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宫各处都安排了禁军重重护卫着,饶是如此,听着从城门出传来的猛烈的炮火声、惨烈的厮杀声,后果嫔妃们各个都吓得瑟瑟发抖、面如土色。而且她们更害怕的是,如果叛军真的攻进来,皇上弃城逃走,会不会把自己落下。所以一个两个都只想往皇上跟前躲,只有时刻跟在皇上身边,才可以减少心里那股浓浓的不安,又能在皇上如果要逃走的时候,自己能随时跟上。
奈何,皇上下令,后宫所有人都不可四处惊呼逃窜,安生呆在各自的宫殿里,不许走动,否则,轻则宫规处理,重则以反贼之罪处置。妃嫔们接到圣令,更是惊惧交加,但是谁也不敢贸然走动,只能一边听着城门处的交战声,一边竖起耳朵听宫里边皇上的动静。
因而,城门处炮火连天,宫里看着却还是秩序井然,至少表面上真的是如此。但后宫里还真有两处,是由内而外的风雨不动安如山。一处是皇后那里,皇后如今虽然是被拘禁着,原本皇上知道给他下毒的是皇后,皇上瞬间大怒,立即下令要将皇后罪行昭告天下,继而将其就地正法的,但是被罗泾辰制止了。罗泾辰要先将皇后留着,稳住齐太师,至少让齐太师以为他们是忌惮齐太师的势力,从而使齐太师顺利发动永王起兵,然后再将他们一举连根刨起,这样才能去除宁国的毒瘤。
皇后自己也以为皇上知道了下毒真相,只是将她拘禁而没有废了她皇后之位,对她处以极刑,是因为忌惮自己父亲齐太师的势力,所以不敢轻易动手。因而,此时听到城门传来的厮杀声,她心里边甚是痛快,只觉得那是她听过的相当美妙的声音。齐太师的很多计划她没有参与,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父亲,皇上都是父亲教出来的,定然不是她父亲的对手。她等着城门破,义军杀进皇宫,擒住皇上和罗泾辰的那一刻。皇后心里激动得身子微微发抖。负责看守皇后的侍卫还以为皇后是因为害怕而发抖的!
另一处安静的地方,则是乐瑶公主的宫殿,乐瑶公主宫殿是映月轩。被禁足这半年,除了送吃食的宫女出入外,映月轩的大门一直都是闭锁着,冷冷清清,也几乎没有谁再注意过乐瑶公主和映月轩。
此时,乐瑶公主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她身边的围着六个宫女,面色凝重,时刻准备着接收命令行动。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宫女眼底都没有恐惧,反而透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坚毅,手心长着厚厚的茧子,完全不是公主身边贴身宫女那种养尊处优的细嫩的手。而是常年拿剑所致,她们,才是齐太师藏得最深的棋子,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启动。
罗泾辰和皇上坐在紫宸殿中,面色都十分凝重,但皇上更多的,是怒不可遏。永王这个逆子,贼子野心大逆不道,竟然敢举兵谋反!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儿子举兵逼宫,而他从未察觉!
「辰儿,这事,你是否早有察觉?」皇上盯着罗泾辰,虎目沉沉。
「是,儿臣在大皇兄开始屯兵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如何不告诉朕?」
「父皇,这事您知道的,大皇兄屯兵时,对外的宣称,不是屯兵,而是征集彤州里年轻力壮的青年,是为了帮助守边疆的将士家属耕种劳作。当时,您还夸赞大皇兄心慈人善,为朝廷为百姓着想呢。」
皇上瞠目,继而怒意更重。竟然是假借这样的名义囤积练兵,好一个永王,他竟然被自己的亲儿子给蒙的一无所察!他怎么从来没有发觉,自己这个大皇子有如此谋略心机。
罗泾辰知道他父皇心中所想,扯起嘴角说道:「大皇兄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智计,但彤州人杰地灵,大皇兄身边身边有不少谋略超群的幕僚。而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些年,大皇兄着实历练了不少。」
皇上气得重重拍着桌子,当初他这个
大皇子因为与妃嫔私通,皇家脸面险些就被他丢光了。为了掩盖丑闻,当年处死了不少宫女太监,那私通的妃嫔也被赐死了。而大皇子罗泾铭,就被他踢出了储君人选。直接封为永王,封地彤州,无召永世不得回京。永王,便是意味着他永远只能当王爷,无权继承皇位。如今想来,皇上悔不当初,自己到底还是太仁慈了!一个敢与自己父皇的妃子暗通款曲的皇子,怎可能只是因为美色所惑!.
这时,外面传来常常的一声:「报!」
接着,便有一位满身是血的小将跑进来,一到皇上跟前,便跪到地上。
「皇上、太子,叛军人数众多,源源不断的来,而且来势汹汹,他们除了弩炮,还有云梯,城门快要守不住了。」
皇上听说,气得面色发白,沉声问道:「叛军有大致有多少人?叛军将领是哪一个?」
「叛军大约两三万,将领是,是永王。」
「看清楚了,只有两三万?」罗泾辰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那小将不太清楚太子为何还会觉得叛军人数少,他们守城的士兵连叛军的四分之一都没有,他们都不知道能守着城门撑到几时,太子殿下竟然还觉得叛军人少?
但即使心中有疑惑,那小将还是认真答道:「是的,太子殿下,末将等看过去,叛军大约就是两三万人。」
皇上亦知道京城里守城士兵人数不是叛军的对手,想起这城门已经岌岌可危,一时间气血上涌,咬牙切齿。他猛然站起来,迅速拔出站在他身边近身保护的禁军配在腰间的长剑,厉声道:「逆贼,朕要亲自去杀了这逆贼。」
「父皇,父皇稍安勿躁。儿臣已有安排,若是大皇兄等会儿真的攻进皇宫来了,儿臣定然能将他一举擒获,交给父皇亲自处置。」
皇上将信将疑,「你已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