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吃了酸梅子好过些许,想上甲板透透气,就听到了主仆二人的对话。
勤奋上进,呵他只能如此,不如此他怎么能和梅全毅当同窗。
伯仲之间,笑话要是他有梅全毅这样的家底,从小开始读书识字,博览群书,他肯定将之远远的甩开。
还被个奴仆笑话,白当了这个少爷。
换作他,他一定会比之做的更好。
陈渝握紧拳头。
“我一定会金榜题名。”将没什么脑子的梅全毅压在底下。
明度采了三日终于把草药集齐了,熬了药汤,喝下去排出来一堆的毒素。
没有现代的多,但也不少,而且吃的一般,这一洗髓身体还有些遭不住。
还好她动作快,用灵力将多余的药力给打散了。
洗了个澡,明度便熬起药搓药丸,赚钱啊,赚钱啊。
将家里唯一的小瓷瓶拿出来装了药丸,乔装打扮进城了。
明度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小路,沉默了片刻。
她自觉自己是能吃苦的人,当初练剑也是一天挥了上万下,但她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走路上。
“就当锻炼身体了。”
明度安慰着自己加快了脚程,入了县城她没往富人居住的东街走,而是去了西街。
找了个地方把纸放在地上。
已经到了快下集的时间,人也没那么多了,旁边的摊主也没什么生意,准备收摊了,见此也不急着走了,好奇的问:“你这上头写的什么?”
“悬壶济世,药到病除。”明度想直接卖药丸子,但没有渠道,就只能这样了。
她没学过医,但身为炼丹师也要神识探脉看人,或者灵力游走一圈也很容易探查到人体有什么毛病。
所以明度才敢写下如此大话。
至于药,她已经是顶级炼丹师,配出治病的丹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没听说过炼丹师连个凡人都治不了的。
明度易容的时候特意给自己弄了两撇小胡子,也不会因为外貌的问题导致不能取信于人。
但……江湖郎中还有一个摇铃或是走到哪拿到哪的幌子。
明度这一张纸,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可说起字,这是读书人才认识的。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道:“你这给我看看?”
“看病要一两银子,药到病除要十两银子,只看有缘人,一天只看三位。”
此话一出引起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明度淡然处之,仿佛他们说的不是她一般。
她闭着眼睛,也不管这生意,加上她在修真界待过,把那飘渺的气质一亮,其他人看着就似那高人。
话声逐渐变小,不是没人想试一试,但看个病就要一两银子,这比去医馆都贵。
来这西街的都算不上富裕,一两银子抵得上几个月的嚼用,犹豫再三也没人开口。
丫鬟小菊今儿休假,她月钱不多,能逛的只有这西街,看到这边围满了人。
听了半天,听明白了,这人是个郎中,诊费对这些普通人来说极其昂贵。
她身体好的很对这没什么兴趣,正打算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说的可真?”
明度瞧着来人,淡定的道:“自然。”
“那你跟我来,如果你治好了我家主子,别说是十两银子,二十两也使得。”
小菊语气间都是自信,衣裳料子也着实不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奴仆。
明度是来挣钱的,也不怕遇上什么事,要真有那些想动手的,吃亏的肯定不是她。
明度随着小菊离开,那些人没热闹可看散了开去。
没有耽搁,两人到了东街,敲响一座府邸的大门。
小菊和门房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有人带她们进入这大宅,穿过垂花门,绕过走廊,七拐八绕的到了堂屋。
请明度坐下,就有丫鬟上来沏茶,这底蕴和规矩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相提并论的。
起码这绝非商贾之家。
明度也无所畏惧,等待着茶凉可入喉后浅饮一口,就放下了。
她不疾不徐,扫了一眼这堂屋,便闭上了眼,闭目养神,感受功法运转,吸收空气中的水灵气。
“主子您就再去瞧瞧吧,说不定这高手在民间,太医治不好的,让这江湖郎中治好了呢?”
