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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拍马屁

    熄灯前十几分钟,叶特带着浑身泥水,悠闲步入营地大门。他身前一人,手柱木棍,难看地一瘸一拐,那是江一龙。经过靶场时,失足踩下一个坑。脚伤了还很吊,只肯让人帮忙扛枪背包,不肯接受搀扶。他只好看押犯人似的,慢慢吞吞走最后。这是他平生行走最慢的一段路,五公里走了两小时。

    “不用去医务室?”

    “不用,长官。轻微扭伤而已,我会处理的,保证明早的五千米不落后。”

    迎接掌声中,经过医务室。江一龙拒绝治疗伤脚,叶特懒得多劝。没曾想,陈医生从医务室出来了。冲江一龙问:“哟,红豆小子,你的脸烂脚也烂了?”

    “你的脸才烂,下面那张更烂。”江一龙的青春痘脸上有一张利嘴。

    迎接的上百人坏笑出声,鼓掌起哄煽风点火。立营后,全体人员体检,两人口角结下梁子。陈医生有不到之处,江一龙嘲笑弯男过分,邢大同干涉才收场。这时候,张威累坏了,仅仅怒瞪江一龙。不然的话,冲突在所难免。

    陈医生吃闷亏,搂住叶特的胳膊撒娇说:“长官,他非礼我。”

    “闭嘴!老子钢铁直男,跪。舔也不非礼你。”江一龙一点不吃亏。

    叶特腻味透了,夺过江一龙做拐杖的木棍,随手甩上房顶,喝斥道:“快滚!”

    “呜……好看!长官给力!”

    枯守荒岛时光难打发,出其不意的小争吵。围观者像吃了兴奋药,海员老油条带头喝彩,附和者又是怪叫又吹口哨,场面有如体育比赛现场。换句话讲,像是鼓动江一龙暴起,和叶特干一架。

    “晚安,长官。”江一龙却不恼,转身跳走。

    围观众人失望地嘘声四起,眼睁睁看这家伙单脚跳往宿舍去了。

    “咯咯……”陈医生小姑娘一般开心笑。

    众人又一阵哄笑,意犹未尽不肯离开。邢大同吹响哨子驱赶,总算鸟兽散。十一点熄灯在室外,关禁闭还要罚款。陈医生一摇三扭,追踪男友去了。莫曼不屑低三下四讨好老大,和邢大同腻歪一下闪身。

    人走光了,邢大同靠近叶特递烟问:“长官,发现土人吗?”

    上次海员队伍野外训练归来,他也有此一问。叶特接烟凑近他打着的火机,见他想抽烟又塞回烟盒,笑说:“想抽赶紧抽,明天你要戒烟了。”

    “啊……我、我还是不抽了。”邢大同狠下心收起烟盒。

    “发现两处土人丢弃的住地。”叶特回答提问,夹烟的手外指,“在东边和东北边林子,不知道几时留下的。我曹,幸亏做了路标,不然今晚在林子里做野人了!”

    “长官……”

    叶特和邢大同没聊两句,苏铭、齐国强、黄亚发匆匆赶来。三人一直在指挥部,火烧屁股交流回复叶特的口径,不及凑热闹。叶特扔掉只吸两口的烟,摆摆手说:“快熄灯了,晚安各位,明天见!”

    早上八点出门,森林里兜来转去二、三十公里,铁人也累了,哪有心思谈工作?叶特想尽快洗澡、吃饭、睡觉。大步往营地深处走,没有回宿舍,走向水边码头。和二叔约好吃晚餐,变吃宵夜了。老叶设宴双体船上,他打算洗个热水澡。宿舍不提供热水,洗热水要去公共浴室,他有冷浴习惯,从未光顾。今天劳累没到身体极限,也相去不远,感觉有必要洗热水放松肌肉。

    “外套、靴子、袜子……通通脱了。今天后勤班帮忙,才拖的地板。”

    双体游艇后甲板上,老叶换了副形象。长发整齐后翻,杂乱胡须修剪的有型,立起美军大衣领子,十足的老雅痞。大概等候多时有火气,故意刁难。叶特看一眼登船搭板上的塑料袋、拖鞋、浴袍,苦笑宽衣解带。森林“逃命”、森林“寻宝”、泥水中“打。洞”,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确脏的不像话。

    大军舰开始修复,老叶不得不搬家。还是没上岸,直接搬到自己的游艇。

    “老大,裸。泳呀,要不要陪你?”

