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笑猝:“如果我要求帮助,那一定会落她们口实。我曾经为了逃避一个男人而穿行,一个我从心里希望紧紧抓住他的男人,像一只兔子一样逃走。逃走,却又想要被捉住。我怎么能让她们知道这样的羞耻?即使她们真的能帮我,我又怎么能告诉她们?”
仪景公主只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些事,尤其是关于那一段逃跑与追逐,关于令公鬼捉住了她的故事。嫉妒的碎片忽然飘过她的心田,她将它们塞进口袋里,又把那只口袋埋到脑海深处,然后在用双脚狠狠地踏上去,将埋藏那只口袋的地方踩实。
如果女人想要发傻,那就去找男人吧————这是李嬷嬷很喜欢说的一句话。她喜欢说的另一句话是————小猫抓乱你的毛线,男人抓乱你的心弦,那都像呼吸一样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人会从我这里知道这件事,鬼笑猝,我会尽力帮助你,如果我知道该怎么办的话。”她确实想不出怎样才能帮鬼笑猝。鬼笑猝对编织的领悟非常快,比仪景公主还要快得多。
鬼笑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慌乱地爬上了马鞍,她上马的样子总算比讨海人好一些。“那里有一个男人在看着我,仪景公主,他不是仆人。”她看着仪景公主的眼睛,又说道:“他让我害怕。”鬼笑猝不会对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人承认这一点。
“现在我们已经离他很远了,无论他是谁。”仪景公主说着,牵过雌狻猊,跟在湘儿和孔阳身后向空旷地外走去。实际上,那很可能只是一名仆人,但仪景公主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尤其不会告诉鬼笑猝。
“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会到达家人的农庄。我们将使用风之碗,世界将恢复正常。”是的,应该能比现在更正常。太阳似乎比她们在马厩时更低了一些,不过仪景公主知道,这只是她的错觉。这一次,她们要给暗影狠狠地一击。
在白色的雕铁栏杆后面,罗叉娑看着最后一匹马进入通道,然后是那四名护法和那名身材高挑的姑娘。他们可能带走了一些能够为他所用的物品,比如一件适合男人的法器,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大。
而那些密炼法器,很可能当她们在研究那些东西的时候,就会要了她们的命。幽瞳是个傻瓜,所以他才会冒险去搜集那么多已经没有人知道的破烂,而现在他更确定,幽瞳比他以为的更加愚蠢。
他绝对不会只为了一点文明的残片就打乱自己的计划,他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一点无聊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在其它人的意识中有什么是重要的,虽然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那个通道的边缘突然开始弯曲、震颤,他惊诧地看着通道……消失了。罗叉娑从不是一个会说脏话的人,但他现在确实想到了一些骂人的话。
那个女人做了什么?那些粗鄙的乡下人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讶。被割绝的人也可以治愈,即使是不完全的治愈。这是不可能的!但她们做到了。那种非自愿的连结,还有那些护法与他们的鬼子母分享的约缚,这些事他很久以前便知道了。
但每当他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她们,这些无知的家伙就会向他显示出新的技巧————一些在他自己的纪元里也没有人能想到的技巧。即使在文明最发达的顶峰也没有出现过的技巧!那个姑娘做了什么?
“主人?”
罗叉娑略微侧过头。“什么事,肥东?”诅咒她的魂魄吧,那个姑娘干了什么?
穿着绿白色制服的秃头男人无声地走进小房间,向罗叉娑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要跪倒在地上。肥东是这座宫廷中的一名高级仆人,他的长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华而不实的庄严面具,就是现在也不例外。
不过,罗叉娑曾经见过比他位阶高得多的人表现却比他差得多。“主人,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早晨那些鬼子母带进宫里来的那些东西。据说她们找到了一个古老的宝藏,里面全都是黄金、珠宝和心石,上殷台和卫疆的工艺品,甚至还有传说纪元的遗物,据说那些物品中有的和上清之气有关。好像其中有一件宝物能够控制气候。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主人,宫里的人都在谈论她们,但每个人的地方都不相同。”
肥东一开始说话,罗叉娑的目光就转回到了马厩场院里。对于黄金和泑山雅石的荒谬谣传引不起他的兴趣。通道不可能就这样消失,除非……她真的能拆解命运之网?罗叉娑不害怕死亡,但他冷静地考虑着自己是否刚刚见证了命运之网被拆开。一次成功的毁灭。又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又是一个巧合吗……
但肥东的话还是有一些传进了他的耳朵。“气候,肥东?”宫殿里高塔的影子刚刚从塔基冒出一点,空中也没有一丝云彩遮挡这座灼热的城市。
“是的,主人,那件宝物被称作风之碗。”这个名字对罗叉娑来说没有意义,但……一件能够控制气候的密炼法器……在罗叉娑的纪元里,气候一直是通过密炼法器谨慎管理的。
这个纪元另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些能以一己之力在相当程度上控制天气的人,而以前只有靠密炼法器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那样一件密炼法器应该不足以影响一块大陆上足够广阔的地域,但那些女人能把它使用到何种程度?如果她们连结起来呢?
罗叉娑想也未想就抓住了真力,萨埃的黑色涌过他的眼睛,他的手指紧扣在铁窗栏上,金属在他的指缝间呻吟扭曲,不是因为他的腕力,而是因为些许真力的作用,那是来自魔尊本尊的力量。
它紧勒住铁栏杆抽搐着,正如同他的手指在他的怒火中抽搐。暗主不会高兴的,他已经从封印中拓展出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对季节进行修正了。
而且他急不可耐地要进一步接触这个世界,粉碎包容他的虚空,他不会喜欢发生这种事情。怒火包围了罗叉娑,血液在撞击他的耳膜。片刻之前,他还不是很在乎那些女人去了哪里,但现在……远离这里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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