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郯县。
接连失守了四座城池,速度之快,比阙宣称天子还快。
一下子让陶谦懵逼了。
而且,武原,都阳两地基本上是自己降的。
当地的兵马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了一个时辰,而后守将就投降了。
现在武原城已经是许臻在驻守了,他以军屯之法,让当地流民和百姓得到了耕牛,而且将所谓的开仓放粮,变成了发放金子。
都是碎金块,虽然没人只有一小块,但是等待商贾到来可以换取不少粮食。
是以,许臻的名声也迅速传开,武原的百姓数万人都开始耕种劳作,根本不把他们当做外寇。
而是当做自己的父母官一样。
这个消息。
让陶谦的病更重了。
并且,陈登起草的曹操以阙宣反叛之名,入侵徐州的公告,根本就发不出去。
因为许臻和曹仁。
用的是陶谦追杀曹嵩的名义。
贪图曹氏富贵,追杀曹嵩,以得罪曹操。
一时间,连郯县都是人心惶惶。
陈登,孙乾等人都陷入了怀疑之中。
自家主公如此,名声一落千丈。
反观曹操,在小沛,下邳两地是广收流民,安置难民,开仓放粮,得了极大的名声。
两相对比,陶谦立马被比了下去。
这拿什么和曹操比?!
连郯县都开始动荡了,外城的百姓不少都拖家带口的以车架推着全家人往下邳去。
而曹操那边,根本不管这些人当中到底有没有夹杂着暗探,全部照单全收。
所有百姓进入城内,都可以领粮食,或者登记名录,做工来换取钱财。
于是,陶谦再次病倒了。
醒来之后,只有曹豹和陈登在面前。
孙乾等庶人派,根本不曾到来。
“元龙。”
陶谦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陈登连忙上得前来,神情还是颇为平静,深鞠一躬。
道:“主公,您醒了。”
“现在……情况如何?”
“境内百姓……流言四起,情势极为不好……只怕是,必须要交战了,否则此消彼长下去,我们必然会内乱。”
外寇尚且不可怕,若是城内军民都上下同欲,众志成城,同样可以死守很长时间。
可若是如现在这般状况,曹操的声望竟然比陶谦更高,而陶谦在郯县的名声,逐渐被流言所影响,似乎已经快臭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曹操居然是以,为父报仇的名义?”
“我,我还以为他是以……以那平叛阙宣……”
陶谦一时间哑口无言,脸上都是震惊之色,以至于浑浊的眼眸出现了些许雾水,好似快哭了一样。
“为何那两地的百姓……会信他们?”
陈登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当时也很奇怪,于是特意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此刻也是无奈的说道:“主公有所不知。”
“他们当时撞见了张闿等人劫掠,并没有离去,而是留下了几名张闿身边的副手……”
“正因为如此,在入武原和都阳的时候,这些贼将亲自做说客,并且交代了其劫掠之行,而且还说是……主公暗中指使。”
陶谦一时气急,猛然一挺身坐了起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这……这这!!”
“我没有指使过!是张闿狼子野心!”
“唉,主公,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陈登有些绝望,说完这句话就后退了几步,深鞠一躬,已经没什么计策可言了。
现如今,在名望上已经被曹军完全碾压,谁能想到曹操这么狡猾,行径如此不讲道理,完全是以此来让徐州各地让陶谦声名扫地。
这么多年扶汉之名,被张闿那几个部将弄得声名狼藉。
他们泼出来的脏水,总有人会信的。
更何况曹军现在还如此的大气仁德。
不劫掠,不屠城。
只是为父报仇。
这要如何抵挡?!
“曹豹!”
陶谦大叫了一声,气喘吁吁的起了身来,满脸涨红,双眸血丝遍布,盯着曹豹说道:“集结大军,我要和曹操决战于下邳!!”
他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抖。
本来可以以逸待劳,让曹操来攻城的,但现在陶谦也清楚自己的结局。
如此拉锯下去,曹操必不可能来攻。
因为他已经占据了足够的名望,完全可以坐看郯县军民离心离德。
同样,真正压倒陶谦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乃是曹纯的虎豹骑,在匡亭大败袁术,并且开始了追杀。
曹操完全有精力与时间在两地拉扯而战,自己则是等不起了,否则下属还不知道有多少要投诚曹操。
他怎么会不明白。
哪怕是不信曹操的话,人家也看得懂局势。
现在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曹豹眼神颤动了些许。
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有些寒声的道:“好!主公,此一战,怕是要提前决定徐州归属了……”
陶谦绝望的看着天穹,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怎么会这样呢?
这和所设想的完全不同。
曹操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用兵如神,无懈可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