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图,字长公、无画,号二水、果亭山人、芥子、白毫庵主、白毫庵主道人、平等居士等,明代画家,晋江二十七都下行乡人。授翰林院编修,后以礼部尚书入阁,晋建极殿大学士,加少师,因魏忠贤生祠碑文多其手书,被定为阉党获罪罢归。以擅书名世,书法奇逸,峻峭劲利,笔势生动,奇姿横生。钟繇、王羲之之外另辟蹊径,明代四大书法家之一,与董其昌、邢侗、米万钟齐名,有“南张北董”之号。
张瑞图,出身晋江青阳下行村农家,父亲张志侹“俭朴食贫”,张瑞图幼负奇气,聪颖过人,自小习儒,他的启蒙老师是林天咫。家贫供不起夜读灯火,每天夜晚都到村边的白毫庵中,就着佛前的长明灯苦读。年青时,一面执教谋生,一面参加科举考试,妻子王氏是沙塘人,善于纺织,婚后每以机杼纺织的收入供给家用和支持张瑞图求学的资用。有一天,张瑞图从塾中归家,看到王氏在喝大麦粥充饥,不由长叹:但愿老天开眼,让我早日出头,别让家人总吃这大麦粥!
张瑞图读书方法与众不同,五经子史都采用手写熟读,即一面抄写练习书法,一面研读理解文义。为诸生时,每晚选择书经的一个题目,演绎成文,他文思敏捷,弹指立就。翌日,文章不胫而走,喧传府县二学,由此文名大噪,泉州一带都盛行由他解释的经文。
张瑞图举于乡,殿试第三名,俗称“探花”,初授翰林院编修,历官詹事府少詹事,迁礼部侍郎,与平湖施凤来同以礼部尚书入阁,晋建极殿大学士,加少师。张瑞图官场春风得意之时,正是宦官魏忠贤专擅朝政,势焰熏天之际,内阁首辅顾秉谦和先后入内阁的冯铨、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来宗道等人,都成为魏忠贤私党,时称“魏家阁老”。
张瑞图毕竟是儒学中人,他进退于魏忠贤“阉党”之内,其实也是很矛盾的,和同乡苏茂相一样,只能认为,他并非出于内心的虔诚和对魏忠贤的敬仰,而是出于政治功利考量,图谋仕途升迁,含有政治投机性质。因此,在一些问题上,他还是表现出与“阉党”的穷凶极恶有不同之处,“内持刚决,外示和易,阴剂消长,默施救济”。
懿安皇后病重,魏忠贤指使府丞刘志选逼害懿安皇后之父张国纪等戚臣,张瑞图出面阻止,戚臣得以保全。京师文庙附建魏忠贤生祠,张瑞图与吕天池谋阻之不可得,魏忠贤又想在祠中塑造自己雕像,张瑞图不敢公开反对,诙谲晓譬之,事遂寝止。方震孺、李承恩、惠世扬诸大臣系诏狱,原拟冬至日处决,张瑞图提请缓刑,苦心维挽,终使熹宗降旨停刑。
熹宗驾崩,崇祯即位一开始,出于策略考虑,对魏忠贤“阉党”隐忍,经一段时间后,崇祯帝勒令魏忠贤出京到凤阳去看管皇陵,全部财产充公,掀开清算魏忠贤“阉党”的序幕,魏忠贤自缢于阜城县南关。从此,开始了持续一年多的政治清算运动,朱由检发布政令,要内阁、六部、都察院的大臣“定阉党逆案”,对形形色色的“阉党”分子进行彻底清查,根据各人的罪状作出惩处结论,最初朝议定魏忠贤逆党,虽牵连当政阁臣,但张瑞图并未列入。
然而,施凤来、张瑞图任考试官时,所取考生几乎都是中官、勋贵的姻戚门人,终于激怒了崇祯帝,施凤来、张瑞图被罢免。朱由检以谕旨的形式公布“钦定逆案”名单,张瑞图列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者”,张瑞图被遣归。
张瑞图落职后,偕如夫人贺氏隐居晋江青阳下行故里,生活恬淡,优游田园林壑,忘情山水,经常往白毫庵中与僧人谈论禅理,以诗文翰墨自娱,留下大量书法及诗歌作品。所作《村居》、《庵居》六言诗300首为世人传诵,卒于家,终年七十四岁,著有《白毫庵内篇》、《白毫庵外篇》等。
唐王朱聿键为张瑞图被列入“阉党”一案平反,赐谥文隐,重新祭葬,时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林欲楫为张瑞图撰写数千言的《明大学士张瑞图暨夫人王氏墓志铭》,列举十数件张瑞图与魏忠贤曲折斗争的大事为其翻案。林欲楫感慨“夫洁身以全名者,曲士之所易;濡迹以救世者,圣贤之所难也。”林欲楫与张瑞图的关系过于密切,两人是姑表兄弟,又是同榜举人、同榜进士,张瑞图之子张为龙更是林欲楫的女婿,其公正性被打上问号,致使林欲楫的说法未能得到普遍认可。不管如何,张瑞图的“阉党”帽子一直戴在头上却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