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正香和沈烨二人没跑几步,前方就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二人靠近一看,只见交战的双方都是一袭黑衣,只不过接近一半人的衣袖是明显的灰色。
沈烨一眼就明白了局势,他问道:“对方是圣堂的还是梁秋岳的人?”
东关正香有些心凉,自己的人出现在这,就证明了圣石那里被人发现了。
果然,交战的双方发现了二人,其中一名灰袖人叫道:“恩人,这里由我们挡住,你快下山!”
东关正香咬了咬牙:“将他们牵制进采石场中!”
灰袖人愣了一下,随后目带泪光,扬声道:“是!”
“你干什么?!”
沈烨拉着东关正香,吃惊地问道:“进了采石场岂不是毫无生路?为何不让你的人往山下去?”
东关正香眼中带着一丝狠厉:“既然带走圣石已经成了奢望,我不能让你也陷在这里,我的人目标太大,往山下退也走不了多远,不如让他们回到采石场,掩护我们逃走。”
沈烨心中一寒,不可思议道:“你就眼睁睁地让他们去送死?”
东关正香低声道:“这些罪民本就是已死之人,是我当初苦苦求情,才让他们存活下来,如今只是报恩而已。”
话虽如此,沈烨还是看到东关正香眼角处的一丝不忍。
沈烨闭上了眼睛,道:“我们走!”
……
烟尘散去,薛慕一个踉跄靠在了墙边,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跟他想象中的不同,二人甫一交手,便难分轩轾。
他看了一眼跑到外面的沈烨,心中叹了一口气,此子似乎真有些运气,接二连三地从自己手中溜走。
九长老那边虽然摆脱了薛慕,可也好不到哪去,和薛暮硬拼了一记,胸口处又承受了薛慕一拳,他此刻周身气血翻涌,站立都有些不稳,不得不退到了座位之上。
“杀!”
采石场上突然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似有两方人在向这边移动。
与此同时,钢刀划刻地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门外的动静让二人齐齐惊出一身冷汗,薛慕和九长老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器物。
二人此时已是力竭,又都中了东关正香的散力药粉,若来人是二人的敌对方,那么势均力敌的局势会瞬间明朗。
阳光洒下,单门主拖着重伤的身躯,缓步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怪不得梁秋岳安排的人没有及时来接应他们,原来是都死在了这里,还是小看了圣堂的人啊。
他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梁秋岳的影子,反而看到了两个陌生的人,盯着那位面色苍白、端坐在座位上的人,单门主挑眉道:“圣堂九长老?”
九长老一边猜测着他的身份,一边恢复着力气:“你是何人?”
单门主摇了摇头,转头问向薛慕:“你又是谁?”
“我是九曲之人。”
薛慕心中一喜,这里的人无非就是四种势力,圣堂、九曲、靖王以及梁秋岳,此人的相貌打扮明显不是中原人,而他又不认识圣堂的九长老,那么此人大概率就是梁秋岳的人,梁秋岳的人和他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反而和圣堂以及靖王有仇。
九长老此时也想到了这点,他握紧了手中劲弓,准备殊死一搏。
“九曲的人?”
单门主听闻此话,双眼微眯,起了杀心。
薛慕感受到了单门主的杀意,疑惑道:“你是靖王的人?”
单门主淡淡道:“我与独孤家不共戴天。”
薛慕松了一口气,指着上方的九长老道:“你要小心此人,这位九长老此时想必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要轻敌。”
单门主似乎对九长老毫无兴趣,他认真地看着薛慕,确认道:“你们从幽州来?”
薛慕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单门主呵呵笑了起来,声音逐渐变冷:“幽州的血债正好由你来偿还!”
“血债?”
薛慕神色严肃地问道:“阁下莫不是弄错了,我们九曲何时与你有血债?”
“你莫不是忘了祥瑞布庄之事?”
“祥瑞布庄?你是那几个世家的人?!”薛慕心中一惊。
单门主没有解释,他现在的状态很是糟糕,但他认为对方伤得更重,他拖着钢刀,向着薛慕那边前进:“我要为我们布庄里死去的弟兄报仇。”
钢刀划着地面,发出了难听的动静,这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呼唤,让薛慕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薛慕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他的身体开始了颤抖。
九长老坐在上首,看着薛慕夸张的反应,心中一动,叫道:“快躲开!”
单门主闻声下意识地一闪,一支利箭射在了他的肩膀,同时窜出了一道血花。
带着痛苦的闷哼声,单门主连退几步,靠在了薛慕对面的墙壁上。
薛慕手中弓弦颤动,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是你自己找死。”
原来在薛慕和九长老分开之际,趁着烟粉尚未消散,薛慕从一侧的墙壁上摸到了一张短弓和几支羽箭,他本意是想恢复了些许力气之后,趁九长老不备,对其偷袭,没想到中途突然杀出来个单门主,薛慕不得已将这必杀一箭送给了他。
既然偷袭不成,薛慕也不再隐藏,他扶着墙壁站起,和九长老相对而视。
“你是一个狠人。”九长老看着薛慕腿上的伤口。
“你也不赖。”薛慕听见九长老声音中夹带着一丝痛苦,就明白他和自己用了相同的办法。
此时二人的腿上同时多了一道伤口,这是二人为了应对东关正香的药粉而做的手段,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利器捅伤了自己的身体,通过疼痛来避免自己昏睡,同时激发自己的潜能。
“你的铁箭已经用光了。”薛慕摸着身边的箭壶。
“原来你一直在关注这个,不错,我是没有了铁箭,不过,谁说我又只会铁箭?”九长老哼了一声,左脚向上一踢,装载着羽箭的箭壶立在了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