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陵王府又挂起了白布,对外宣称,太子妃病逝。
消息一经传出,全城老百姓轰动。大家基本都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们日日来王府探问太子妃病情,都说太子妃一天比一天好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不可能。.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质疑,怎么询问,陵王府中人只悲戚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太子妃真的病逝了。」
这教他们如何接受?这么好的太子妃,竟然真的天不假年吗?苍天无眼啊!
一时间,陵州城内处处可听见百姓们的哀哭声。
陵王府里,苏弛瑾一早醒来,敏锐的嗅到了府里不同寻常的氛围,立时就想到了他长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剧烈的不安。他来不及穿戴,先问侍候的下人府里发生什么了,听到的却是太子妃昨夜病逝的消息。那一刹那,苏弛瑾如五雷轰顶,瞬间呆住,连心跳都停滞了。等清醒过来,拔腿就往玲珑阁奔去,可玲珑阁空空如也,除了几个悲伤哭泣的丫鬟,哪里还有他长姐的身影?
苏弛瑾半分也无法接受,长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他不信。下人说,太子妃停放在灵堂了,他慌不择路飞奔而去。灵堂里,娘亲已经哭红了眼。看到棺木的那一刻,苏弛瑾双腿如同灌了铅,呆住原地一定不能动,棺木里,真的是他姐姐吗?
不,不可能,他昨天才见了长姐,她虽然精神不振郁郁寡欢,但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没了。里边不可能是他长姐。
「娘,您为什么哭?这里边不是长姐,我昨天见她还好好的,长姐不可能就这样死了。」
陵王妃先惊了一下,才过去将苏弛瑾抱在怀里,悲伤如何也抑制不住:「瑾儿,你姐姐没了,娘知道你无法接受,娘也无法接受,可这是真的。」
接着,陵王妃告诉苏弛瑾,词萱是昨天半夜没的,任何征兆也没有就突然死亡了,她应该是太累了。苏弛瑾无论如何也不接受,而且,他突然发现,长姐身边的两个侍女妗玉和霜月也不见了。
「娘,我不信,你骗我,而且长姐从京城带来的两个侍女也不见了。我要开棺。」
「瑾儿。」陵王妃前所未有地严厉,「让你姐姐安安心心地走吧。」
说着,她眼眶就发红了。
经过这么多事,苏弛瑾更像是一夜长大了。他何等敏锐,从母亲突然的严厉里他发现其中有一丝惊慌转瞬即逝,立时明白其中必有蹊跷。
「娘,这里边不是长姐,长姐还活着,对吗?」苏弛瑾眼里露出无限期冀。
「瑾儿,你记住,这里边是你长姐,她不在了,知道吗?」陵王妃含泪看苏弛瑾,话语中既有劝说又暗含了警告。
苏弛瑾觉得母亲这话说得十分奇怪,他看向棺木,眼中疑惑重重。娘一定在隐瞒着什么,他心里更多的是相信词萱没死。现在灵堂人多他不便多问,而且娘亲态度十分强硬。过后,他定要将事情弄清楚。
在词萱走后的第三天,唐德、玄一和晓星等一行二十多人突然抵达陵州。他们奉罗泾辰之命,来陵州接词萱回京。
一路快马加鞭,三人一心想着早日到陵州接词萱回去,谁知,还未踏进陵州,就听说了太子妃病逝的消息。
闻此消息,三人如遭雷击,虽然不知真假,但心里已经急得不行,愈发加紧赶去陵州城。
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陵州来到陵王府,赫然看到王府大门挂着白布,守门的小厮也都身着丧服,神情悲伤。
这难道是真的?
晓星先忍不住,眼眶便红了。这怎么可能?太子妃答应过她一定会尽快回京的,太子妃最是重诺之人,不会言而无信的。
唐德和玄一心脏都
不由自主沉下去。
王府下人认得玄一,又见玄一身边还有两个华服男女,而且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个个都是不同凡响。
「玄一大人,你来了。」张伯听到门人来报,匆匆从里边出来。先看玄一,再把目光移到唐德和晓星身上:「这几位是?」
「张伯,这位是忠信侯唐德,这位是宫女晓星。以及后边侍卫,我们都是奉皇上之命,来接太……娘娘回京的。」说到太子妃的时候,玄一突然顿住了,因为皇上已经继位,再叫词萱太子妃已经不合适了,但是,皇上又还没有封词萱为皇后或者什么,他便只能用「娘娘」来代替。
张伯了然点点头,他神情沉痛,悲伤说道:「你们来迟了,太子妃已经病逝了。」
晓星闻言便先忍不住哭着大声道:「不可能,娘娘那么好的人,她怎么可能病逝了?」
张伯目光暗淡,忍着悲痛说道:「是真的。小人引各位大人进去看。」
而这时,陵王妃和陈淑婷以及苏弛瑾听到消息便赶到前院来。
「王妃。」玄一眼尖,急忙行礼。晓星和唐德也随之行礼。又见陵王妃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眶一直都是红的,显然是伤心的哭泣所致,这下,几人心里更慌更沉了。
「各位大人姑娘远道,只是萱儿真的已经不在了,随我过去看吧。」陵王妃神情有些淡漠,换作以前,她定然是客气招待的。
几人心里越发不安。晓星已是泪水涟涟。
果然,灵堂停放着棺木。有丫头在灵前一边烧纸钱一边抽泣着。
那棺木深深刺痛了晓星的眼睛,让她忍不住泪如雨下,临行前,妗玉还向她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突然,消息心里一咯噔,「妗玉呢?」
唐德和玄一也从不可置信中惊醒。对啊,娘娘身边的两个侍女呢,怎么不见人影?
「王妃,跟在娘娘身边的侍女妗玉和霜月现在在哪儿?」玄一问道。
陵王妃淡淡说道:「萱儿死后,她们悲伤难以自抑,我见她们可怜,让她们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回乡,也可能是去京城。她们原本就不是陵王府下人,我们自然是让她们自行离开。」
「不可能,妗玉和霜月定然不会丢下娘娘不管。」
「老身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信或不信老身都没有办法。」陵王妃神色威严,却又有几分倚老卖老。「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痛心。我见那两个丫头对萱儿着实用心,但是现在萱儿没了,她们留在王府也徒增悲伤,便做主让她们离开了。两人不肯走的,但我用萱儿临终前的话来劝说,她们才答应离开。」
「王妃,娘娘临终前说了什么?」唐德不动声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