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敖家两房这档事,转头就连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敖芬结婚之后就跟她丈夫到镇上生活。
她家在镇尾,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镇子都传遍了,还是她小姑子抱着孩子回来阴阳怪气她才知道。
这一年多的时间,敖芬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
她原本比敖箐漂亮,身材微微有点丰腴,走在路上最吸引人目光的那种。
可现在,瘦了黑了,白皙细嫩的手指也变得粗糙了。一家人的衣服三餐都是她做,还得帮婆婆做手工挣点钱贴补家用。
听到敖箐回来,她脑子一热就直接冲了过来,要跟敖箐算账。
三兄妹当时正在吃早饭,看着敖芬冲进招待所,又从里面冲出来,看到他们三人后,直接扑打过来,想要拉扯敖箐。
有敖海敖江两兄弟在,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敖江随便一搭手,她就往旁边栽倒。
敖芬干脆就坐在地上,两腿一盘,直接哭嚎起来。
换作其他人肯定怕影响不好急着要扶她起来,可敖家三兄妹却不,反而坐下来任她闹,也不说话也不看她,自顾自的继续吃早饭。
旁边派出所的同志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连忙拉着旁边人询问情况。
“不知道啊,我们在这里吃得好好的,她突然跑过来就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扑,人家哥哥挡了一下,她直接就坐地上嚎了,跟个疯子一样。”
镇上的派出所民警基本上是认识全镇的常住居民的。
拉着一看是敖芬,再看看一脸平静冷漠的敖海三兄妹,再联系下昨天出警回来的情况,哪儿还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敖芬是吧,你先回去,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结果……”
“我不回去。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污蔑的我,你们把她抓起来啊。”
“我污蔑你啥了?”敖箐一拍桌子站起来,声音洪亮,“是我逼着你抢别人的未婚夫?还是我逼着你半夜三更在土地庙跟人鬼混被抓现行的?”
敖箐说话的时候,敖芬丈夫也闻讯赶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当时就想要打敖箐。
“你敢动她半根寒毛试试。当年我妈救了你一条命,我现在就能让你把命还回来。”
“就是,老师当年救你还不如救一条狗呢。救了狗,狗还知道帮人看家护院。救了你,你不但不思报答,还欺负老师的女儿,还想把她卖给傻子当媳妇。当初是你爸跪下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才让你跟箐箐订下婚约。你不想遵守也就罢了,还想害人,你特么就是个白眼狼。”
镇上也有当年敖箐妈妈教过的学生,不是所有人都怕敖芬丈夫他们家的。只是当时出事大家不知道,过后才听说敖箐在同学们的帮助下逃跑了。今天听到说敖芬家里长辈居然毁了老师的坟墓,这下子可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在镇上的几个学生闻讯赶了过来,还有人直接通知了其他有联系的同学,大家都打算去东山村替老师讨回公道。
敖芬两口子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一看惹了众怒,也不敢再撒泼了,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干脆躲在民警身后朝敖箐和那几个学生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闭嘴。”所长出来指着敖芬两口子怒喝,“有问题就来所里报案,别躲在我们同志的身后挑唆大家的怒气。”
被敖芬拉着不放的那个女警好不容易挣脱她的手,身上制服都差点被扯坏了。想要骂她,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出声,只得狠狠瞪了她一眼,扭身回了所里。
敖芬没了挡着她的人,顿时闭嘴不敢再跳了。
她丈夫同样如此,却在看到她之后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好好的在家里做事不行?非得跑出来丢人现眼。”
被打的敖芬捂着脸却不敢还嘴。
敖海眉头一皱想要上前,直接被弟弟妹妹一人踩住一只脚。
“你今天敢去,以后你就不是我哥。”
敖江则斜睨他,表情不善。
“我,这不是她男人打她。”
“她男人打她自然有她亲兄弟帮她出头,你是她什么人?”
敖箐瞪了哥哥一眼:“得,我忘记你一向跟大伯家关系不错,人家结婚你还打算送厚礼呢。”
“我不是没有送嘛。我不,唉,你们两个……”
敖海看了眼弟弟妹妹,叹口气,闭嘴退后。
“我说大哥,你就是那种别人打了你左脸,你还主动把右脸拿过去让人使劲扇的人。什么毛病?”
被妹妹不留情的抢白一顿,敖海搓一把脸,不再吭声了。
“就是,大海你这心思好归好,也得分人啊。别人都对你们家下这么狠的手了,你还以德报怨呐?”
旁边他.妈妈的学生都看不下去,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我大哥这是圣父病发作了。”敖箐嘟嘴扭头,都懒得看敖海。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不管好不好?”
敖箐看了二哥一眼,敖江轻轻摇头,两兄妹同时微微叹气。
看样子他们得好好给大哥找个厉害点的大嫂才行了。不然以敖海这种看上去凶的不行,实际就是个烂好人的性格,后面他家不知道得吃多少亏。
“哥,别的我不说,他们家能做出毁了爸妈坟的事情,你如果还能大度的原谅他们,那行,你去爸妈坟前磕个头,以后咱就分家吧。”
敖江冷不丁的冒了这么一句出来,连敖箐都吓了一跳。
“爸妈的尸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泡坏了,反正我想好了,以后爸妈的坟我来管,他们大房的人都给我小心点,这笔账咱们慢慢算,还有几十年呢。”
敖芬和她丈夫听到敖江的话,冷不丁打个寒颤,再跟敖江的目光一对,一阵寒意从尾椎骨那里爬上后脑勺,身体像是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窖里一样,刺骨的凉。
“敖江同志,你这样可不行。”
“所长,我可啥都没说也没干。”敖江摊手,“怎么着,放句狠话都不行了?”
所长喉头一滚,心道,你自己的本事你自己不知道?狠话被你这么一放,谁还能当它真就是随便一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