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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父子反目在殿前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可算是一句极为紧凑,让高俅有些应接不暇。

    毕竟大宋到了宋徽宗时期,这官员一年休沐接近半年的生活,哪里有过这么紧凑的事情?

    又不是上朝!

    可真当事情出现了之后,高俅就明白了。

    自己想要保住小命,就必须得从欺君之罪里给自己提溜出来。

    赵佶是个仁慈念旧的君王不假,可同样,赵佶也是个薄情寡恩的君王。

    这一点,高俅清楚的很。

    简在帝心,最好是一直简在帝心。

    高俅自认为自己没蔡京那份本事,可以多次离开中枢之后重掌宰辅。

    所以若是让他在自己的荣华富贵和高衙内这个义子之间二者择一,高俅当即选择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眼中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衙内,高俅猛然爆喝道:“高坠!你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诓骗老夫!今日老夫就和你割袍断义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口可排泄!都是你对老夫吹嘘的!当时的你是不是含着给老夫表演的?!”

    事到如今不是屎也是屎了,高俅只能顺着赵榛的话,将高坠这个衙内,说成是上下颠倒之人。

    毕竟如果不这么跟着说,高俅很清楚自己极难脱身。

    有着赵佶的宠信,高俅觉得只要自己能够表现出自己是被蒙骗的,那么赵佶最多就是去掉自己的职务,却不至于弄死自己或者流放出去。

    更别提流放出去和被直接弄死,对于高球而言其实没什么两样。

    高俅可不觉得以自己得罪的那些人,会容纳得住他顺顺利利全须全尾的被流放到指定地方。

    半道上的截杀,试必定的。

    然而高俅忘了,因为他的阴阳怪气,赵佶已经开始对他释放出了不爽。

    当高俅这一番推卸责任的话说出来之后,赵佶没有如同高俅所想的一般去袒护他,而是食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抬头看向了高坠道:“高坠,朕这么叫你,没错吧?”

    “朕看你的年龄,跟高殿帅似乎差距不算太大,你怎会成了高殿帅的义子?”

    赵佶这是一句都不提高俅所说的上下颠倒之事,反而是要直接从底子开始扒。

    听着赵佶的话,高俅面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今日的官家,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赵榛瞧了瞧赵佶,挑了挑眉头。

    说实话,赵佶的这番表现,倒是让赵榛对赵佶的评价高了一点。

    至少赵佶这人,知道想要摧毁一个人,就该从他的根子上挖起。

    高衙内此时是懵逼的。

    毕竟被架来延福宫之前,他在太医署就受到了好几番检查。

    而到了延福宫,见到了当今官家和那个坏了他好事的小王爷之后。

    他就被陈伯上来那一句振聋发聩的“欺君之罪”吓得不轻。

    还没等高衙内反应过来,他的至亲至爱,一直对他表现出了溺爱的前族兄现义父高俅又果断的说他口能排泄,更是说出了是不是诓骗表演这般的话来。

    甚至还提出了要断绝父子关系!

    要知道,高坠认族兄高俅为义父,是自降一辈,并且将名字都写入了族谱的!

    一旦他被高俅开革出去,那么高衙内就是个连族谱都上不去的孤魂野鬼了!

    想到这里,高衙内浑身不寒而栗了。

    他虽然纨绔跋扈,而且仗着高俅的势,不知道横行乡里了多少年,又欺压了多少百姓。

    可是高衙内不蠢!

    到了汴梁这几天,高衙内享受过大宋的繁华,更是见到了汴梁的花花世界。

    可是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城市套路深。

    高俅那混球犯了事,现在想把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

    咽了咽口水,高衙内看向赵佶道:“官……官家……”

    “小的,小的知罪!”

    “可是小的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小的能够口能排泄,更没说过什么欺君的话来啊!”

    听着高衙内的话,赵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高衙内,御街之上你可不是这般态度,如今到了御前,官家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好了!”

    “哪有你说别的什么话的余地?”

    高衙内咽了咽口水,他不想死,他想活。

    纵马伤人的明明是高俅,又不是他!

    他固然在外边欺男霸女,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又没有证据证人,谁能够拿这个来指证他?

    指着高俅,高衙内声嘶力竭道:“官家!官家想叫小的什么,都可以!

    小的本是高俅族弟,高俅看小的乖巧懂事,就收了小的当他的义子,并且许诺了无数荣华富贵!”

    “平日里高俅经常在府中说官家坏话,说官家是个昏庸之君,但是越昏庸,才越有利于他们的掌控!”

    “这样,高家的荣华富贵,才能更加长久。”

    “小的一直都想找机会大义灭亲!”

    “只是苦于没有面圣的机会,今日终于有了,小的哪怕是死了,也甘愿!”

    “毕竟小的,绝对没有什么不尊敬官家的举动!”

    “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小的也听过!”

    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高衙内剧烈的呼了几口气,看向一旁面色难看的高俅,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报复之感。

    你丫想给我头上扣屎盆子,那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全部拉出来!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不会啊?!

    在高衙内大掀旧底的时候,高俅的面色开始了难堪。

    到了此时,高俅已经彻底绷不住了。

    “竖子!老夫何时说过这般的话?!”

    “老夫忠君爱国,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官家!还请相信老臣,老臣绝不敢说这般的话来!”

    一面说着,高俅一面以头抢地,以示诚恳。

    这一招,高俅曾经屡试不爽。

    多次让赵佶原谅了他的不当举动。

    可这一次,高俅越磕头,他的心越凉。

    哪怕是他的脑门磕出了血来,却也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句来自赵佶的宽恕。

    “行了,说了就说了吧,你高俅哪有什么不敢做的事呢?”

    “毕竟,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的亲密好友啊。”

    “不是吗?”

    “只是朕没有想到,朕在你的心目中,如此的不堪啊!”

    赵佶的阴阳怪气落在了高俅耳中,更是让高俅汗如雨下。

    高俅很清楚,凉薄寡义的赵佶另一面,要展露出来了。

    想到这里,高俅心一横,猛的站起身来直接朝着高衙内冲了过去。

    “竖子!谁让你害老夫的?!”

    看着打作一团的二人,赵佶也并没有出声劝阻,反而是面露和煦笑意,看着赵榛道:“榛儿,你说这一场戏,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