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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脱身

    第二十五章脱身

    项羽将老王头刺死,彻底断了刘迪舟对项羽的些许好感。项梁临死前的嘱托,刘迪舟算是完成了一半:虎符还回去了,辅佐项羽成了一句空谈。此时的刘迪舟还没有到古人那种“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的境界,他只认为是项羽放弃了他,也就怪不得他爽了项梁的约。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送走了老王头,刘迪舟拿了那属于自己的几样东西,趁着天未黑,一人奔城门而去。

    一直在刘迪舟身旁的军医大弟子,看到老王头坐化的情形,心灵深处已经震撼到惊恐。他“扑通”跪地就拜,口中也跟着喃喃念着,“精光来,精光去!积了一世德,上得天堂去!”。由于注意力太过集中,竟然没有发现刘迪舟的离去。待得诸事完毕,他再去寻刘迪舟时,刘迪舟早就远走高飞。

    这天从早到晚,又是龙卷风又是大火,早惊动方圆十里的老百姓。院外面围了一大堆人,他们没见过这蓝色的火焰,更没见过躺着的尸体还能坐起来面带微笑火化的场景,全都惊掉下巴怔怔看着。那伙营的几个兵看到此场景,不知何故,可能是出于对老王头的崇敬和对刘迪舟的敬畏,纷纷跪下磕头。

    人有跟风的现象,旁边看热闹的人看见有人跪下也都纷纷跪下,就这样明事情的跪下不明事情的也跪下,延伸下去竟跪了一街的人。彭城街上巡逻的兵远远看见火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跑过来一看吓一跳,跪了一街的人。

    接下来就是次日的传言四起,有人说看见老王头双手合十在烈火中慢慢飞了起来,越飞越高,变成一尊神;有人说老王头在刘迪舟的接引下去了天界,成了神仙。反正等到老王头火化后的几天,整个彭城都在传老王头成仙之事。更有甚者,有人竟然按照老王头的模样,将其刻成木像带回家供奉起来,神仙就这样演化出来了。

    刘迪舟扛着唐刀奔南而去,他来到城门口。天已黑,城门已关。黑漆漆的街道里走出一扛刀之人,谁见不怕?城门口处灯光下看门的军士看到来人,大喝一声,“谁?”那军士‘谁’字刚喊完,刘迪舟已经站到他面前。他轻轻的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挡我者,死!”。这杀气!吓得那些军士忙向城门楼子两边躲,让开一条通道。看着关着的城门,刘迪舟将扛在肩上的唐刀拿到手上,一个翻身,唐刀顺势劈去,生生将两扇城门斜斜劈断。刘迪舟接着一挥手,身体内的罡气发出,将城门震飞几丈远。刘迪舟将刀又往肩上一扛,大摇大摆出了城。

    刘迪舟出城走了十几里路,天渐渐亮了起来。此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秋雨淅淅沥沥带着寒气卷向大地,刘迪舟感觉一阵凉飕飕的,脑海里突然闪现林冲雪夜上梁山的镜头。他抬头看看天,可惜没有飞雪!“我应该是鲁智深呀!”刘迪舟摸摸光头暗自嘲道。

    一夜的思考,刘迪舟想通了,历史上项羽是当了西楚霸王的,不会死在当下;如果此时他去杀项羽,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被项羽杀了。如此简单的二选一的选择题他还是会做的,他选择逃离。虽然他因为这逃跑挨了三次打,逃跑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他还是得逃。

    如今最亲的老王头没了,刘迪舟现在就是光棍一条。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容身?刘迪舟甩甩头上的雨水,任凭雨水袭击衣衫。他暗运真气护住身体,不让寒气侵入体内,马不停蹄继续赶路。

    刘迪舟在大雨中前行了大半天,不知走了多少里路,路上行人稀少,也没有同路之人。茫茫天地,何其孤单!