说话的是赵夫人身边的林婆子,她是赵夫人的乳母,小菊是她的女儿。
小菊一是为了这功劳,在主子面前得个脸面,二也是她娘念叨,她也希望主子能好。
碰上明度,就有了请她回来的心思。
赵夫人揉了揉眉心,抵着额头思索了许久,“去看看吧。”只希望这次不要再失望了。
可失望的次数多不胜数,赵夫人已经放弃了,“这次还是看不好,就让老爷纳个妾进门。”
始终要有子嗣的,是她对不起老爷,让他被人笑话,孤零零的守着她,还跑到这破落的地方来。
林婆子欲言又止,但看夫人烦忧的样子到底没说出口,先看了再说,若是不成她也再劝劝。
不能叫夫人这后半辈子在苦水里过。
想当年哪家的闺秀不羡慕她家夫人,不仅嫁的如意郎君,还对夫人一心一意。
就跟那句诗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只……唉。
赵夫人和林婆子迈过门槛进了堂屋,林婆子本着死马当做活马医,呸呸,她怎么能这么说夫人该掌嘴。
她默默的心里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她看这大夫仙风道骨,颇有隐世高人的模样,心底升起了希望。
“大夫你给我家夫人看看。”也不好说银子的事,怕玷污了高人。
明度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指定会说尽情的来,银子越多越好。
赵夫人伸出手,手腕上盖着秀帕,明度知道古代的人讲究,这真要是普通大夫,明度十分不赞成这般做,要想看病应当把影响因素降到最低。
一块秀帕挡不住明度的探查,未免太快,让人瞧了以为她信口胡说,她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片刻后明度收回了手,林婆子着急的问:“大夫您瞧出什么了?”
明度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夫人身上一些小毛病暂且不说,我想你们看的是这不孕之症。”
“夫人在母体中中了胎毒,侥幸降生,却也未将这胎毒除去,过了经年这胎毒滞留在子宫中,导致夫人多年不孕,我说的可对?”
林婆子激动的道:“对对对,不知道神医可有治这病的法子。”
赵夫人也升起了希望,想当初太医也只道她中了毒,后来百般追根溯源,才知道这是胎毒。
可不像这位神医这样摸个脉就知晓了。
明度:“治当然有治的法子。”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赵夫人立即道:“神医能治好我这病症,我将重金酬谢。”
她跟相公恩爱有加,谁想给自己他纳妾了,如果不是这世道子嗣极重,她也不希望相公留下遗憾,她考虑都不会考虑。
如今能治这病,她把刚才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拿纸笔来。”
丫鬟们上前铺好纸,磨墨,明度把药材写上去了。
她倒是想把自己搓的药丸子拿出来,但怕他们不敢吃。
“你们抓药速去速回,这药需在下亲自煎煮,这时辰也不早了。”
她还赶着回去,所以别磨蹭。
药赵夫人也不放心别人,由林婆子亲自去抓,林婆子回来对着赵夫人摇了摇头。
让小菊把药送到明度手里,明度着手处理药材,方才开始熬药。
利用灵力将药草中的杂质逼出来,随着水汽蒸发。
看似简单,实则极考验灵力的掌控,在外人看来明度是对着药罐,时不时打开,和他们熬药盖不相同。
明度这也是为了见效快,不然只要处理过喝个一个月就会好。
如今这般她要露一手,坐实了这神医的身份。
药熬好了,明度走在前丫鬟在后面端着,前面还有一个丫鬟带路。
“夫人喝药吧。”
赵夫人和林婆子对视了一眼,想去端碗,被林婆子拉住了。
明度没有生气,“这药你们亲自看着在下熬的,药也是你们抓的,我人也在这里,你们且放心吧。”
赵夫人:“我喝。”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喝。
林婆子也知道夫人这些年的苦,到底没有阻拦。
而且就像神医说的那样,都在眼皮子底下,而且这破落的县城应该也没人知道夫人的身份。
赵夫人药下肚,不过一盏茶工夫就肚子痛了起来,抱着肚子,脸上也是痛苦模样。
林婆子吓死了,“来人将这个谋害夫人的贼人抓起来!”
门外的小厮一溜烟的跑去叫护院。
明度抬手,“且慢,这是药效发作,你且带夫人下去,我在这等着。”
“无论夫人遇到什么症状都是正常,夫人莫心慌。”
林婆子也不怕明度跑了,赶紧扶着夫人离开,一出了堂屋赵夫人便想出恭。
林婆子担心不已,守在身边,但直接被熏出去了。
到门口了都是那个味道。
林婆子人都被熏傻了,真的臭气熏天,她都难以想象里面的是夫人。
就是这七日不曾出恭之人都……
夫人老奴真想进去陪你的,但……
小菊凑过来捂着鼻子轻声道:“娘夫人不会有事吧?”
她忐忑不安,要是夫人有什么事,她还要连累了一家人。
林婆子被打了岔,分出两分心神吩咐道:“你去盯着那个贼人,夫人这边我看着。”
要不是这是她女儿找来的大夫,她就让人把举荐的人拉下去严刑拷打,是不是谁指使来谋害夫人的了。
小菊惶惶,跑去了堂屋,盯牢了明度。
明度泰然自若,“这茶凉了,给我上壶新的。”
小菊:呔还想喝茶,也不怕把命丢这了。
吐槽归吐槽,明度的淡定叫小菊安心了些许。
指挥这其他丫鬟给明度上了一壶茶,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茶。没什么区别。
明度神色未变,看着茶烟袅袅,轻吹着,将茶叶吹开,喝了一口,润润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