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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母妃,是不是只要儿臣足够努力,父皇就会来看我们了。”赵以宸不过才高出桌案半个头,便摆出一副勤学苦读的模样。

    端淑贵妃只是笑着摸了摸赵以宸的小脑袋,转而从身后拿出了一碟子糕饼,“只要宸儿健康长大,父皇就会来看我们的。”

    美好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赵以宸在端淑贵妃的养育下出落得十分英俊挺拔,长得十分像先帝年轻时候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长脸,引来了皇后的关注。

    那日赵以宸刚从学究那里挨了板子,想要去找母妃倒倒苦水,路过皇后所住的凤鸾殿时,却正好看到母妃跪在地上。

    皇后手里拿着一根小臂长的玉尺,狠狠地敲击着端淑贵妃身体最娇嫩的地方。

    年幼的赵以宸哪里懂得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罢了,整日见母妃都是眉眼带笑的,他就总是以为在后宫中没人能欺负的了他们。

    见到母妃疼痛得满头汗水也未喊出声,赵以宸也只是捂紧自己的嘴巴,悄悄地靠在门边,眼泪横流。

    此时的他,再次回想那一幕,总是恨自己不够勇敢。若是他能再勇敢些,或许端淑贵妃也就不会那么早离世。

    自那日之后,赵以宸总是带着些情绪,读起书来也心不在焉,学究将此事告诉了先帝,先帝便以偷懒耍滑为由严厉呵斥了赵以宸,还赏了十大板子。

    端淑贵妃拖着伤,日以继夜的照顾着赵以宸,就在赵以宸伤势好转了些,她自己却病倒了,这一病,便再也没有起来过。

    后宫中向来都是母凭子贵,但也有子凭母贵的说法,母亲地位若是不高,即便生下的是个皇子也还是要躲在别人的荫蔽下苟且偷生。

    没了母妃的赵以宸,在这后宫里的生活实在坎坷,皇后在此时又提出要收养赵以宸的意思,惹得赵以泰心有不平。

    两位后宫中仅有的皇子都要养在皇后膝下,后宫中对立储之事也议论纷纷,以皇后一派为首的大臣主张立长,而那些在朝中没有势力背景的纯臣便主张立贤。

    其实这根本就与立储之事无关,无非就是借着端淑贵妃的死,在先帝面前争权而已。

    但这对赵以宸的打击十分深重,他为了平息众议,也为了能不被养在皇后膝下,冒着大雨在天圣殿外跪了整整三日。

    现下阴雨天还会有些隐隐作痛。

    “站起来,你不需要跪她!”这话赵以宸不光是对宋知说,更是对自己说。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宋知泪眼婆娑地望向赵以宸,转而又跪在赵以宸脚边,“陛下,你能不能让公主放了我阿娘,她不是奸细,她是我阿娘啊。”

    赵以宸最是见不得宋知卑微的人,或许他在宋知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又或许说,宋知就另外一个赵以宸。

    在一切都没有按照曾经的故事那样发展前,赵以宸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他用力地攒住宋知的双臂,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朕告诉过你的,你应该有你心里的骨。”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奴婢不需要跪本公主?那个贱奴与她母亲一样,都是来害锦州的!皇兄,你别被她们骗了!”朝瑰言辞厉切,散落在一侧秀发显得她更如同鬼魅。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朝瑰从桌案边拿起一把水果刀,迅速的跑向了宋知母亲。

    赵以宸用手接住白刃,顿时血流一地。

    “朝瑰,你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赵以宸用手挡住小刀,却发觉这句话格外的熟悉。

    好像在那个夜晚,他也是这般用刀刺入宋知的皮肤,险些废掉了她半条手臂,她在神情恍惚之际,也对自己喊了这么一句话。

    对啊,他们都已经死了。

    是他自己还没有放过自己,是他自己要将自己绑在那些回忆里,绑在了那些随着时光流逝的岁月里。

    赵以宸回过神来,示意公主府的人将公主安抚好,“朕亲自来审。”

    他稳居高位上,前面跪着宋知母亲,宋知担心母亲,便陪她一同跪着。

    “宋知,朕再说一遍,你过来。”赵以宸的耐心快要被磨没了,然而他还是愿意再多等宋知一会。

    宋知听得出来赵以宸的语气变化,只能依依不舍的放开母亲,站到了赵以宸身边。

    “朕且问你,你与宋知可是母女?”

    “回陛下,正是。”

    “朕再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公主府?又为何会被当成奸细?”

    “这...陛下,民妇确实是大漠人,是在街上闲逛时被公主殿下突然抓进了府中。”

    “你说谎!你个贱奴!”朝瑰重新梳妆了一番,不堪入耳的言辞却使得她原本娇俏的脸颊多了几分丑陋。

    赵以宸缓缓走下,双手背于身后,慢步行于那女子面前。

    “宋知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那中年女子有些迟疑,最终佯装肯定的回答。

    说时迟那时快,赵以宸从侍卫身上抽出配剑,一刀刺穿了面前女子的胸腹,那女子瞬间倒在血泊中。

    倒下前,一双眼睛还死死地望着宋知。

    “阿娘!”宋知一个健步冲上前,拖住那女子即将要倒地的身体。

    由于最后一句话声音太小,除了赵以宸以外没人听见说了什么,事情也发生的太突然,就连朝瑰都没想到。

    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没了气息。

    朝瑰不可置信的望着赵以宸,脸还是熟悉的脸,只是那身上的杀伐之气有些陌生,她突然有些不太认识自己的皇兄,甚至感觉眼前的人只是一个顶着皇兄面孔的陌生人。

    “赵以宸!你为何要杀了我的阿娘,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宋知第一次直呼赵以宸的名字,声嘶力竭。

    宋知放下阿娘的身体,轻轻为她盖上了眼睛,起身走到赵以宸面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被你折磨,被你妹妹欺辱,如今你们还要合起伙来杀了我的阿娘。”

    说罢,便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