    就在刘迪舟感概之时,后面传来马蹄声。刘迪舟想自己孑然一身,朋友都没有,这骑马之人应该与他无关,他没有回头继续前行。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群骑兵越过他,挡住他的前行之路。

    “小先生!”身后传来一声音,“某奉项将军之令,请先生回去。”刘迪舟回身一看,是龙且将军。他静静地看着龙且,没有说话。龙且不敢与他对视,他双手抱拳挡住刘迪舟的眼神说道:“先生于龙且有救命之恩,我岂是忘恩之徒,只是军令难违,还望先生随我回城。”

    “我去意已决!”刘迪舟冷冷回道。“还望先生不要让某为难。”龙且又双手作揖说道,说实话他是不想来的,可是军令难违,身不由己。

    “我不为难你。”刘迪舟想了想,仍用冷冷地口气对龙且说道:“坐好啦!”他缓缓拿下套在刀头上的布套子,意念一动,真气自然贯入手中。他右手握刀,刀口朝前,身体由上往下旋转,整个人猛的转了一圈。

    龙且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他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一个马前失蹄,马往前栽,将他从马上甩了下来。紧接着围着刘迪舟一圈的骑兵全栽了下来。龙且身手好,他栽下来马上一个前翻,人就站了起来。他首先看到的是他前方那骑兵的马的两前蹄被齐齐斩断,他连忙回头看,自己的马亦如此。

    龙且大惊失色,连忙双手作揖一揖到底,“先生一路好走!恕龙某唐突!”。龙且手一挥,那些狼狈掉到地上刚刚爬起来的骑兵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告诉项羽,有空我会去取他命的!”刘迪舟还是冷冷的言语。言罢刘迪舟慢条斯理地将那布套子套在刀头上,将刀往肩上一扛,看都没看那些兵,径自越过他们,继续前行。

    拿把刀轻轻一挥,刀都不沾身,马脚断了!这样的功夫龙且还是第一次见,他吓出一身冷汗。龙且换了一匹马乘着往回走,他可以交差了。他估计就算项羽亲自来,都不一定留得住刘迪舟。

    傍晚时分,快到城门口了,对面一辆马车刚从城门口驶出,龙且认出驾车之人是周军医的大弟子。龙且猜测马车里坐的人是去追刘迪舟的,他没做多想,连忙命队伍让道。他可不想跟刘迪舟结仇,否则那一刀下来,谁人能挡?

    马车确实是去追刘迪舟,车中之人乃是周军医。那天他在沛县为曹寡妇医伤,待得曹寡妇醒来,军医听曹寡妇讲刘迪舟乃她失散将近一年的儿子刘肥之时,吃惊不小,他可是认为刘迪舟来自异域的。这刘迪舟到了彭城,吉凶未卜。两人一商量,决定立刻动身追赶项羽队伍。曹寡妇顾不上伤痛,简单收拾了些生活用品,找辆牛车与军医两人匆匆赶往彭城。

    刘迪舟出城远去的下午,军医两人才到彭城,从北门进城来到伙营。军医的大弟子将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周军医,周军医看着烧掉的木台子废墟,痛心大哭一场。周军医命弟子找来三牲祭奠了老王头后,他将所有弟子召来,问有谁愿意跟他走?只有大弟子站出来表示愿随师父前行。

    周军医勉励其他弟子在项营好好工作,没多说什么就将他们一一遣散。他也没去向项羽辞行,命大弟子将牛车换成马车,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全带上,备了点生活必需品和食物,带着曹寡妇匆匆出城,向南追赶刘迪舟。

    刘迪舟将南城门打得粉碎,城里的人都听闻了,军医大弟子早就将刘迪舟遁去的路线搞清楚。所以当周军医决定去追赶刘迪舟之时,大弟子驾着车毫不犹豫向南追去。

    刚出南城门,他们就碰见龙且将军带着他的队伍缓缓回来。奇怪的是龙且居然没拦他,而是主动让道让他们过去。军医有点纳闷,走着走着又看见十几条马跪在路边,更是纳闷。军医没细想,命大弟子加快速度,追刘迪舟要紧。

