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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千机果

    可总有人破坏这和谐之景。

    一个衣着不凡,一眼就可以看出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喝醉了酒,双颊醺红,走一步晃两下可见醉得不一般。

    他歪歪斜斜地走了许久,才走到他的目的地——坐在一楼的一位素衫女子。

    这女子未施粉黛却依旧比常人更美,发间仅有一个木簪堪堪卷起一束头发,端的是弱柳扶风,叫人忍不住温柔相待。

    富家子弟走到她面前,倒了一盏酒向女子面前一推:“姑娘面色苍白,定是寒症,当饮一杯酒,去去寒气。”

    如此胡诹之言女子也不恼怒,笑道:“我不甚酒力,恐要辜负公子美意。”

    富家子弟却得寸进尺:“这酒乃是天子所赐,便是一口醉个三天也不负此物。”

    顾原闻言顺着室内天井看着他手中的酒,冷哼一声,天子所赐?

    女子仿若涉世未深,眼下已是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顾原挑眉,每当这个时候,必定会有一两个热血少年挺身而出为这女子鸣不平,再与这富家子弟打几个来回,然后富家子弟放下狂言惨败而归,最后邀月山庄的老板便会出来找那少年索赔。

    不过看这富家子弟醉醺醺的模样很是弱不禁风不禁打,也许一会就可摆平,损坏不了多少物件,这回老板可讹不了多少银两了。

    果不其然,在富家子弟的手就要碰到女子时,一节断筷不知从何处飞来,打在他的手腕上。

    为何是断筷?

    也许是店家为了省钱不曾置换,也许是这位英雄少年太过气愤。

    富家子弟果然身子虚浮,不过一节筷子,便被打翻在地:“谁!谁偷袭我!”

    接着一名蓝衣少年便背着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俯视:“是我!”

    富家子弟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你,你又是谁,敢动本公子!”

    少年桀骜一笑:“我乃寒云殿,长空!”

    寒云殿号称掌握天下所有机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江湖人尽皆知的为天下高手英雄排名的金玉榜也是由其所写。

    寒云殿之主温宴山也是突破大空神境的高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

    寒云殿名头不小,但长空此人……

    所有人都面露迷茫之色,长空有些底气不足:“你们现在不知,以后我的名字一定会响彻江湖!”

    富公子也不服气,挺身大有一种拼一把的气势,可瞧见长空背上的大刀,虚言:“你等着,等我找到了千机果飞仙成神,我定叫你好看!”

    说完便左脚绊右脚地跑出了山庄。

    长空也高声呼道:“且看我们谁先找到无迹山吧!”

    说完冷哼一声。

    女子面露感激,向长空福了一礼:“陟云阁秋意浓,多谢少侠相助。”

    长空还来不及沉浸在美人的感激目光中,店老板延赫便从柜台后走出来:“少侠当英雄自是可佩,但损坏了我店内的家伙什……”

    延赫还没说完,却发现店内无一丝狼藉,可见那富公子到底有多弱。

    长空却真是少年心性,拾起地上的断筷:“抱歉,这筷子我也不知是何时弄断的,我定会赔偿的。”

    延赫见自己讹人不成,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径直离开了,徒留长空一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长空同行的女子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挖苦:“人家这么大一个山庄,稀罕你那几个铜钱?”

    “扶桑!”

    长空气急败坏。

    英雄救美拔刀相助在邀月山庄可谓平常,根本无法吸引在座的诸位。

    但这次闹剧散场后,气氛中隐隐添了些许异常,豪言豪语都变作窃窃私语。

    千机果……

    数日之前一则消息传遍江湖,据说在东离、西蜀、南靖和北辰四州交界之处有一海外仙山,名无迹。

    山上有一仙果名千机,有人说食之可活死人肉白骨,也有人说可以使人一夜之间突破大空神境无敌于天下,更甚者说可以使人飞仙成神长生不死……

    但此山无迹可寻,山上更是凶险万分,世间只有一卷上古地图可寻其踪迹,但这上古地图早已被破为四份,流落四州。

    没有人真正知晓千机果的功效,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传言不过是世人的贪图欲望,但江湖也确实因为这种虚妄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宋初也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千机果当真存在吗?”

    顾原不以为然:“我不信,但恐怕昭阳城里各方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了。”

    宋初撑着下巴:“你打算怎么做?”

    顾原又在盏中添了新茶:“我们也该重新出现了。”

    盏中茶香四溢,可顾原的话却冷得似北辰的雪。

    ———

    江枫眠是金台观最负盛名的观主,逢春舍便是金台观专门为其辟出的小院,金台观每日香客无数,逢春舍占了些光,消息也是灵通得很。

    在江绾故去后不久,池鱼便也从众多香客的口耳相传中听说了千机果之事,更是动了心思想去寻找。

    如果千机果真的存在,也确实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那么姑姑就一定有救。

    那天池鱼收拾好了一切,带着任平生和故渊就要去找上古地图,是江枫眠拦住了她。

    “生死皆是天命,你此行未必会有结果,也许离开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江枫眠如是说。

    池鱼天性固执一心想去,在江枫眠的劝阻下勉勉强强地压下了心中的想法。

    那天晚上,池鱼便就闷闷不乐地缩在房间里,故渊则就背着琴在外面守着。

    池鱼倒是难得的有些小孩子的模样。

    江枫眠拄着拐杖,走到故渊身边:“岁岁自小就固执,打定主意做的事情很少有人可以阻止她。”

    十年前便是如此,三人苦口婆心百般劝说阻挠,池鱼依旧是铁了心的要去那万圣堂的鸿门宴。

    池鱼是个不见黄河心不死的性子。

    “这次她要去无迹山我拦住了,可我终有劝不住她的时候。”

    池鱼对江枫眠之重视,若江枫眠都劝不住,怕是板上钉钉了。

    故渊不发一言。

    对他来说,阿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他会一直陪在阿姐身边。

    只要是阿姐想做的,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江枫眠转过身看着故渊,浑浊的眼里印着他的脸:“岁岁想去找千机果,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离开这里,我希望你届时,可以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