    李东民嘻嘻哈哈走近,身后跟着沈超几人。叶特脱的剩下底裤,没好气扭头道:“你找死呀,几点钟了,结伴去二、三号柜过夜?”

    “呜……”李东民夸张地哀嚎,“今天轮到我们班船队守夜,不信问老林……啊,问林长官。”

    叶特不想放过他,冷哼说:“说到裸。泳,倒是提醒我了。明天起,增加一项训练内容,每人每天游泳五百米,不会游泳的马上学。海军老鸟当教练,男人全部学会为止。”他记得苏铭统计,七十多个大男人是旱鸭子。

    李东民傻眼了,他的老战友兼副班长沈超哀嚎:“我淦!大嘴,你的嘴巴还能更臭点吗?知不知道现在水有多冰?”

    “我不说,游泳训练早晚的事。”李东民想的很开,“老大,说个事,两条驳船的船长,我和老沈包了。”他不是为了攀亲近或开玩笑来的。

    驳船船长无人问津,传遍海员间。三个主管为此很受伤,今天挨痛骂一顿。现在有人自告奋勇,叶特相当意外。穿上浴袍,不相信地摆手道:“少来了,老李。说点别的吧,哦,我的枪和背包你入库了?”

    “不但你的,所有人的都交给顺子盘点了。林长官也在武器库帮忙,我才走的开。”李东民耐性子回话,再次强调说:“老大,我们认真的。如果驳船船长已经有人,当我没说。”

    叶特上下打量两个家伙半晌,说道:“好吧,暂时相信你们认真的。有没有必要问一句,你们胜任吗?”

    “没必要。”李东民大大咧咧,“我老李什么蠢事都敢做,自杀找死的事绝对不做,老沈一样。不然,我们俩骨头早打鼓了。”

    叶特抱胳膊在胸前问:“无条件?”

    “有条件,嘿嘿……”李东民猥琐地干笑,“也不算条件。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邢大同和江一龙做我们的水手。”

    这个家伙和江一龙、邢大同不对付,无人不知。要到自己船上做手下,随便修理,太自以为是了。

    叶特眼冒寒光,一声不吭穿上拖鞋。手提装脏衣物的塑料袋,走搭板上船。回头见岸上几人不动,从塑料袋掏出手枪喝道:“滚,等我开枪送行?”

    他的武器不可能全交给别人,随身时刻保留一支手枪。

    “喂喂,老大!”李东民高举双手,沈超几人也齐刷刷举手,“开玩笑啦,别介、别介!我和老沈当真申请做驳船船长,人员要求是有一个。新人的木工和水电工任我们挑,不然搞不掂两条驳船,唯一的要求。”

    听上去像那么回事,没再提“以权谋私”。叶特脸色缓和了,收枪说道:“明天早会,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清楚了吗?”

    “清楚了,长官!晚安,长官。”李东民和沈超立正敬礼。

    几个家伙跳上水边的快艇,突突远去。躺椅上的老叶悠悠说:“雪中送炭啊,还故意不让你领情,这马屁拍的……以前小看李东民了。”

    驳船船长无人问津,反映出海员的不信任、不看好、不配合。表面上,三个主管无能所至。其实,难堪是叶特。这个时候,亟需有人救场,李东民聪明地挺身而出。明天早会主动请缨,老大脸上有光,心里不加分才怪。今晚故意拿江一龙、邢大同说事,先做小人。让老大舒舒服服领情,不至于感觉亏欠太多。莫曼说对了,李东民的拍马屁功夫进步神速。

    “再小看,那厮也是一米八的壮汉。呜……我要马上洗热水!”

