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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圈套

    罗泾辰点头,对九笙说道:「先将红菱和春喜带走,分开关押,分开审问。」

    「是,殿下。那屋里的其他人呢?」

    「暂且关在屋里,看红菱和春喜被带走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反应。」

    「是。」

    红菱和春喜被带走的时候,两人大呼冤枉,说她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声音十分凄厉害怕。

    惊得大殿里的皇后不由得「腾」的就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神色有几丝恍惚。也就在那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整肃仪容,威严地喝道:「承乾殿里,岂容这两个贱婢这等放肆喧哗,若是吵醒了皇上,你们有几个脑袋。」

    说着,皇后不满地向罗泾辰说道:「太子,皇上素来称赞你行事稳妥历练,怎的抓了人弄得这般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还不让人把她们嘴巴捂上!」

    罗泾辰深不可测的目光从皇后出现在门边就一眨不眨在皇后和两个宫女身上徘徊。皇后和两个宫女脸色的任何变化都一字不落地落在罗泾辰眼里。

    此时,听到皇后娘娘半分没有为她们说情的意思,两个宫女眼睛里的最后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

    罗泾辰嘴角勾起,神色沉的吓人。

    「将她们嘴巴捂上。」

    「呜呜……」两个宫女睁大双眼盯着皇后,奈何嘴巴都被侍卫紧紧捂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们拼命挣扎摇头,但见皇后将手放在头上,顺手抚了一下发丝,那两个宫女便睁着眼睛,却放弃了挣扎,不甘而绝望地任由侍卫将她们带走。

    皇后眼睛里的似乎闪过一抹满意的笑,神情中透着似有似无的得意和轻蔑,继续坐回了椅子上。

    然而坐下来后,虽然皇后脸上的得意和镇静不变,但手里却紧紧绞着帕子,眼睛也偶尔闪过不安。张怀植虽然躬身站在一旁,但他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他自然看出了皇后的紧张不安,他依然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

    红菱和春喜直接被带到了天牢审讯。

    饶是罗泾辰动作快,而且两人是分开关押,分开审问。但审问过程中,两人好似提前统一好了口径,都是一口咬定她们什么也没有做,只看到颂莲在鬼鬼祟祟,颂莲才有可能是下毒之人。

    红菱已经审完,此时是春喜。

    面对分毫不差的口径,信誓旦旦说颂莲才是可疑之人的春喜。罗泾辰不动声色,只说道:「你到宫里已有三年了,应该很清楚规矩,说谎并且嫁祸于人,可是要杀头的。何况给皇上下毒后再嫁祸于人,更是罪加一等,这可见祸及家族了。」

    春喜听说,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去了。但她依然咬着牙说自己什么也没做。

    罗泾辰看着她,循循善诱:「你说你什么也没做,那么红菱呢?她也什么没做吗?现在那边可也正在审问红菱。若你们口径不一,必定是有人在说谎。孤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否则,后果不是你一个小小宫女能担得起的。」

    春喜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眼睛里已经开始动摇。

    「如实招来,孤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罗泾辰继续诱导。

    然而,春喜眼里的动摇在几分衡量之后,又恢复了坚定:「不,奴婢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知道,红菱一直与奴婢一起,她也没有做过什么。」

    罗泾辰知道她们定然是受过训练的,定然不会这般容易动摇。他也不气馁,也不着急,只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地看着春喜,锐利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笑话。

    这样的目光,最是让春喜忐忑不安,这让她总觉得,太子已经什么都掌握了,一切在太子眼里都无处遁形。但

    一会她又安慰自己,不会,殿下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拿她们来审问而是直接给她们定罪了。可饶是如此,春喜心底的惶恐让她一刻也不能安定,如果太子真的知道了呢,会不会真的把她们家族都拿来问罪?

    就在春喜惶惶不安又强作镇定时,审问室的门开了。

    春喜也被吓了一大跳。

    进来的,是九笙。

    罗泾辰看着九笙,九笙来到罗泾辰身边,说了一句:「殿下,她招了。」

    春喜闻言,害怕得几乎要弹起来。

    招了,谁招了,招什么了?

    却只见九笙俯下身子,附在罗泾辰耳边,用手捂着,小声对罗泾辰耳语。

    九笙说完,便又出去了,只是出去之前,特意看了春喜一眼。那一眼,也似洞察一切一般,仿佛告诉春喜,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

    九笙出去后,审讯室恢复了安静,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春喜也清清楚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罗泾辰定定看了春喜一会儿,说道:「孤给你最后一个坦白的机会,否则你再想从轻发落,可就不可能了。」

    春喜惨白着脸,十分挣扎。她张张口,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了。她想最后打一个赌,赌红菱和她一样坚定,赌红菱什么也没说。

    「奴婢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太子还要奴婢坦白什么?奴婢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此坚定的丫头,倒是难得得很,罗泾辰心底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钦佩。可面上,罗泾辰面无表情,定定看着春喜半晌,才「嗤」地一声笑道:「难为你还一心护着红菱,她却早已把一切招得干干净净。」

    春喜闻言,脑里仿佛听见「啪」的一声,如同紧绷的弦,断了。

    罗泾辰看着她这样子,轻蔑一笑:「红菱说,毒是你下的,她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往皇上的水壶里放东西。她当时问你在做什么,你支支吾吾不说话。她把你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才知道你是在给皇上的水下药。就在她问你原因时,颂莲闯进来,所以,你们打定主意嫁祸给颂莲。」

    罗泾辰说完,看着春喜,说道:「春喜,事情是这样的吧?」

    春喜血色全无,事情八九不离十。但是,红菱怎么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亏得她还一心为她说话,她竟然把所有事都推给了自己!

    春喜又怒又急,她气急委屈,眼泪也止不住了。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把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分明是她下毒,我把风。她怎么可以这样出卖我?」

    「不是你下毒,红菱进来撞见吗?」罗泾辰故意装作很震惊,引导着问。

    「不,是红菱下的毒,奴婢在门口为她把风。」春喜一股脑说出实情。

    罗泾辰眼中略过一抹厉色。他盯着春喜,说道:「这么说,是你们两个一起做的?」

    「是,是我们两个,但是,毒是红菱下的。」春喜心里恨极,忘记了害怕和分辨。

    「为什么要给皇上下毒,谁指使你们的?」

    「是……。」

    春喜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方才干什么了?她竟然招了,她把一切都招出来了!她感觉这似乎是一个圈套,她掉进圈套里了!

    「太子殿下,红菱什么也没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