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卿对她勉强一笑,刚想开口,却听见茶楼角落一处,传来一郎朗男声: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几人循声看去,之间一个身型壮实,气度轩昂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茶楼内里一角,一人独自饮茶。
见众人看他,他亦坦然回视,看着诸葛青卿与独孤烈,淡然一笑。
竟是他?!
独孤烈眼眸微敛,显然也认出了说话的男子。
他淡淡对小二问道:“此处可有厢房?”
“有的有的,二楼便设有独立包厢,清净雅致,还能观赏街上巡游花车。今日客少,厢房也都空着,公子可随我来。”小二热情答道。
独孤烈神色仍是寡淡,睨了一眼柳绵,说道:“找一个稳重的丫头,带柳姑娘到厢房梳洗。”
店小二眯眼笑着看了一眼柳绵,唱声答道:“得嘞,柳姑娘请随我来。”
柳绵一怔,独孤烈突然的关心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这样的女子,什么样的恩宠没有受过,只是一瞬,便娇嗔道:“人群繁杂,头饰衣物也有些乱了,着实失礼,两位公子且饮茶稍等片刻,柳绵梳洗后便来。”
独孤烈点了点头,随手倒了两杯茶,自饮一杯。
见柳绵上楼,乌达姑姑忙要替诸葛青卿检查伤势,却被诸葛青卿挡下。
虽然身上疼痛明显,但却敌不过在此偶遇故人的意外欣喜。
见大堂无人,那角落坐着的男子便起身朝他们走来,躬身做了个揖,恭敬道:“万不曾想到,能在此处遇见二位贵人。”
“罗……”诸葛青卿也有些激动,又环顾四周降了声调,轻声道:“竟在这小茶楼遇见罗将军,甚幸。”
独孤烈睨了她一眼,每每见到中原故人,她都是格外欢喜的模样,却也不见她见了自己,有这般喜笑颜开。
罗余山亦是沉稳一笑,又是一个欠身半礼,低声道:“此处人杂,还请两位贵人移步说话。”
诸葛青卿看向独孤烈,独孤烈默许,只是与乌达姑姑交代一句,二人便随罗余山由茶楼后门离开。
……
看台上,沈长峰突然离席,诸葛茉丹一脸困惑茫然,唤道:“长峰哥哥,是要去哪?”
沈长峰并不加理会,一双眼眸直盯着对街混乱人群。
诸葛茉丹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又看上了哪个可人姑娘,才匆匆离去。看台上尽是达官显贵,除了宰辅类的高官,还有不少是她的皇叔辈的王爷,她自然不能在这些人跟前失了礼仪分寸,也只能干眼看着沈长峰离开,暗自气恼。
待沈长峰穿过人群来到对街,刚才纷纷攘攘的场面,已经在侍卫的疏解下,恢复了秩序。
“刚才这摔倒的人呢?”沈长峰随手抓了一侍卫厉声问道。
侍卫被人蛮横揪住,刚想恶语相向,却见沈长峰身着紫色朝服,腰系金涂腰带,当是五品以上官位,再看他年轻俊朗模样,就该是当朝驸马了。
侍卫连忙转变了脸色,单膝跪地,拱手道:“回驸马爷的话,刚刚是有几人在此绊倒,不过皆无大碍,已随巡游队伍继续前行了。”
沈长峰不由皱眉,他向前望了几眼,却不见刚刚那熟悉人影。
“可有看到一女,一穿着白色长褙子的年轻男子?”沈长峰继续问道。
跟随着沈长峰的小厮,有几分不解,原以为自己公子是看上了哪个小娘子,怎的是在找年轻公子?
侍卫想了半晌说道:“似有一穿着白色长褙子的公子,我们到时,见两个胡人模样的公子,将一个白衣公子横抱带走,还在担心,不知是不是受了重伤。”
沈长峰脸色微沉,胡人……莫非真是她?
“他们往哪里去了?”
侍卫指着身后茶楼道:“似乎是进了这间茶馆。”
沈长峰二话不说,便直奔茶楼而去,身后小厮甚是不解,他自小便跟在沈长峰身边,自家公子向来沉稳有度,极少这般急躁。
“公子,这是在寻何人?”小厮紧跟其后地问道。
“公主。”
“公主不是在看台……”小厮正快步跟着,刚说一半突然恍然,低声惊道:“公子说的,莫非是……”
沈长峰未再答话,径直跨进了侍卫所指的茶楼。
茶楼冷清,堂内所坐不过两三人,沈长峰皱眉环视一眼,并未见那抹白色身影,胡人倒是有一个。
梳洗之后的柳绵,一出来,便发现独孤烈与诸葛青卿二人不在茶楼内了,正在与乌达姑姑置气,抬眼却见驸马爷走了进来,温怒的神色不免收敛几分。
沈长峰自也是认得姑苏城的名角儿,便径直朝她走去,瞥了一眼乌达姑姑,向她问道:“可有见到一个白衣公子和两个胡人?”
柳绵微微一怔,诧异的反应一下即隐,睨了一眼神色肃然的乌达姑姑,媚然笑道:“还以为驸马爷是来寻我的,竟也不是。”
一向温文风流的沈长峰,此时并无心与她调笑闲话,正色又问了一遍。
柳绵看着他笑容收敛了一半,娇怒地指着乌达姑姑说道:“什么白衣公子,本姑娘没见到,胡人,这里倒是有一个。”
沈长峰看了一眼男装打扮的乌达姑姑,略显老态,显然不是他在对街所见之人。
莫非又是看错了,近来梦魇也越加厉害,怕是出现了幻象。
柳绵见他神色黯然,又想着自己被胡公子撇下,心中委屈忿然,便挽上沈长峰说道:“沈公子,可要随我去香屏阁,小酌一杯?”
沈长峰亦是心中淤堵,也无心街上热闹花灯,便欣然答应。
……
罗余山带着诸葛青卿与独孤烈来到一处僻静湖畔,确定了四下空旷无人,才又躬身作揖道:“大汗和公主,怎么来了皇城,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诸葛青卿站定,温婉一笑摇了摇头道:“一切安好,正是如此,才得以随大汗暗访中原。”
独孤烈看了她一眼,眼底透着些许无奈,拉她在湖畔大石上坐下,将她衣袖挽起,露出一片擦伤血痕。
“公主,受伤了?”罗余山惊呼。
诸葛青卿瑶瑶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无碍,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独孤烈从身上袖口掏出一张绢帕,仔细替她擦拭伤口,诸葛青卿心内一暖,脸上也不自觉泛起绯红。
不过,独孤烈是哪来的帕子?
这绢帕看着眼熟,似乎是自己的绢帕,怎么会在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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