备课的,并不会耽误科举。”

    刘秀才说完,也是眼中含泪,他所说的并非是假话,然而这些话对于刘老太来说,根本都不是重点。

    “我的孙儿,祖母知道你孝顺,可是你也不可以为此事,毁掉你的前程啊。”刘老太哭过一回,这才哽咽地说道。

    她伸手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宝贝孙子,她哪里不知道孙儿的孝顺。

    刘老太和刘老头此生只有一个儿子,娶了邻村的女子为妻。夫妻二人却也算得上,是极其的般配与恩爱,第二年便生下了刘秀才。

    本来一家五口,也算得上是和和美美,谁曾想到在刘秀才八岁上头,刚刚启蒙不久便出了事。

    原来两人去邻村看望岳父,不知哪里进来了两个流寇,将夫妻二人俱是杀死。

    这一日之间,刘老太却是痛失爱子和儿媳,只剩下八岁的刘秀才嗷嗷待哺。

    两个老人本来一直在农村乡下,也是为了多赚点钱,养活这孩子,才跑来了城中。

    他们将土地直接转租出去,然后又省吃俭用这么多年,才将房子在前两年买在名下,也算是终于落得安稳。

    刘老太一直想着,让孙子能够读书识字,完成他爹的遗愿。

    偏偏孙子虽说极为孝顺,却在这一点上与其多有执拗。今日更是下定决心,想要到酒楼去当账房。

    什么可以继续科举,刘老太每日里在外,哪里不知,那酒楼账房却是极其忙碌,根本没有时间。便是有时间,也只能夜半回家之后,这样一来岂不是要熬空了孩子。

    她心疼孙子孝顺,然而却无法接受,孙子因为孝顺而放弃自己的前途。

    刘老太这一番哭泣,却使得刘秀才忍不住肝肠寸断。

    “祖母…祖母是孙儿错了,是孙儿错了。

    可是孙儿真的不想看祖母,每日五更便出门,天黑才还家呀。”刘秀才说到这里又哭出来,他八岁时丧父之后,便是被二位老人一点点拉扯大。

    因怕他丧父失孤难熬,刘老太和刘老头,甚至超过自己的能力来养活刘秀才。

    他生而为人,哪里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这才想着一定要出去务工,也好挣下一份收入能够贴补家用。

    却没想到,被自己的祖母强烈反对,他此时也是心中难以自持。

    祖孙二人却是抱头痛哭。

    过了好一会子,刘老太忽想到自己回来的原因,她赶紧擦干眼泪,口中说道:

    “我这会子回来,那是有件事儿要告诉你,我听陆猴儿说了。街口已然挂上告示,江南要开恩科,据说这个是要官吏和师爷,是以只要是秀才之上,通过了考试直接入选实职。

    你却是赶紧,与我前往去看看。”

    刘老太擦干眼泪,抓起自己孙子的手,便往外拽他。

    刘秀才听了这话正思索,却未想到被祖母拽得一个趔趄,无奈之下跟在他后面出了大门。

    两人锁好门,便直奔着街口走去,刘秀才此时只觉得晕晕乎乎。

    要知晓他从未听说过,恩科竟然可以放宽到秀才只是他此时却有些担忧,因为若是考试他自然是不惧的,只是这恩科所考的是寻常考试之事吗?

    刘老太素日里在坊间行走,是以行动颇为迅速,他们二人才不过一会儿,便转过了两条街,指着那不远处乌泱泱的人群说道:“你看就在那儿,赶紧去。”

    她说着,手下用力越发往前奔去。

    刘秀才素日里是个读书之人,每日坐在书案前,哪里有这么多的活动。

    好在他素来是个孝顺的,经常帮祖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倒也不算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是以虽说被薅得气喘吁吁,但终究还能够看清墙上的字。

    “今时乃开恩科……为贤者用取……官吏秀才与师爷,可携带二官职之推荐……”刘秀才喃喃自语,看着墙上的告示,那告示牌下站着两名神采奕奕的官兵。他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些官兵,觉得世界如此虚幻。

    刘老太并不识字,是以见孙子一脸呆滞,也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胆怯,难不成是陆猴儿骗了自己不成。

    “兰小子,赶紧说咋回事呗?难不成不是这事儿?哎呀,你快点说呀!”

    刘老太着急得紧。

    好半晌,刘秀才转头,看向祖母笑着说道:“祖母,是真的,是真的。

    真的是恩科,真的是恩科,只要这一次能过,我可以直接授官职的。”

    刘老太听到这句话,一拍大腿,哈哈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陆猴儿不会骗我的。

    好孩子,走,咱们去摊上,今儿不做工了,咱们回家你好好复习复习。”

    刘老太说着,便拉着刘秀才,奔着自家的摊位走去。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人发生着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