    耍心眼的事,叶特不想过多耗费脑筋。美美洗个热水澡,穿上老叶预备的睡衣,疲惫消失许多,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客厅里,老叶在开一瓶人头马XO,眼看菜肴,对精神焕发的便宜侄儿说:“不知道配这个酒,你有没有讲究?”

    “是酒精饮料就好,我需要喝上几百克。”

    叶特大马金刀坐下,看清餐桌的菜肴,瞪大眼睛叫:“我曹,这是……龙虾?不对,是蟹,叫啥蟹忘记了,我吃过的。”

    “帝王蟹。”老叶边倒酒边说,“小涂早上抓到的,特意送我……不,特意送给你下酒。”火地岛盛产帝王蟹,有船有闲捕捞不难。

    叶特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下章鱼脚似的一只蟹腿,啃干净才说话:“那个家伙不老实剥削海豹皮,胆敢行贿长官?”

    “你别吃呀!”老叶说。

    讨好老大,老叶也受益。餐厅开了收费“小锅饭”,叔侄俩以身作则。私下聚餐,不拿“昂贵”的肉食,只拿免费的海豹肉或鱼肉。因此,送帝王蟹讨好的很对路。

    小涂自然是蹩脚大厨涂为,海员中的小透明,奇人一枚。前些日子,苏铭录制完成海员的视频档案,涂为的最有看头。标准的普通话、广府白话、英语、西班牙语四种语言自我介绍不算什么,内容才惊人。

    港九居民、港大硕士毕业、前“海上超市”京津公司经理、阿贝托的前助理兼阿贝托儿子的小伙伴,因目击阿贝托儿子杀人,被流放到船队“冷藏”。

    有资格看档案几人,被雷的皮焦里嫩。印象中,这厮不是好厨子,但屠宰海豹的手艺,无论剔肉、剥皮,称得上专业屠夫。别说港大硕士,与“高贵”的港九人根本不搭界。

    “不是硕士吗,怎么不写报告?”叶特揶揄说。

    老叶反问:“写报告你看吗?”

    叶特哑巴了,莫曼的报告他都看不完。

    靠写报告往上爬,基本死路一条。军训、培训双重管理,前者有退伍兵,后者有海员。莫曼是特例,再加一个费达得,不可能再有“官位”设置。涂为没跟风,不失精明。承包收拾海豹尸体,有快艇有手下有自由。偶尔拍马屁给老大送好处,还能混个脸熟。

    “对了,小涂剥削出几百张海豹皮了。行。贿是想问你,以后海豹皮归谁?”老叶吃人家的嘴短,忠实帮忙传话。

    “以后我叫老苏告诉他!”

    叶特才不关心这种事,抓筷子连吃几块海豹肉,大声怪叫:“呀呀呀!咬掉舌头了。二叔,想不到你手艺这么牛?”老叶摇头说:“不是我的手艺,秦娜娜下午带人帮忙打扫,顺便给做的。”

    “哈哈哈,有奸情啊有奸情!”叶特戏谑的目光,笑看老叶的新造型,“二叔,快点讲故事。沦落世界尽头,难得娱乐,劳动人民有权知道资本家的风流韵事。说说,是不是以前就勾。搭上了?”他小小撮合,看来有门。

    老叶墩酒瓶到桌上,佯怒说:“你个小流氓,乱讲个啥?她男人和我有往来,介绍她认识我。我在洛杉矶的房子,离她的房子不太远,聚餐邀请过一两次。认真算起来,不但没交情,还有过节。我旗下一家公司上市,她男人以她的名义,便宜买走了不少原始股,狠狠诈了我一笔。这种倒霉事,就算她男人落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精彩,太不精彩了!”叶特端酒喝下一大口。

    不单是调侃,他打心底期待便宜二叔脱单。上岸那天,老叶倾诉出内心的痛苦缘由,是积极表现。但别以为通过一两次倾诉,就能走出痛苦。许多人一辈子深陷其中,带着痛苦离世。老叶五十七岁没到五十八,遇上第二春有益无害。秦娜娜四十出头,以前的男人不比老叶小多少。两他老熟人相遇异时空,怎么看看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