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喀。”
老鼠咔咔啃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儿已经被他啃成森森白骨，可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清握了握手，他不准备用强硬的手段解决，也不是因为与他们有什么交集，他只是想试一试刚才获得的奇异能力。
云清不动声色的走到老鼠身边，老鼠正啃的专心丝毫没注意到身边来了一个人。
“禁锢。”云清心中一动，想要像之前那样禁锢霞般禁锢老鼠。
可是这次好像不灵了，老鼠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在不停啃食手指。
云清皱了皱眉，当时明明就是这样，脑海里出现禁锢的念头，霞就被禁锢住了，这次怎么不灵验了？
云清百思不得其解。
“呆瓜！你在干嘛！”
霞一开始以为云清要去阻止或者消灭老鼠，可是她看见云清踱步到它周围就不动了，还以为云清是想观察一下它，可是一直迟迟未动。
眼看着老鼠就要把手指啃完去找新猎物了，霞不免心中有所着急。
之前云清给她的教训太深刻，不能小瞧任何一只怪物，哪怕是刚刚变异，所以现在赶忙提醒云清。
云清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惊扰到老鼠。
霞看云清自信的样子心中有些焦急，但是又不敢打扰他，害怕影响到他。
霞看了一会儿发现云清还是一动不动，而老鼠马上就要啃完自己的手指了。
她心中一动，连忙去帮度厄压制袁浩。她的想法也很简单，让度厄腾出手来，万一云清那里发生什么意外三个人也好协力面对。
袁浩吸收了竹竿，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正常情况下两个袁浩加两个竹竿也不可能与度厄打的有来有回，而现在竟然隐隐有些压制度厄的意味了。
度厄双臂一晃就有开金裂石之能，带着百十斤的黄石月牙佛铲如同狂蟒出洞，潜龙出渊，攻势大开大合，力求迅斩袁浩。
而袁浩呢，虽说从未习武，但是靠着惊人的身体本能每次都能堪堪错过度厄的杀式，然后抓住度厄露出的破绽疯狂进攻。
明明只会用刀的基础式，劈砍，横扫，直刺，可就是这些简单的招式总能让度厄手忙脚乱。
随着时间的流逝，度厄越来越力不从心，不是没有力气了，而是欲望在消失，保护民众的欲望，施善行德的欲望，甚至是生的欲望。
度厄心里越来越平静，他感觉自己现在六根除尘，神思空明。
他好像理解佛了。
狼要吃羊，我救羊是善，那对于狼不就是恶嘛？佛爱众生，狼口救羊，以身饲狼，平等的爱每一个生命才是佛。
“我要成佛了嘛？”
一个个神思浮现，八年的云游生活让度厄见过太多世事艰难。
他一开始见不得苦难，致力于帮助别人，甚至成了一种执念，以为这样是僧人。
度厄为了帮助世人多次与死神擦肩，冰冷的洪水，炽热的灾火，蛮横的怪物，他广布善因却少得善果。
他不求报答，只想无愧于心，却太过偏执。
洪水中他愧疚无力救更多的人。火灾中他愧疚只救出一位女婴，其家人全部丧生火海。甚至救出袁浩三人后，将三人变异造成的后果也归咎于自己。
过于偏执，就变成痴了。
不过今天他一切都想通了，信手布施，尽力而为，救群众是大爱，那杀怪物就不是恶了吗？
都是生命，孰高孰低？
救了羊就要以身饲狼，这样才对狼羊双方都公平，这才是大爱，这样才是‘佛’！
想明白之后，度厄渐渐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等待袁浩的长刀迎面劈来。
袁浩可不管度厄在想什么，他本就没什么理智，自己所有的一切大部分只是凭借本能罢了。看到度厄漏出空档，心中也没有猜疑，狠狠地立劈而下。
就在生死存亡之际，一个身影从度厄心底缓缓浮现。
“哈哈，志军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一颗石子丢入平静的湖面，却引起轩然大波。
透彻的思念扯着度厄的筋骨，他的腹胃好似腾起了某种火焰，灼烧了五脏，点燃了他的心。
他睁开眼，慌忙抵挡，可为时已晚。
袁浩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滞，紧接着长刀就势如破竹，隐隐有破空之声，眼看着度厄就要命丧刀下。
不过也就是长刀滞这一瞬，为度厄赢来了生机。
“锁缚筋，绳抻脉，定！”
一张黄符迎面射向袁浩，黄符上有个符咒画的小人，被绳索穿过琵琶骨紧紧绑在一个碑上。
黄符沾到袁浩便化作两条长长的铁锁链，将其紧紧地束缚住。
幸好霞及时赶到。
“你在做些什么！”
霞怒气冲冲，她亲眼看着度厄慢慢放弃抵抗，然后险些被袁浩杀死。
可当霞直视度厄的时候心却漏了一拍，一朵诡花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脸上盛开。
“度厄，你你你！”
霞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娇俏的声音如今布满慌乱。
“霞施主，先听我说，我知道这花是怎么回事儿了。我时间不多，接下来你要听好记在心里。”
度厄脸色狰狞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但他还是接着说道。
“这朵花是以人的欲望和执念为食物，我不清楚他的传播方式，可能是花粉。如果这朵花把你身上的欲望和执念全部吞吃干净，那么就会开花，开花后，它之前吞吃的欲望就会纷至沓来，其中最明显的是饿，其次就是你最大的执念，以此类推。”
度厄越说越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霞甚至有的话都没听清就略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当欲望和执念被吞吃完的那一刻，它会开始啃食你的记忆和意志！记住了吗！霞施主！”
度厄狰狞扭曲的脸看上去是那样瘆人。
“最后一点，霞施主，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杀了我！”
霞还在消化度厄给出的信息，听到度厄的最后一句话，霞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
霞失声道，她没办法接受，两人同行良久，在这个末世互帮互助，早已结下深厚的友谊。
“霞施主，你再不杀了我，我就坚持不住了！”
度厄光秃秃的头顶青筋暴起，头上的戒疤也被青筋顶起，像是一条被三块石头砸紧的青蛇。
他已经快坚持到极限了！只见度厄双手合十，昂起脖颈，踢起月牙铲就要自我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