    雨继续下着,马车继续飞驶。一夜已过,黎明时分,疲惫的大弟子驾着车远远看到前方一人独自行走。

    “驾!”他打了一响鞭,驱马加快速度奔了过去。一看那独行之人,果然是刘迪舟。他回头向车里喊道:“师父!看!先生!”马车里假寐的周军医一听,忙坐了起来,摇摇身边睡着了的曹寡妇,“醒醒!找到你儿子了。”

    马车一靠近,军医就将头从车里伸了出来大声喊:“先生!先生!”。刘迪舟驻足回头看着马车驶近停下。

    “周军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跑这么远,何必呢?”刘迪舟看着伸出脑袋的军医说。“外面雨大,先生先上车,待某慢慢道来。”周军医边说边扯刘迪舟上车。刘迪舟先将唐刀送进车里,人跟着爬进到车里,抬头一看车里还有一人,正看着自己。

    “儿呀!”那人将手摸向刘迪舟的脸,刘迪舟吓得向后退了一下,车里太小,无处可退,只要那手别摸着自己就行。“先生饿了吧?”军医忙抓住那人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还行!我打算到前面那庄子打尖化缘。”

    “吃饼!”军医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大饼递给他,刘迪舟身子又向后挪了挪,离那人又远了些,接过饼就吃。那妇人没再伸手,而是慈祥地看着刘迪舟吃东西。此时的天已大亮,车里的能见度也高了许多,刘迪舟看清摸他的人正是沛县那被项羽一脚踢飞的曹寡妇。

    “你怎么在这?”刘迪舟边吃饼边说,他刚将话说出口就明白自己问了废话,不是他自己命周军医留沛县给曹寡妇医伤的吗?既然周军医在此,那这曹寡妇就有可能在这了!“找你!”曹寡妇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轻轻说道。刘迪舟吃着饼没说话,他在想这个真刘肥跑哪去了?今天他如果认了这个妈,明天刘肥回来了怎么办?两人抢一个妈!有必要吗?

    马车并未停歇,慢慢前行,秋雨也慢慢小了。中午时分,雨终于停了,天阴阴的甚是闷人。刘迪舟坐在车里非常别扭,那曹寡妇看得他心慌,身上的湿衣服黏着身体也极其不舒服。他从车里爬了出去,来到军医大弟子身边,看着远方。他指指远处路边的一河流,“到那歇息片刻。”

    军医大弟子依言将马车赶离马路,来到小河边。待车里的人都下得车了,军医的大弟子就将车辕从马身上解开,让马自个去吃草。军医扶曹寡妇找了个稍大的石头让她坐下,自己又转身去车里拿吃的。

    刘迪舟走到河边,纵身一跃,跳进河里。那曹寡妇视线一直没离开刘迪舟,见他跃进河里,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河水不深,刘迪舟站在水里,水齐腰深。曹寡妇放下心来。“孩子!水里冷,快上来!”她喊道。刘迪舟看看她,非常矛盾,究竟认不认这个妈?他一时无法决定。

    刘迪舟将整个身体在水里转了个圈,腿微蹲,脚下用力一蹬,整个身体蹿出河面,飞向河对岸稍高的大石头。刘迪舟飞上石头,盘腿坐下,闭眼调息体内真气。他将真气在全身飞速运转,产生热量将穿着的长衫烘干。不一会儿,长衫的水分在热气的烘烤下变成水汽,水汽慢慢蒸发,飘向空中。

    阴阴天空之下,没有太阳,天还是很亮。河对岸那三人看到的景象是:坐在石头上的刘迪舟全身被一淡淡的光圈笼罩,经久不竭。尤为显眼的是那光头,竟闪闪发光!周军医和他弟子两人再也不淡定了,连忙面向刘迪舟跪下膜拜。

