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岳冲进大殿,一眼就见到了沈烨身旁的独孤邵,他正欲上前,眼角处飞来一道寒芒。
铁箭擦过梁秋岳的手臂,带走了一块血肉。
“两支!”薛慕心中默念。
“等一下!”梁秋岳咬着牙,对着正要继续拉弓的九长老吼道。
趁着九长老犹豫的时候,梁秋岳喝道:“我有几句话要问靖王之子!”
苍天为证,梁秋岳将自己十余年的青春都交代在了圣山,他在圣山谋划了多年,从众长老一开始对他的怀疑到所有人对他开始了信任,梁秋岳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他也自认从未露出任何破绽。
哪知临到关键时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个独孤邵,这位靖王之子带着所有人的目光,不顾一切地要来见自己,立刻让自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以至于自己被圣堂的人所监视。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计划的?”现在的梁秋岳心中猜测靖王莫不是提前知晓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才派独孤邵来干扰自己。
独孤邵张了张嘴,从见到东关正香和沈烨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后,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其实是个误会。”面对梁秋岳咄人的目光,独孤邵的眼神有些躲闪。
“误会?”
独孤邵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认错人了,我要找的人其实不是你。”
梁秋岳瞪圆了双眼,他突然有一种很委屈的感觉,仅仅是这样?
“呵呵呵。”
梁秋岳爆发了,他冲着二人扑了过去:“贼子受死!”
面对梁秋岳突然发难,沈烨和独孤邵早有提防,二人一左一右,瞬间分开。
嗖!
九长老手中劲弓拉得浑圆,蓄满力的铁箭射向了梁秋岳。
就在九长老射出那一箭的时候,薛慕也动了,他从地上跳起,直奔沈烨而去。
沈烨余光一瞥,眼见薛慕扑来,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薛慕还有余力来对自己动手,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靠向了九长老。
箭已近身,早已熟知九长老箭术的梁秋岳不敢怠慢,他急忙停身,用钢刀拍向了铁箭。
铛!
巨力之下,梁秋岳虎口一震,手臂发麻,手中钢刀应声脱手。
独孤邵趁此机会,冲出了大殿,头也不回地喊道:“兄弟,各走各的!”
“你果然是他的孩子!”
独孤邵的这一声兄弟让东关正香心头一跳,她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眼见身边的九长老再次拉弓,东关正香心中一动,将手悄悄地缩到了衣袖之中。
“长老救我!”
“贼子休走!”
沈烨跑到九长老身边的时候,梁秋岳已再度抄起了地上的钢刀,跟着独孤邵追了出去。
九长老心中暗恼,因为他手里的是箭壶中的最后一支箭,他犹豫了一刹,这一犹豫,就让独孤邵和梁秋岳有了逃走的机会,而更为致命的是自己一直提防的薛慕已经来到了自己七步之内。
“已经晚了!”薛慕直视着九长老的箭锋,他要趁此机会先将九长老除掉。
九长老也不再尝试拉弓,他手中一转,以劲弓当作木棍,凌空劈出。
“糟糕!”薛慕没想到九长老这般果断,若九长老强行拉弓,自己就有机会取胜,可他将弓砸向自己的话,手无寸铁的自己毫无胜算!拉弓之人都有着一身巨力,更何况是这种劲弓。
划空生啸的劲风让薛慕有些绝望,他只得用双臂交叉抵挡,正在二人以为胜负已分之时,东关正香骤然出手,一把烟粉混合着难闻的气味自其手中抛出。
九长老大惊,他没有料到东关正香居然会对自己出手,这一分心,九长老手中的力道不禁卸了一半。
薛慕哪肯放过如此良机,双臂吃痛后,拽着劲弓和九长老扭打了起来。
“快走!”
东关正香一把拉住捂住口鼻、尚在发呆的沈烨,二人在烟雾中朝着殿外跑去。
“为什么不先让九长老把薛慕杀掉?”沈烨闷声道。
“杀了那人,我们还如何走?让他们互相牵制。”
“这药粉和鸟俗守卫的?”
“不,这只是最普通的能让人昏厥的药粉,吸入不多的话,顶多是散力的作用,我们赶紧走。”
“现在去哪?”沈烨抽回了衣袖,他被东关正香拉的有些不自在。
“下山向东走,我的人还在那里等着。”
“可独孤邵现在……”沈烨担心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能走一个是一个。”东关正香沉声道。
沈烨还要说话,近处突然传来的打斗声让他心中一紧,他闻声看去,不禁脸色一白。
“不要怕,是南荣守卫,他无暇顾及我们。”东关正香安慰道。
沈烨急道:“不能让他看见我,否则他会不顾一切地来杀我!”
东关正香蹙眉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人人都想杀你?”
沈烨苦笑一声,薛慕、南荣复,再算上一个现在没有露面的乔峥,自己最怕的三个人都在这圣山之上。
纵使沈烨二人想躲着南荣复,可偌大的采石场,只有他们二人在快速移动,再加上东关正香这一身女子的衣服,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东关正香?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为何有些熟悉的感觉?”南荣复眯起了眼睛。
在他的对面,浑身是伤的单门主单膝跪地,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嘿了一声,苦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圣石怕是已经落到了她的手里。”
“谁也跑不了,解决掉你,我就去杀她!”南荣复寒声道。
单门主身体在颤抖,论近身肉搏,他有信心与对方一战,可用兵器交战,他实在不是眼前这位圣堂守卫的对手。
他喘息道:“东关正香旁边有靖王的人,有独孤邵,还有沈公子,你一个人对付得了?”
“沈烨?!”南荣复猛然惊醒,怪不得他觉得此人的背影如此熟悉!他霍然回首,死死地看着沈烨的背影,而后果断地放弃了这里,朝着沈烨追去。
劫后余生的单门主半喜半忧,喜的是自己得以活命,忧的是自己的恩人似乎要被自己间接害死。
他喘了口气,一瘸一拐地向着采石场中的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