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霞凤目含泪,她实在不忍心让度厄逝去,掏出仅有的两张困神符口中急诵道:“锁缚筋,绳抻脉,定!”
两只粗壮的锁链紧紧地缠绕住度厄,让他没办法自绝。
“霞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度厄无奈道,他已经没有力气挣脱霞的困神符,只是双手合十,脸色狰狞地艰难抵挡诡花的侵蚀,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坚持住啊!云清!云清!你快来想想怎么办啊!”
霞娇俏的脸上如今布满焦急,她不住地哭喊,想找人帮助度厄。
可这种意志的对抗,谁又能给予帮助呢?不一会儿度厄便神情恍惚,脸上狰狞之色消退,最后低声哀叹道:
“孤蓬伶仃十八载,棠花团簇二九华。
蓬化烂泥戍云岭,棠作香风裹脏淤。
一遇春风起归程,再难寻觅棠花开。
莫问生前身后事,心寻本真葬尘世。”
一首打油诗吟罢,度厄闭口不言,目光深远,他似乎又回到那个夏日,眼睁睁看着一个心怀正义的女生消失在钢铁洪流中。
“等你退伍回来,我们就结婚……”
海棠花下是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是马志军的初恋。
马志军的童年是孤苦的,他八岁那年被父母送进武校,上学期间发生意外,双亲接连亡故,他小小的年纪就成了孤儿。
之后他靠着国家资助艰难成年,为了报答国家的养育之恩,决定携武从戎。
也是在军队里,他认识了他的初恋,也是他的妻子。
因为有武术功底,性格坚韧,所以马志军在各个项目中都获得优秀,最后进入特种兵部队。
二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事业爱情双丰收,摆在马志军面前的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等军旅生涯结束,两人结婚,国家分配工作,幸福,似乎触手可及。
可惜天不遂人愿,人生道路多艰险。
女生退伍不久后因见义勇为牺牲,得知消息的那天,马志军沉默了很久。
爱人的离开不是一场暴雨,而是相伴一生的潮湿。
“马志军,好土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叫我佩瑶吧。”
……
“诶,佩瑶,你看那个傻大个又来找你了。”
“你别这样说,人家才不傻呐!就是壮点儿!”
“啧啧啧,这还没好呢,就这么向着人家,要是好了谁知道怎么样呢。”
“呸呸呸,谁要跟他好了!”
……
“傻大个!你能保护我一辈子不!”
“傻大个,我已经给家里说好了,等你退伍,咱俩就结婚。彩礼嘛,你看着给就行,讨个彩头,我们这边儿不兴这个…”
……
“志军!志军!佩瑶的妈妈来消息了?你先别看,先答应我,一定不要做傻事!志军!志军!”
……
“佩瑶慢些走…我来追你了……”
度厄还是没能支撑住,最后一丝意志被诡花吞没。
随着诡花吞吸了度厄最后一丝意志,它的花瓣也展开到最大,随后印在他的脸上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诡花纹身。
度厄闭上眼,安然沉睡。
霞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师兄,你醒醒啊!师兄!”
“成了!”
与此同时,云清终于稍微掌握了神秘能力的用法。
他必须聚精会神才能禁锢对方,且关键是要有‘让对方停止’这个念头,有这个念头,才能让对方停止自己的一切行为,甚至包括呼吸。
但是每次只能停止很短的时间,一次约莫只有一分钟左右,一天最多三次,三次之后能力就不起效了,能力范围大约为一个篮球场的范围。
更多的功能云清还没有摸索清楚,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云清也注意到霞那边儿的情况了,看到度厄脸上妖艳的诡纹,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羊首人身的怪物纹身,像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云清看着眼前的老鼠,他已经把自己的十指啃食殆尽,正紧紧地盯着云清,与云清对视了一下,他咧开嘴似笑非笑。
“血…血血血!嘎嘎嘎嘎!”
老鼠疯了般扑向云清。
云清握紧剁骨刀,寒光一闪,便穿透了老鼠的心脏。
“走好。”
看着老鼠脑壳上密密麻麻的花种,云清的内心波澜不惊,他已经明白这个末世第一条法则。
“在这吃人的世道,任何人都要做好牺牲或是被牺牲的准备。”
老鼠的双臂软塌塌地耷拉在地上,头上的种子也像是失去了支撑,哗啦啦散落在地上。
袁浩被困神符禁锢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鼠滚到地上。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鼠,袁浩心里一空,紧接着就是一阵绞痛。
“老鼠…老鼠!”袁浩状若癫狂道:“死了好!死了好呀!嘻嘻嘻哈哈哈!死了给我吃吧?嘻嘻嘻哈哈哈哈!”
说着,滚烫的热泪却落下来。
“老鼠老鼠,死的好呀!嘻嘻哈哈哈哈!”
袁浩哭着哭着,眼泪就干涸了,他哭不出来了。
他没有理智,只是觉得自己心里难受,特别特别难受,不一会儿竟昏了过去。
见到事情被解决,四散的众人也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这件事闹的很大,但是伤亡的人数却并不多,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度厄来的足够及时。
伤亡的人数虽不多,但是少了度厄这个撑天柱,恐慌的情绪渐渐在人群里散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度厄大师会带三个怪物来这里!”
“度厄大师脸上的花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不会都是怪物吧!”
“国家的救援到底还要多久?还是说压根就没有救援,从一开始你们就是骗我们的?”
人们并不感谢云清和霞,他们甚至不感谢度厄,只是埋怨为什么没把他们保护好。
“大家听我说,度厄大师肯定也不知道,毕竟他们兄弟仨刚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是不是怪物。”
那个三子的领导,王总适时开口道,说着便朝三子使了一个眼色。
作为领导最得意的狗,三子心思转的也是极快,看着领导给自己使眼色,知道自己扮黑脸的时间到了。
“度厄大师也不能什么人都往里面儿救啊!这下好了吧,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三子话里话外都是埋怨,甚至全然不顾度厄刚刚为救他们所有人而牺牲了。
“是啊是啊,度厄大师这次是看走眼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诶!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度厄大师刚才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
王总详装脸色一变,训斥三子道。
“你要懂得知恩图报!度厄大师也不是神仙,他只知道把我们群众能多救一个是一个!至于那朵花估计是救援我们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要不是度厄大师舍身取义,说不定我们早就喂给怪物了。”
听着王总恨铁不成钢似的训斥,云清的心中不禁嗤笑一声,他不说话,只想看看这两人能演一出什么好戏。
“诶,说的也是,我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恩人。”
三子听到王总的训斥,脸上立马露出悔恨之色,嘴里也开始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