    刘迪舟运用真气将长衫烘干,又调息将真气运转了一周,存入丹田。起身一跃,飞过小河,来到跪着的两人边。“作何?”他问。“我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军医跪在地上说道。“周军医!不是说好了当兄弟的吗?”刘迪舟又要去扶起他。“不不不!此次我心已决!”周军医抬头看看刘迪舟,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起身拉起旁边跪着的大弟子,拽着他跑到河边从腰里拿出小刀,吩咐弟子如此行事。大弟子手拿着刀犹豫了一下,伸手解开周军医头上的发髻——————。

    刘迪舟远远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也没去理会两人。他走到曹寡妇身边。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全干了,衣袂飘飘,潇洒倜傥,玉树临风。“我儿成神啦!”曹寡妇看痴了。“咳!不是。”刘迪舟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练成一种武功而矣!”

    “肥儿!你就不能喊一声为娘?”曹寡妇多么希望刘迪舟喊她一声娘。“您可能搞错了?”刘迪舟整理言辞说道:“我可能跟你的儿子长得有点像,但我确实不是您儿子。”“怎么可能?”曹寡妇站了起来说:“我的儿我岂不知?一年前你不知跑哪儿去了,为娘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好吧!”刘迪舟知道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他说:“您就跟着我,如果实在是找不到您的儿子,我就当您儿子。”“何为就当儿子,你本就是我儿!”曹寡妇生气说。“好好好!别生气!”刘迪舟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上次项羽打伤了您,好了没有?”“胸疼!”曹寡妇摸着胸说。这就麻烦了,刘迪舟有点尴尬,就算是娘,也不好看人家的胸呀!

    “嗯!”刘迪舟只好又转移话题说道:“周军医是个神医,有他替您治病,保证没问题。”停了停刘迪舟又说道:“我饿啦!吃个饼。”曹寡妇忙将军医放在她身边的饼拿给他,刘迪舟接过饼边吃边慢慢移动,离开曹寡妇些许,眼睛看着其他地方,没再和曹寡妇说话了。

    “先生,先生!”刘迪舟一个饼还剩最后一口,身后传来周军医的喊声,他将饼全放进口里,边嚼边转身。“先生请看!”周军医就在刘迪舟身后,他将脑袋在他面前晃了晃。光头!刘迪舟“扑哧”一口饼全吐在军医的脑袋上,刘迪舟连忙去擦他脑袋上的饼。“无妨,无妨。”军医连忙说。

    “人家是削去三千烦恼丝,你是削发明志呀!”刘迪舟笑着说:“你这是何苦呢?”周军医说道:“我立志从今往后跟随先生学道。”他还是不了解佛教,以为跟道教差不多。刘迪舟对佛教也只了解一点点,也没什么好教他的。“往后我可能要浪迹天涯啰!”刘迪舟说。“啊?”军医不懂,但他马上说:“我愿随先生浪迹天涯,还望先生不弃。”

    刘迪舟看着这个四十来岁的老头心里有点小激动,要是在现时代,四十来岁真不算老。但在那时代,看着军医还真是个老头。刘迪舟看周军医如此决心,不忍心再拒绝他就说:“那我就收你为弟子吧!”

    “师父!”周军医高兴得磕头拜师。“好好好!”刘迪舟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忙制止他继续磕头。“我呢?”又一个光头从后面冒了出来,正是军医的大弟子。“你?”刘迪舟看着他说:“你不是有师父了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不能再收你为弟子了。”

    “还不拜见师祖?”旁边周军医说道。“拜见师祖!”军医大弟子也跪地磕头。“好好好!都起来。”刘迪舟扶起两人说:“你姓周,那我就赐你名叫忠一。”他想自与这军医结交以来,他一直不离不弃,算得上是一位忠义之士。

    “谢师父!”军医长揖谢礼。刘迪舟又看看那大弟子,问道:“你俗家姓什么?”“小姓张。”“好吧!那为师祖就赐你名叫厚一,希望你做个忠厚之人。”

    “谢师祖!”大弟子也长揖谢过。“走吧!咱们去前面那镇上歇脚。”刘迪舟看看天色不早了,也就不再废话了,命张厚一驾车,去了前方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